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傷當然不算嚴重。
喵了喵了,要不是檢查過只是肌肉受傷引起的暫時性顫抖,舒安寧還能坐着好好跟他說話,一準吃了他!
龍傲天也顯然想到了。
他思考了一下,從身上掏出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玉牌,道,“拿着這個牌子,但凡你有需要,只要有龍門的地方,就會爲你服務,用錢也可以,上限是十個億。”
還有一點他沒說的是,這玉牌,是龍門的一等保護令,擁有它的人,會受到龍門的保護,哪怕是龍門內部人員也不能動她,否則輕者斷手斷腳逐出龍門,重則直接扭斷脖子突突突。
玉牌觸手溫潤,晶瑩剔透,就它本身的材質價值,也值幾百萬。
既然別人這麼大方,她倒不好太小氣。
雖然她並不是那麼稀罕。
“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上,我勉爲其難的收了,省的你送不出東西糾結的慌。”
龍傲天額角跳動,就沒見過這麼不客氣的女人。
這纔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別覺得自己很吃虧,我現在修身養性了,不想和人爭鬥,不然你以爲今天的事會就這麼了了?”
舒安寧這話不是虛的,她從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削他一羣!
就說當年,她雖然被道上的人抓了,在向陽的救助下才狼狽逃走,但後來她利用自己手上的人力資源,狠狠反擊,把那個暗黑勢力瓦解的四分五裂,從高高在上的一等勢力變成不入流的幫派。
回國後,有家人有朋友,顧忌多了,她也就收起鋒利的爪子,一心做個好醫生,然後孝順長輩,友愛弟弟,和喜歡的男人相親相愛的過一輩子。
但,這並不代表她好欺負!
若非這件事蘿莉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根本不會“割地賠償”,把很少用到的金卡送了出去。
當然,還有一點她不想承認的是,她的心還是不夠狠,太軟了!
看,她又要做好事了:“你龍門的醫生腦子有病。”
乍一聽這話,龍傲天覺得像是在罵人。
“你們儘快安排他做開顱手術,不然下次昏倒沒有我這樣的人在旁邊給他扎針緩解病情,他可能就永遠站不起來了。”
“哦。”舒安寧笑出珍珠般細白的牙齒,心情很好的道,“你那張金卡,可以轉給他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拒絕給他治療的。”
揣兜裡還沒捂熱乎呢就要用掉?
龍傲天十分有理由懷疑,她剛纔那麼大方的送出來,就是因爲想到了這點!
“你還真是給我面子,我好‘榮幸’!”他轉過頭去,不想看她像偷腥的狐狸一樣得意的臉,明顯是被她氣笑了。
舒安寧笑到一半,被涌上來的嘔意打斷了。
龍傲天眯着眼,氣息突然冷酷殘暴,不過不是對她,是對那羣辦事不牢的尋血人員!
接連被人攔劫了三次,看來他要親自去會會了。
龍門一趟,舒安寧雖然破例救了人,卻也得了不少的好處,至少,今後她的人身安全多了不少的保障。
離開的時候,龍傲天好
心情的問她,“如果你的人和我的人成了一對,咱倆就算親家了,你那不救道上人的破規矩是不是能對龍門免了?”
舒安寧挑眉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道,“不能!”
“不會這麼無情吧,連親戚也不行?”
“就是這麼無情!”
他擡下巴指着蘿莉:“那她呢?嫁到我龍門也不能爲我龍門服務?”
她很爽快的答:“可以。”
蘿莉驚訝中帶點驚喜,龍傲天卻露出玩味的神態,覺得她不像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果然,舒安寧淡淡的一句話把存有饒幸心理的人打入地獄,“只要離開我的團隊,就不會受我規矩的約束。”
蘿莉大驚失色,恐慌不安,“安寧姐,你要趕我離隊?”
“暫時不會。如果你想和二當家在一起,或者以後想爲龍門的人看病救人,只有脫離團隊一條路可走!”她很無情的打破她內心存在的一絲僥倖,“這次權當破例,再有下次,你自己退團。”
“安寧姐……”
“其它的話等回去再說。”舒安寧打斷她的話,轉頭道,“龍老大要是沒什麼話要說,我們就走了。”
“還有一個問題。”他笑的諱莫如深,“怎麼才能讓你對龍門免了那破規矩?”
“很難。”
“哦?”龍傲天手放在褲袋裡,表示有很強的好奇心。
“國有國法,幫有幫規,難道你龍門的規矩是可以隨便破壞的?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她笑的燦爛,“當然,也不是沒有意外,比如,娶我,或者對我有救命之恩。”
“爲什麼娶了她不行,娶你就行?”龍傲天笑,牙齒潔白,烈陽般照人,但他的眸底卻張揚着挑釁,“嚴於律人寬於待已,你這樣,對你團隊的人豈不是很不公平?”
