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小妞說的這些話,也不是完全沒憑沒據的。
好歹,這些也都是這些年她在這婦產領域的經驗。
可人家顧念兮壓根就每當一回事,又喊來了一杯牛奶之後,她說:“要是能懷孕我也打算多懷一個!可關鍵是我現在這身體能行麼?你可不要忘記,當初生完寶寶之後,胡伯伯就說我兩側的輸卵管都給堵上了。這再度懷孕的機率,等於……”顧念兮對着蘇小妞,比了一個零字。
“其實輸卵管堵上,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懷上啊!再說了,我看你這好像真的懷上了!”蘇小妞琢磨着顧念兮的那張臉。
結果,別人家一頓鄙視:“我說蘇悠悠,我前幾天親戚纔剛走,你說有這種可能嗎?就算懷上,現在b吵也估計還檢測不到。你這雙眼睛該不會還帶着透視功能,一下子就看穿了我肚子裡懷着的是男是女?”
對於前段時間出現的反映,顧念兮一開始也以爲是自己懷孕了。
可隨着這段時間的推移,她也沒有見得有多噁心。
和當初懷着聿寶寶的時候,那個每天一到餐桌前就吐得直不起腰來的反映,真的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所以,這讓顧念兮認定了,她不是懷孕!
“……”
聽着顧念兮這一番話,蘇小妞這邊聽着,也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也對,顧念兮要是真的前一陣子纔來過的話,就算是b超也檢測不出。
可從她的臉上看,蘇小妞又感覺像是另一回事?
難不成,是她蘇悠悠的隱形眼鏡出了問題!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把這些東西都給喝完,然後去逛街吧!逛完之後,我們要去美容院,再不去我怕我臉上的這塊斑要根深蒂固了!”
顧念兮叫嚷着。
其實,那塊斑也沒有多大,從遠處看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可對於女人來說,美麗的臉蛋一旦出現了這樣的痕跡,就會被無限擴大。
“好,捨命陪君子!”
蘇小妞一口氣將面前的橙汁給喝了,感覺肚子撐的很。
再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顧念兮,這不一會兒的功夫,都兩杯牛奶下肚了,難道沒問題?
“我說念兮,你要是太飽的話就別撐着了!”
以前,顧念兮的胃口就沒有多大,比她蘇悠悠還差得遠呢。
可今兒個,她都喝了一杯和她的果汁差不多大的牛奶了,這會兒又開始喝另一杯,而且還吃了好幾個點心,蘇小妞還真的擔心她把肚皮給撐壞了。
可人家顧念兮一個豪情萬丈說:“沒事,最近我的胃口特別好,兩杯牛奶沒問題!”
說着,一口氣咕嚕咕嚕的就將另一杯牛奶給喝了進去。
“喝完了,咱們走吧!”
“你確定你能走的動?”
“當然!不信的話我們來比賽,看誰先跑出這間咖啡廳,輸的付賬!”
丟下這一句話,顧念兮一溜煙跑了。
看着那遠去的身影,蘇小妞一臉鄙視。
別人要是這個時候問起蘇悠悠來,她一定會告訴他們,她蘇悠悠和剛剛跑出去的那個小瘋子不認識。
都一個當媽的人了,還老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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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夜晚,窗外的黑暗就像是一張無形d的網,伺機準備將屋內的一切都給吞沒。
a城的春末,是一年四季最爲舒服的時候。
既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更不會像是秋季那樣的乾燥。
就在這樣美好的夜裡,一女人站在窗戶前,吹着這柔和的微風。
夜風吹過的時候,捲起她垂散在肩膀上的髮絲,勾勒出一副唯美的畫卷。
看着這樣的一幕,本來站在遠處的男人,一手拿着一件外套,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文兒,都這麼晚了,再吹風要是感冒了怎麼辦?來,聽話。快多穿上一件!”說這話的時候,男人已經不由分說的將自己手上的外套套上了女人的肩頭。
“我不熱!”女人準備推開。
這點冷風算什麼,再冷再極端的天氣他都光着膀子過,怎麼會畏懼這樣一點小小的冷?
可男人聽着不樂意了:“你就算不考慮你的身子,也要考慮一下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
其實,男人不過是在勸她。
但女人一聽,黑眸在暗夜中微眯了起來。
如果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此刻這女人的眼眸裡透着別於其他時候的寒光:機會來了!
