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一展拳腳之前,她又畢恭畢敬的對綠袍神秘人彎腰施加大禮,態度神情嚴謹認真,與對俊秀青年崇拜獻媚相比,彷彿換了個人似的,談吐也親切溫柔許多,她吐了吐粉嫩香舌,俏皮吞吐芬芳,“木爺爺,您有段日子未曾與我練練技藝了,待交流會結束後,您可要光臨敝府與我過幾手,我定掃榻相迎。”
“好好好,看把你這小丫頭片子給急的,我這次定去你府上拜訪。”綠袍神秘人頓時沒了脾氣,他諸事繁忙,幾乎抽不開身去理睬別人,可唯獨對這小丫頭疼愛寵溺有加,從小到大一直纏着他問東問西,他也心甘情願爲她答疑解惑,這身嬌縱調皮性子便是被他慣出來的,雙方家族淵源極深,往來關係密切,否則他纔沒那閒情逸致去搭理她呢!
綠袍神秘人寵溺笑道:“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嗯嗯,高興高興。”伊芙苓乖巧可愛得宛似一隻小兔子,這般呆萌模樣讓周圍不少男弟子目眩迷離,心臟怦怦狂跳,露出一臉豬哥相,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她連正眼都未瞧他們,自顧自嬌媚輕語,“木爺爺最好了。”
“好了,少貧嘴。”綠袍神秘人輕輕咳嗽幾聲,義正言辭威嚴道:“着手準備吧!”
“木爺爺?”
“稱謂如此親切,看來伊師姐和木長老關係匪淺吶!”
“可不是嘛!指不定這一身強悍本領也是木長老手把手親自教導出來的。”
“噓!你小點聲,人言可畏,你才幾斤幾兩,便膽敢在背後說他倆閒話,小心性命不保。”
……
在座衆人將議論聲壓得極低,陡然聽見她對木長老如此親暱稱呼,內心頓時似驚濤駭浪般炸開,極個別與她交情匪淺的同門或多或少知曉部分隱晦秘辛,他們始終鎮定自若盤坐着,內心毫無波瀾,其餘同門則難掩震驚之色,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顯而易見,他們是第一次知曉他倆還有這層關係存在,震驚得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你們幾個,隨我來。”伊芙苓優雅回眸嬌媚環顧同樣身爲外門弟子的幾名同門男女,他們身份地位較之相比,天差地別,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外門天驕就好似一座縹緲山峰,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所下達吩咐也只好唯命是從,若抗命不遵,後果將慘重千萬倍,光是想想便令他們瑟瑟發抖。
他們幾人彼此苦澀對視幾眼,在外門衆同門之中他們也都是一等一的佼佼者,也同樣是排得上號的炙手可熱人物,在外門中呼風喚雨,底下一干師弟妹無不唯命是從,可與她那外門天驕身份相比,二者宛如雲泥之別,毫無可比性,她是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能被她叫上號,也該心裡偷着樂了。
“指不定又要如何變着花樣折磨我們呢!”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外門天驕之命,不得不遵從,違者後果自負。”
他們幾人心驚膽顫至極,內心僅僅掙扎猶豫了片刻便完全順從命令,相繼唯唯諾諾起身跟隨她腳步,在衆人目送下幾人不疾不徐來到另外一處稀疏樹林中。
“木長老,您莫非與她家族交情匪淺?”夕舯虞作爲當代道院大師兄,乃一衆師弟師妹之首,風姿卓絕,不怒自威,滿懷俠義心腸,乍然聽聞他倆對彼此之間的親切稱謂,也着實小小震驚了一把,但還不至於大跌眼鏡失了分寸。
綠袍神秘人斜瞥了他一眼,此事並非無可奉告的重要機密,既然他欲打聽,那告訴他倒也無妨,他不置可否道:“你雖貴爲衆同門弟子之首,掌握不少他們的第一手詳細資料,但也僅僅掌握些許皮毛罷了!”