舒安寧嗤笑一聲,乾脆靠在車身上,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笑他,“我一貫都這麼霸道,只許自己放火不許大家點燈,我團隊的人都知道,所以,你的離間計沒用。”
“別整天壞心眼的挑撥別人,省省心多做點好事吧,說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會在你命垂一線的時候救你一命。”
她眸光帶笑,但任誰都聽的出來她不是開玩笑。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她行事可以無所顧忌,卻不會沒有底線。
龍傲天捏着褲袋裡的金卡,望向火紅法拉利旁的清瘦身影,她蒼白的臉色在豔麗的車身對比下,顯得尤其的嬌弱,惹人憐惜。
他,突然就沒了和她爭下去的興趣,“很高興我在你心中地位不一般。”
“因爲沒人比你厚臉皮。”舒安寧說完,瀟灑的上車,徒留一衆人對着她的車屁股吃尾氣。
季娟一路開的飛快,像有狼在後面追趕一樣。
等遠遠的離開了龍門的範圍,舒安寧叫停。
車剛停下,她猛然開門,扶着路旁的樹吐的昏天暗地,嚇得幾人手足無措。
“安寧姐!”
“安寧!”
舒安寧坐回車中,歪在靠背上,整個人像是被狂風暴雨肆虐過的嬌花,孱弱又無力,“送我回醫院。”
季娟遞給她一瓶清
水:“你這樣不行,還是送你回家休息吧?”
“不行,夜中午肯定會去醫院找我一起吃飯。”她喝了一口,閉上眼,“龍門不是好惹的,必須瞞着,不能讓他發現異常。”
“靠。都特麼什麼事!你的手剛好!”季娟怒罵一聲,用力捶在方向盤上,真想不管不顧的告訴夜風,讓他替舒安寧出氣。
但是,龍門那動輒動刀動槍的地方,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遙遠,告訴他或許只能自取其辱,反而給兩人的生活帶來麻煩。
她不甘的猛踩油門,對惹出事來的蘿莉特不順眼。
蘿莉也很內疚,一路無語,直到進了仁愛醫院,送舒安寧進了診室,又倒了紅糖水放下,纔在季娟的驅趕下和阿月走出去。
兩人回到她住的單身公寓,剛關上門,阿月不由分說,一巴掌狠狠的甩到她臉上,怒道,“虧的安寧姐一直把你當成親人一樣的對待,你居然爲了一個男人黑心的把她騙到狼窩裡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沒有!”蘿莉被甩到地上,捂着臉,想爲自己辯解,“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阿月沒有走到她面前來,只是站在她身後。
她感覺到他緩緩俯下身來,冰冷的聲音在她耳旁傳來,“你今天能被逼着騙她過去,下次是不是被人逼着就能要她命?”
“不,我不會!”蘿莉眼睛發直,根本不敢面對他憤怒的雙眼,“龍門只是想我們救人,安寧姐醫術那麼好,她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保證安寧姐沒事?龍門是黑社會,他們殺人不眨眼!你憑什麼以爲他們會對安寧姐另眼相看?”
他用力捏住她下巴,逼她順着他的力道直起身,“你是不是從來沒考慮過,手殘的安寧姐怎麼去救人?還是在你心裡,安寧姐的地位比不過你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花心男人?寧願逼她再一次用殘手爲你創造奇蹟?”
“自私自利的你配嗎?”
“我忘了!我真的忘了!”下巴被捏,蘿莉疼的眼淚直流,艱難的解釋,“安寧姐在我心中無所不能,我太緊張纔會忘記她的手還在治療中!”
阿月聲音發冷:“你忘記安寧姐手廢掉的事情不要緊,但你不該忘記當年她經歷過什麼,付出怎樣的代價才從黑道勢力的手中逃出來!”
“你違背了團隊的規定,不僅和道上的人感情上有糾纏,還陷安寧姐與危險之中,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合格的隊員!”
“如果不是安寧姐的手正好痊癒,救活了你的野男人,我今天絕對會把你扔在龍門給他陪葬!”
蘿莉痛哭:“阿月,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
“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不該放任你!”
阿月抹了一把眼角的男兒淚,癱坐到地上,整個人像被抽去了精氣神,萎靡不振,“準備一下,明天我們一起退團!”
蘿莉尖聲後退:“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阿月人冷聲更冷,還帶了一點讓人不易覺察的憐憫,“別忘了還有副隊,如果讓他知道了你做的事,你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她的淚斷流,臉色倏然變白,死灰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