但這個時候的凌耀,只是想要盡力的將這個女人給伺候的舒坦了,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心思,以至於錯過了女人眼眸裡的詭異。
“我就知道,你在意的只是這個孩子!”
女人有些頹敗的朝着男人怒吼。
再不抓緊點辦,事情恐怕就要穿幫了。
都已經好幾個月了,在過段時間孩子要是呱呱墜地,她到什麼地方找個孩子給凌耀?
“傻文兒,你這又是說什麼傻話?要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在意這個孩子?乖,聽話!”
他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加的平和,來哄這個女人。
其實,遊走萬花叢這麼多年,他凌耀是掌握了很多討好女人的技巧。
但他還真的沒有一次做到現在這樣,竟然拋開了自己所有的工作,來到一個女人的身邊,盡心盡力的伺候着。
“耀,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想的最多的是什麼嗎?我總感覺你愛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裡的孩子……”
“怎麼會?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孩子我之所以重視,只因爲那是你的骨肉。再說了,你也看到爲了你我都和那個老太婆離婚了,家產也不要了,都要牽到你的名下來。”
“耀,要是真這樣的話,那你可不可以將這些手續都交給我來辦?這樣的話,我看我或許能安心一些。”
女人轉過身來,一手抱着男人的手臂,大半個身子依靠在他的身邊。
明明一個女人的身材如此高大,都比男人高出了幾公分。
可這樣的人,卻有辦法讓你感覺到小鳥依人的感覺。
她難得的主動,當然贏得這個男人的傾心。
一手攬着她的腰身,他琢磨着。
將手續交給她辦?
爲什麼,她會這麼要求?
一般的女人,不是都喜歡看到那些證書而已麼?
而板栗這些手續的枯燥,他們一般連看都不看。爲什麼這個女人,卻這麼奇特?
凌耀想不通這些的時候,身邊的女人又開了口。
而這一次,女人又從他的懷中鑽了出來,變回了剛剛冷冰冰的形象:“我看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怎麼會不相信呢?”女人突然的變化,當然讓凌耀有些心急。
特別是看到她竟然爬上窗戶上坐着的模樣,凌耀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掉出來了。
“文兒,你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行麼?呆在上面,多危險?”
“我就不!你不相信我,連讓我去幫你辦手續都不肯,你這樣還說你相信我?”女人偏執的坐在窗臺上。
修長的腿,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
而在和凌耀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她掃了一眼這窗戶到地面的距離。
其實也就是五樓而已。
想當初,在醫院十幾樓他都能隨意的傳說,現在這一點小距離就能嚇唬她?
未免,將她看的太扁了吧!
“我怎麼會不相信呢,傻瓜!我就是怕辦這些玩意太累了。你現在身子又重,要是累着了可不好!”
凌耀再度解釋着。
但看到女人將頭偏向外面,他又只能無奈的妥協了:“好了好了,你要是想要辦手續,明天都給你去辦怎麼樣?但說好,前提是不能累着你自己。不然,我可要好好的罰你了!”
其實,凌耀有很多女人,但他還真的沒有體會過現在這樣無奈的感覺。
每次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總會這樣。
一聽到男人終於應承了他的話,女人開心的直接從窗戶上蹦下來,跳到男人的身上。
那動作幅度跨越有多大,差一點都將這個男人給嚇傻了。
一直到他安安穩穩的抱着這個女人的嘶吼,凌耀才送了一口氣:“文兒,你嚇死我了?這麼高的距離往下蹦,要是摔傷了可怎麼辦纔好?”
男人將她抱回了牀上,讓她在上面躺着。
而女人則掃了一眼窗戶到地面的距離,都還不到一米五吧?
就這樣一點小距離,小case!
但嘴上,她還是照樣回答着男人:“知道了!你可要說好了,從明天開始手續都讓我去給你辦,你不能插手,知道嗎?”
像是怕這個男人會臨時反悔似的,這個女人在躺下之後又不忘強調一次。
而男人只是一邊樂呵呵和她說:“知道知道!真拿你這個丫頭沒有辦法,我看我凌耀這一輩子真的要栽在你的身上了!”
