六月的海,澄碧如一塊綠色的翡翠,天那頭,海鷗一聲聲地呼喚着?
螃蟹島上依舊是青綠如黛,如詩如畫,白浪一波地衝刷着潔淨的沙灘,小水窪裡,依然有小螃蟹在徘徊,風靈兒枕着下巴,思緒象波浪一樣,起起伏伏。
是一隻翱翔於藍天的海鷗,還是一隻在水窪裡迷途的小蟹?
風從海上吹來,帶着遠方的氣息,或許也帶着孃親那遙遠的故鄉的氣息,風靈兒深深地吸了幾口海風,任長長的髮絲在海風裡飄拂,就象海的女兒,享受着大海母親的輕撫。
“副島主咱們該出發了,潤州出發的海船估計不久就會到達外海”
白蝦在風靈兒身後輕喚,他不由自主地放低着聲音,從襄州之後,風靈兒變得不愛,常常一個人在海邊一呆就是老半天,呆呆地望着海面,望着海鷗,浮雲,天空,有幾回白蝦無意打擾她,總被她喝斥。
風靈沒,只是點點頭,深深地回望了一眼這生養的小島山依舊綠,水依舊藍,只是,她一直無法確定,這是不是的故鄉,爲,心裡總覺得的故鄉在遠方?
風靈兒與白蝦來到島上的碼頭,風刀子早已在這裡等着,一見面就說道靈兒,這次去南婆洲,咱們都沒走過,你要仔細些,多聽聽白蝦他們的話,不可專橫獨斷上岸前要先派小船探清情況,確定安全後大船才能靠岸,還有,這季節要儘量靠海岸航行,一天色不對,立即找地方拋錨停靠,不可仗着船大而……”
“爹,你時候變得這麼羅嗦,女兒又不是第一次出海,你安心在島上養病吧,若是過幾天還不見好轉,就回江南去醫治,別拖着,女兒時,可不想再看到你這病厭厭的樣子。”
風刀子心裡輕嘆一聲,不再,女兒長大了,他雖然粗心,但畢竟是風靈兒的親爹,女兒有心事,只是,這可能嗎?聽說那人將西夏滅了,年紀輕輕便立此不世之功,如今已經封國公了,還會記得這麼一個海盜窩裡出來的女子嗎?他想勸風靈兒,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那人也算是信守諾言的人,不但當初承諾的三艘海船都兌現了,而且還幫着螃蟹島牽線,使得他們與江南各大商行聯成一片,如今螃蟹島日進斗金,人手也增加到了近四百人,但是,雙方的身份着實是差得太遠了
風靈兒不管風刀子想,帶着白蝦登上小船,向外海駛去,這個颱風季,別的商家都選擇了比較安全的高麗等航線,只有螃蟹島的三條海船,仗着藝高人膽大,決定遠航南婆洲,那是占城還要往南的地方,連他們都沒有到過。
風靈兒只,那邊離自孃親的故鄉更近了,或許,觸手可及或許能再見到孃親故鄉的來人,問一問那邊的情況,聽一聽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鄉音。
中午時,風靈兒登上江南駛來的海船,旗號一打出,三條滿載着貨物的海船漲滿風帆,折道向南,巨大的海船犁開大海的清波,帶着海的女兒的希冀,向遠方航行。
風靈兒站在船頭,神色有些落漠,她回頭向西望去,入眼入只有澄碧的大海,江南遠了,大地不見了,風靈兒,那人再不可能倍她一起去波斯了,他身份越來越尊貴,不可能再倍着這個海的女兒去尋找那遙遠的、或許已經不存在的故鄉了
他說過的話,就象那抹窗臺上的茶花,美麗、溫馨、但只能留作心底的剪影,它不是真實的永恆
煙雨樓是汝州是最豪華的酒樓,生意很是興隆,每日裡賓客盈門,這日天剛過午,煙雨樓便有州衙的差官清場,煙雨樓東家錢汝南一聽說傍晚知州要借煙雨樓宴請巡察到此的寧國公許清,頓時極力地配合起來,他對樓中的食客團團作揖,道明其中原由,並將樓中食客的餐資一概免去,很快便將樓中的客人送了出去,然後招集夥記重新佈設起來,制定菜譜,準備佳餚,務必要做到盡善盡美。
不一會,城中翠月樓的頭牌尋香姑娘,甚至還有西京名ji秦楚楚也被請了來,開始在樓中調試樂器,選排舞樂,好不熱鬧
傍晚時分,許清換上正式的官服,很高調的參加了汝州知州姜恆的宴請,他帶着荊六郎一衆護衛,鮮衣怒馬的來到煙雨樓下,姜恆爲首,汝州大小官員十數人齊齊上前相迎。