“好比如那小丫頭,她家族產業鏈龐大、修爲幾何等等相關資料,作爲道院已事先將她個人資料簡單記錄在冊。”綠袍神秘人話鋒一轉,詳細告知,“你地位尊貴,憑此便可輕而易舉調閱同等級以下的相關人員資料,大部分普通弟子你可查閱得一清二楚,可那些出身自龐大家族勢力,亦或是天驕弟子,卻只記載了冰山一角。”
“各方諸多勢力往來密切,關係錯綜複雜,遠非你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綠袍神秘人輕笑兩聲,瞟了眼不遠處以嬌豔女子爲首的幾人,他眼神若即若離,臉龐因被濃烈黑霧籠罩,外人根本瞧不出他神態作何變化,也無人知曉其廬山真面目,“這丫頭作爲外門衆天驕之一,實力自然令一干外門弟子心悅誠服,唯她馬首是瞻,她背後有其龐大家族勢力維繫,有此強大背景依靠,道院自然也僅記錄她個人簡單資料而已!”
“我與她家族頗有淵源,我只能簡單告訴你,她爺爺與我乃多年舊相識,同樣也是一同經歷過生死的知心好友。”往事歷歷在目,綠袍神秘人回首起來也不免感慨萬分,“我與她爺爺乃八臂之交,比親兄弟還親,這丫頭自出生那刻起,我便認她爲幹孫女,她叫我一聲木爺爺也是理所應當。”
“你也不必大驚小怪,這件事算不得什麼機要秘密,道院內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也都知曉此事,包括大院士在內。”綠袍神秘人聲音尖細難聽,他儘量壓低,避免影響衆人神智,“你事先不知曉此事也實屬正常,既然那小丫頭說漏了嘴,那讓你瞭解些也未嘗不可。”
“好了,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其餘更隱秘之事我不便多加透露。”綠袍神秘人轉而眺望不遠處幾人,特別是對那嬌媚女子言語間包含了無盡疼愛,“專心些,莫顧此失彼。”
“好好觀看,這丫頭的手段可多着呢!”綠袍神秘人低聲細語,“總能帶給人意料之外的諸多驚喜,讓人流連忘返。”
“嗯。”夕舯虞也不再多問,木長老言盡於此,他能對自己透露這些,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那算不得什麼大秘密,另一部分原因很明顯是看在自己身份尊貴的份上才告知一二,能知曉這麼多便該知足了,若膽敢僭越,再過多打聽,那無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自討苦頭了。
微風習習,頗爲清新涼爽,花草樹木沙沙聲不斷,來回搖曳擺動,令幾人即刻心靜如止水,感受天地自然雄偉壯闊之美。
伊芙苓脆生生靜立於稀疏樹林中,她原本一身嬌柔嫵媚氣息驟然轉變得凌厲可怕,恐怖氣勢蹭蹭上漲,令前方几人不寒而慄,渾身如篩糠般不停顫抖,她如今整個人宛如洪水猛獸般兇殘暴虐,與剛纔那副嬌滴滴惹人憐愛的樣子截然相反,對面幾人兩股戰戰,雙腿發軟,外門天驕實力恐怖如斯,遠非一般弟子可比肩,雙方差距宛似天塹鴻溝,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毫無相媲美可言。
“你們幾個都散開。”伊芙苓那張嬌豔容顏冷若冰霜,她如今氣勢大變,與此前簡直判若兩人,徒然張嘴低喝一聲令下,驚嚇得對面幾人渾身猛然一顫,這一嚇可將他們嚇得不輕,心臟跳動得極爲厲害,心有餘悸怵怵然。
‘刷刷刷’
男女幾人彼此對視,不由多想,極有默契的齊齊點頭,二話不說紛紛施展輕功朝不同方向飛快掠去,輕盈降落在她周身附近的空地、岩石、以及粗壯樹杈上,呈圍攏夾攻之勢,準備施展全力與之交鋒。
幾道呼吸聲此起彼伏,清晰入耳,不難看出,他們幾人神經緊繃,注意力尤爲集中,相繼將焦點投射在嬌媚女子身上,對方哪怕細微的一舉一動都能令他們緊張得狂嚥唾液,不怪他們會如此心驚膽戰,概因她實力太過強大,自己幾人聯起手來也敵不過,對她而言,一羣烏合之衆,渺小如螻蟻,也僅僅只夠配讓她活動活動筋骨熱熱身罷了!