像是自嘲,但凌耀的嘴角卻是高高的掛起!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到這樣的快樂,因爲一個女人的笑容,而如此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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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顧念兮一起買了許多衣服回來之後,蘇小妞就一個人站在鏡子前臭美着。
其實,這些衣服也沒有她旗下的樂悠服裝公司設計的那些衣服好看到什麼地方去。但女人就是這樣,與其說她們喜歡穿漂亮衣服,不如說她們其實更享受一起逛街的心情。
和顧念兮一起買的許多的衣服裡,蘇小妞最喜歡身上的這套。
這是一身套裝,今年最流行的大麻花套裙,顏色也正是蘇小妞最喜歡的大紅色,沒有過多的裝飾,卻正好將蘇小妞那一身凹凸有致的身材給凸顯出來。
配上她剛剛放下來的那一頭金色捲髮,真是美豔惹火。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公寓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蘇小妞還以爲是什麼人敢在她家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沒來得及換下新買的衣服,就急匆匆走了出來。
見到凌二爺提着大包小包有些狼狽的走了進來,兩人對視皆是一愣。
“喲,蘇小妞你這算是打算用你特有的方式歡迎你凌二爺正式入住你這蝸居小房麼?”
凌二爺還是凌二爺,永遠都是這麼的猥瑣。
手上明明提着一大堆的東西,仍舊不妨礙他那猥瑣的眼神四處掃蕩。
特別是落在蘇小妞身上那套麻花套裝,還有那短裙下露出來的修長大美腿之時,凌二爺的眼裡漾開了花。
好吧,這及時享樂主義,在這位爺的腦子裡根深蒂固。
不管什麼時候,這位爺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心情,而不是眼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況。
或許因爲家庭環境不同,蘇小妞每次最先想到的東西都和凌二爺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例如,現在凌二爺瞅見的是她蘇小妞那凹凸有致的身段。
而蘇小妞最先關注到的,則是凌二爺爲什麼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帶過來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幾個袋子通常都是用來裝他凌二爺那些昂貴的西裝,另外的那個袋子則是裝着他凌二爺拿來裝騷的道具——領帶領結。
蘇小妞之所以知道這些,還不是因爲她當年也幫着這個男人整理過好幾次出差的行李。
瞅着現在的情形,蘇小妞問道:“你要出差?”
“也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
凌二爺又開始裝逼了。
明明是三兩句就能解決的問題,這個男人卻賣起了關子。
這下,他還將自己的東西都給提進了蘇小妞的主臥室裡,之後才繞了出來,以一副霍亂世人的德行靠在蘇小妞的沙發上。
“蘇小妞,過來過來,爺有一件好事情好向你隆重宣佈!”
這個男人將欣長的身影靠在沙發上,薄脣輕勾,傾國傾城。
向上勾起的桃花眼,能輕易的掠奪任何一個人的神志。
而現在,他就是就用這一招,將蘇小妞給勾引了過去。
蘇小妞喜歡男色,所以抵不過這樣的凌二爺。
來到這個男人的身邊,蘇小妞其實並沒有坐的和他多近。
或許是離婚之後,這個男人很危險的潛意思,早已在蘇小妞的腦子裡根深蒂固了。
而凌二爺看到她隔着那麼大段距離和自己對視,其實有些不開心。
印象中,他的蘇小妞應該不會對他凌二爺這樣有戒心的。
可現在……
索性長臂一勾,將兩人的距離拉進。
近到,他的鼻尖快要觸及到她的。
而蘇小妞自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準備轉身逃開。
可這男人落在她腰身上的手,卻沒有任何的鬆懈。
這一次,他再度拉進和她的距離。
脣兒,在彼此的呼吸聲輕輕的顫抖着。
不過,凌二爺並沒有加深這一吻的意思。
畢竟,現在對於蘇小妞而言,很不公平。
蜻蜓點水一吻之後,凌二爺鬆開了手上的女人,讓她坐直了。
但落於她腰身上的手,卻是遲遲沒有鬆開。
鬆開之後,凌二爺臉上又是一臉的紅顏禍水樣,和剛剛脣瓣和蘇小妞接觸的那個深情樣,相差的十萬八千里。
“蘇小妞,你該不會想要你二爺現在就做完全套吧!我都跟你說了,我現在有隆重的事情和你宣佈,你別那麼猴急麼!”
凌二爺說完了這話,又還一副非常勉強的表情。
弄的,她蘇悠悠真的好像有多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給辦了似的。
“給姐姐死開,不說是吧?不說你信不信我將你放在我房間裡的東西全都給拿到樓下救助站去?”