“寧國公大駕光臨,下官等感激不盡幾杯薄酒已備下,還望寧國公不要嫌棄,國公請”
“哈哈哈姜知州客氣了,本官早上因旅途勞累,沒有見各位,還望各位不要見怪,來來來,咱們雖然同爲陛下,同爲朝廷效力,但難得歡聚一堂,今日理應開懷暢飲一翻姜知州請”
許清笑得一臉無邪,來了個反客爲主,要請衆人上樓,姜恆等人受寵若驚,那敢大咧咧的走前面啊只趨前半步,一路陪盡的將許清迎上二樓
衆人剛落坐,阿諛奉承的馬屁頓時響之不絕,姜恆四十來歲,一臉儒雅,第一感覺給人很親善和藹,他就坐在許清下首,親自起身給許清斟好酒,非常誠摯地說道此次國公率二十萬虎賁,驅風雲於萬里,爲我大宋一舉滅掉西夏這個禍害,西北拓土萬里,繳獲無數,大宋威儀讓四方胡夷無不臣服,爭相來朝,凡此種種,國公功莫大焉
不瞞寧國公,今早到驛館求見,國公傳言說旅途勞累,我等還以爲國公不屑於見我等這些無能之輩呢,不曾想國公如此謙和,下官等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請國公滿飲此杯,下官再自罰三杯,就當是給國公賠罪,還望國公能大人不計小人過”
“哎,姜知州何出此言,本官早晨確是身體不適,怠慢了各位,來來來,之事無須再提,咱們同飲,同飲”
座中氣氛立即變得熱烈起來,一杯光交措,姜恆接着說道寧國公武能定國,文才更是冠絕一時,可惜汝州這等小地方,無稱心雅樂以待,今日幸得請來西京秦楚楚姑娘,請爲國公獻舞一曲,還望國公莫怪下官等怠慢”
姜恆說完,輕輕擡手一示意,廳中有精雅的落地屏風,屏風之後立即傳出合悠揚的樂聲,幾個翩躚倩影從屏風後行雲流水般步出,如穿花之彩蝶,於廳下翩翩起舞,紅顏綠袖相映相襯,美人嬌如二月春花,尤其中間那綠衣女子,碧玉釵兒髻青絲,一眉一眼,無不嫵媚動人,那雙如水秋眸在許清身上顧兮盼兮總是盈盈羞笑,如輕言低訴。
許清眼珠子雖然沒的掉出來,但也目不轉睛,灼灼然投注於綠衣女子身上
“國公,此女便是西京名伎秦楚楚,可還入得國公法眼?”
許清與姜恆共飲一杯,感嘆道姜知州有心了何止入得了法眼,美落shen之姿也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
“哈哈哈,楚楚姑娘能得國公這和翻誇獎,來日名聲在大宋必定首屈一指,想來楚楚姑娘對國公當有所報纔是,呵呵,國公啊,黃大人與國公同到汝州,因何今日未一同赴宴呢?”
“哎莫要理他,黃御使難得出京一回,總得做做樣子嘛哈哈哈,這個,你懂的”
“國公坦誠示下,下官感激不盡,來來來,國公請莫辭酒薄菜簡,再請國公滿飲此杯”
兩人杯來盞往,很快就顯得熟絡無比,許清常作推心置腹樣,讓姜恆心裡非常高興,過了一會,那秦楚楚一曲舞罷,姜恆將之招到許清身邊,婉轉郎膝,軟玉溫香,素手纖纖持玉杯,軟語輕聲細勸酒。
許清快活地享受着,不一會,有個幕僚模樣的人告罪進來,到姜恆身邊耳語幾句便退出去,姜恆臉上笑意收斂了一些,很快又作沒事一般,熱情的招呼起許清來。
“來來來,國公再請滿飲幾杯,國公剛剛遠征萬里歸來,未得歇息,又替陛下巡視四方,着實是勞苦功高,下官聽說東京合併機構,裁撤冗員已經到了尾聲,不知情形如何?”
許清攬住楚楚姑娘的腰肢不放,就着她的手滿飲一杯,這才說道陛下此次雷厲風行,一切順利,機構一但合併完畢,京城將能裁去四成以上的冗員,節省無數國用”
“說來下官已經有兩年沒有進京了,京中風物時常憶起,總個難忘,國公自京中來,下官冒昧問一聲,越國公可還安好?”
“哦,姜知州竟也常往趙國公府上走動嗎?”不跳字。
“呵呵,偶爾,偶爾寧國公見笑了,來來來,下官再敬寧國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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