“你們幾個還在等什麼?”伊芙苓環顧周邊幾人,咧嘴輕蔑冷笑一聲,她這副笑容在幾人看來,堪比惡毒蛇蠍,玩弄蠱惑人心,等玩夠了再將弱小無助的獵物接二連三地屠戮吞噬殆盡。
“上。”在幾人中,尤以一位瘦骨嶙峋的醜陋中年男子爲尊,他身高逼近七尺,整個人骨瘦如柴,近乎皮包骨,興許是常年吃了上頓沒下頓,沒有攝取到足夠營養而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
‘咻咻咻’
‘嘩啦啦’
他修爲在幾人之中是最高的,在他驟然發號施令之下,以他爲首的男女幾人瞬間催發肉體力量,全力以赴向嬌媚女子站立所在合攏剿殺過去。
醜陋中年男子雙眸凹陷,一絲嗜血寒芒自冰冷瞳孔轉瞬即逝,他張開嘴巴仰頭髮出野獸般地低吼咆哮,自上下兩排臭烘烘牙齒迅速滋長成鋒利獠牙,他毛髮也瘋狂生長,與腰部齊肩,肉體也逐漸妖魔化,渾身肌肉遒結,身上長袍被肌肉撕裂鼓破,裸露出妖魔化的強壯發達軀體,他手腳漆黑指甲尖銳鋒利,揮動間輕易撕裂空氣,也足以輕易撓碎堅硬岩石,令人望而生畏。
他奮力向前暴衝而去,腳下粗壯枝杈頓時四分五裂,手腳趴伏作野獸奔跑狀,在諸多參天大樹與泥地上飛快左衝右突,閃轉騰挪,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道極深爪痕。
一名馬臉女子肉身則變化得如同滑溜泥鰍蛇蠍般,順着樹梢頂端一路向下蜿蜒纏繞爬行,緊接着鑽破泥土,在地下暢通無阻瘋狂扭動腰肢向前鑽去,一路勢如破竹快速逼近嬌媚女子所站位置。
一名矮小侏儒男子長相猥瑣至極,嘴裡露出兩顆大板牙,他身材看似瘦弱矮小,實則其衣袍內暗藏玄機,他站在一塊約莫半丈來高岩石上,衣袍隨風吹拂而獵獵作響,他徒然眯眼凌厲怒瞪嬌媚女子,雙手抓住衣袍邊緣,瘦小身軀原地瘋狂旋轉起來,下一刻,從他衣袍內激射出足足上百把奇形怪狀的漆黑暗器,紛紛刺破虛空,朝嬌媚女子面門扎去,勢要將她美豔容顏扎出前後通透的窟窿來。
“去。”一名長眉青年則開口暴喝,快速從身上摸出一張蠟黃符籙,兩面文字宛如鬼畫符,只見他雙指夾緊符籙,嘴裡唸唸有詞,待唸完便奮力甩向空中,這張符籙立刻炸裂碎開,無風自燃,變幻成一團濃黑霧氣,其內電閃雷鳴,煌煌威壓不可一世。
“疾。”長眉青年徒然改口,他面如冠玉,五官清秀端正,擡起右手怒指嬌媚女子方向。
‘轟咔’
一道金黃雷弧璀璨奪目,自濃黑霧氣中凝聚形成怒劈而下,其恐怖威懾力足以將萬物生靈劈成齏粉,徹底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