那些,可都是名牌。
直接變賣了,或許都能建成一個希望小學了。
“蘇小妞,你信不信你要把我的東西給拿去救助站,我今後就光着身子在你這屋子裡走動了!”
耍起無賴,蘇小妞還真的不是凌二爺的對手。
“你怎麼那麼無賴呢你,你家裡不是有好多衣服麼?”
你看這凌二爺,每天上班回家一條線,還能搞的跟模特走t臺似的,就足以證明這凌二爺的衣服到底有多少了。
“我衣服是有好多,但我今兒個不都給拿到你這邊來了?你要是真的拿去樓下救助站的話,我就真沒衣服穿了!”說着,凌二爺還邊說邊解開衣服釦子了:“蘇小妞,你是不是真的要?要的話,我就給你脫下來了!”
他還說的跟她逼着他似的,可實際上呢?
她蘇悠悠不過是說說而已,是他凌二爺自己非要將衣服給脫下來。
“省省吧你!爲什麼把衣服都給我弄這裡來?我這裡有你家裡那豪宅大麼?”
“這也是我今兒個打算告訴你的事情!”
說到這的時候,凌二爺一本正經的站起來,在蘇小妞的面前清了清嗓子說:“蘇小妞,爺今兒個離家出走了!你呢雖然談不上和這件事情有直接聯繫,但說到底你二爺我也是爲了你才離家出走的。作爲罪魁禍首,在你二爺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你必須給我提供住所。我的要求也不高,就一天三餐按照四星級酒店水平差不多。至於睡處,從今兒起,你的牀被你二爺徵用了。不過考慮到你是一個姑娘家,放你一個人在客廳和一小狗做伴也不是很好,所以你二爺我大發慈悲的讓你和我躺在一張牀上。”說到這的時候,凌二爺還饒有興致的補充了這麼一句:
“不過咱先說好了,你二爺我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你這個色胚千萬別在牀上對你二爺打什麼壞主意!”
說着說着,凌二爺的視線又落在蘇小妞身上那件大麻花套裝上,看着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凌二爺又說了:“當然,如果特別急需的話,你也可以向二爺我彙報一聲,我會酌情考慮,必要時委屈我自己讓你滿足一下身體需求!”
你聽聽,這到底是有多不要臉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可人家凌二爺非但說了,還像是怕蘇小妞不知道這些都是他凌二爺說的似的,說完之後還朝着蘇小妞挑了挑眉。
“……”蘇小妞是見過不要臉的,但還真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離家出走到她家來也就算了,沙發借給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結果人家倒好,直接還想要將她蘇小妞的主臥室給霸佔了?
那還了得?
她蘇悠悠這會兒要是真的同意,那是腦子進水了!
直接指着大門口,蘇小妞揚言到:“麻煩請出去,我這裡不是救濟所,不隨隨便便接待難民!”
“蘇小妞,我怎麼就成難民了?”就算是難民,也是最帥,最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難民好不好?
你看他凌二爺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是最搶眼的。
要是真的成了難民的話,那肯定還是最受歡迎的難民。
指不定,哪個星探還會在路上挖掘他。
“你不是難民你還想是什麼?滾,姐姐這裡不待見你!”說着,蘇小妞還招來了自己養的小狗,將它抱在手上又指着凌二爺對它說:“橙橙,你看看這種人千萬不能學。將來啊,肯定沒出息!”
“……”
凌二爺一聽,嘴角頓時抽了。
他這離家出走都是爲了誰啊?
還不是爲了她蘇悠悠?
想來和母親發生爭吵的這兩天,她蘇悠悠倒是沒什麼事情。可他凌二爺手機,都快被他媽給打爆了。
爲此,凌二爺只能作出了消極的對戰方式——離家出走。
可在她蘇小妞的眼裡,這倒成了沒出息的了?
但……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這道理,他凌二爺還是懂得。
畢竟這裡現在是蘇小妞的公寓,什麼都蘇小妞說了算。
要是她當真不肯將他凌二爺留在這裡,到時候他還能住什麼地方去?
當然,提起住所他凌二爺倒是有不少。
但能和蘇小妞這麼近距離的在一起的,也就只有這一處地方了。
打着死也要死在這裡的旗幟,凌二爺妥協了下來。
他趕緊送上笑臉:“蘇小妞,別那麼小氣好不?最多伙食這幾天還是照常我負責。我也不要什麼四星級酒店待遇了!”
見蘇小妞臉上還是沒有轉好,他又說了:“當然,如果這也不成的話,我還是睡沙發,你睡你舒舒服服的大牀,怎麼樣?”
凌二爺又繼續問着。
那刻意帶着討好的語氣,其實還真的讓人很容易就軟下心來。
“蘇小妞……”
見蘇小妞一直都沒有改口,凌二爺又輕聲喚着她的名字。
其實,一般在這樣的情形下,蘇小妞要麼直接甩手走人,要麼直接和凌二爺對罵。
可今天的蘇小妞給他的感覺,真的有點怪。
但是什麼地方怪,凌二爺還真的說不上來。
因爲,蘇小妞今天竟然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心平氣和的說:“凌二爺,你是爲了我和你媽吵了,然後搬出來的?”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
在這個不大的房子裡,卻有着一股迴音。
“……”對於蘇小妞的這個問題,凌二爺並沒有作答。
不過從她此刻明顯黯淡下去的眼神,還有窩在沙發上的頹廢樣子你就可以看得出,他默認了這一點。
而u蘇小妞自然也看穿了這一點。
和凌二爺都生活了那麼長時間了,她要是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的,也枉費了他們當初呆在一起的時間。
看着這窩在沙發上的男人,蘇小妞也跟着窩在沙發上。
不過這次,她沒有抱着自己養的狗指着凌二爺罵。
將狗放在地上之後,蘇小妞的視線和他對視:“凌二爺,你知道你媽媽現在的身體狀況麼?”
“蘇小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到蘇悠悠的這話,凌二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若是尋常,蘇小妞也絕對不想要在他面前提起他凌二爺的媽,因爲沒有人比他凌二爺更清楚,蘇小妞和凌母之間到底存在怎樣的不可調和矛盾。
可蘇小妞竟然在這個時候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母親的狀況,還有結合前兩天是在醫院遇到母親的,凌二爺意識到了不對勁:“蘇小妞,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媽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了?”
凌二爺很聰明,幾乎不用怎麼點,就猜到了點子上。
“……”
蘇小妞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是什麼毛病,嚴重嗎?”
雖然和母親是吵了鬧了,甚至還因爲蘇小妞直接搬出了家裡,但沒辦法,她畢竟還是他凌二爺的母親。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是怎麼都無法從骨子裡抹去的。
“嚴重!”
都危機到了生命,那還不嚴重?
“到什麼程度?”凌二爺索性掏出了香菸,但抽出煙盒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手抖了下,一整盒的香菸都散落在地上。
橙橙看到有東西灑了下來,直接在地上玩着香菸。
好在,剛剛有一根正好砸在蘇小妞的手上,她撿了起來之後直接給凌二爺遞過去。
男人接過煙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其實,這都是大多數男人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的做法。
他需要一根香菸,讓自己的腦子保持冷靜,聽清楚這些話。
“其實應該先做手術,送到化驗室才能確定的。不過從b超的結果和x光片來看,應該是yin道卵黃腫瘤。這玩意其實一般都發生在三歲以內的孩子身上,目前怎麼到承認身上的,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這病歷也少,全世界也只有九十多個,國內大概也就30個患者!”
這是,蘇小妞前段時間從主任那邊拿到的數據。
“不治療,會怎麼樣?”
凌二爺在一陣吐煙吐霧中,臉部輪廓變得朦朧。
整張臉,都讓人看不清。
更不知道,此刻的他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死!”
蘇小妞雖然是醫生,但她還真的學不來其他人那些安慰似的做法。
明明就可能會死,爲什麼還要強顏歡笑的對別人說治癒希望挺大的呢?
聽到蘇小妞這個字,凌二爺嗆了一口煙,直咳嗽。
其實,也不能怪他。
好說歹說,凌母都是他凌二爺的母親。
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是難以接受了點!
蘇小妞友好的伸手過去給他拍了拍背,這還是第一次他們除了牀第之事以外,還能如此心平氣和談論一件事情。
“沒事吧!”
“沒事了,你繼續說!”
一根菸抽完了,凌二爺又掏着另一根點上。
其實要是以前,蘇悠悠一定會阻止他的。
但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她也只是看着,然後繼續說:“其實國內的資料並沒有多少,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媽現在入院治療。這種病,當然是越早治療,越有希望了!當然,你們要是不相信我蘇悠悠說的話,也可以到別的地方去檢查。”
“你說什麼話呢!沒人不相信你……”
凌二爺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
但說完這話之後iou,他又想起了前兩天拿着病歷到蘇小妞辦公室打鬧的凌母,他說了:“蘇小妞,反正不管別人怎麼樣,我都相信你。”
一句簡單的話,讓蘇小妞的嘴角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回去看看她吧,儘早讓她接受治療!”
“蘇小妞,那我今兒個先回去了。等這兩天有空,我再過來!”
凌二爺拿起了自己剛剛進門的時候脫了放在蘇小妞沙發上的外套。
而蘇小妞既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否定他。
其實早在她將凌母的事情告訴這個男人的時候,她便知道他還是會回去的。
畢竟,人家還是這凌二爺的媽。
但凌二爺這一回去,還能不能再擺脫生病母親的意思來找她,蘇小妞還真的不知道了……
可對於把這些都告訴凌二爺的事情,蘇小妞並不後悔。
畢竟,她是個醫生。
她尊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每一條鮮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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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回來的這一天,身上穿着一身迷彩服。
其實這次的對抗演習,沒有僵持多少天就結束了。
不是因爲談逸澤不在的這段時間,那些士兵沒有加緊訓練而輸了。而是這些兵蛋子們在見到他平安站在他們的面前,每個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拼了命的往前衝。
說是要給他們這平安歸來的談參謀長一個大驚喜。
於是,對抗演習進行的非常順利。
談逸澤領導的那個隊伍,也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將對方給拿下了,讓這次對抗演習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演習結束之後,自然是慶功。
今兒個部隊裡知道他們回來,特意加了菜。
但談逸澤沒去參加,而是直接回家來了。
不過回家的時候,顧念兮並不在。
擡了擡手錶,這個時間點談某人也知道,她應該是在明朗集團上班。
雖然顧念兮不在,但屬於他談逸澤的歡迎儀式也沒少。
你看現在這個跑起來還有些站不穩的小傢伙朝着他談逸澤衝過來就知道,這傢伙有多開心能再度見到他。
這次談逸澤也沒有多逗聿寶寶,直接半蹲下來就將孩子給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一個星期多沒見,這小傢伙又長了斤兩。
摸着這胖嘟嘟的小臉蛋,談逸澤沒有控制住情緒就往人家聿寶寶的臉蛋上親。
要是尋常,聿寶寶自然也非常樂意接受他最愛帶的談參謀長的親吻。
可今兒個,剛從直升機上下來的談參謀長,臉上的油漆還有鬍子都沒有來得及處理,這麼一親上去,聿寶寶被刺得咯咯咯直躲。
將孩子順道抱進屋之後,談逸澤也看到了坐在大廳裡的談老爺子。
見到他回來,談老爺子的臉上也滿是笑容。
不過這談老爺子應該還有別的話想說。
因爲談逸澤看到談老爺子的手上,還拿着一棋盤。
“爺爺,您可不要跟我說,我剛一進門就讓和您殺一盤。我可告訴您,我這幾天可沒有閉上眼過,怎麼也要讓我閉個眼休息下?”
讓聿寶寶騎在自己的頭頂上,省得這個小傢伙一靠到談老爺子的身邊,又要搗蛋了。
在這個家裡,聿寶寶最敢得罪的人,就是談老爺子了。
他可沒管談老爺子有多寶貝的東西,只要他瞅一眼喜歡上,就照搶不誤。
換用墨老三的話來說,這孩子長大不應該當軍人或是警察,而是土匪。
而老爺子也真是的。
每次讓這小傢伙搗蛋的都要七竅生煙了,都捨不得說他一句重話。
這也導致了這小子最近越來越調皮了。
“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棋盤,這可是我上次累積贏了老陳十幾次才從他手上拿來的,我怎麼捨得拿出來用!”
談老爺子跟個寶貝似的捧在掌心裡。
好吧,其實這一點談逸澤也瞅得出來。不然,他也不會將他們家這調皮的小傢伙給弄到肩頭上坐着,省得他又當了一次土匪,將老爺子的期盼給擄了去。
“那您又不捨得拿出來用,還捧着它做什麼?難道您就不怕這玩意又給隨意丟在地上當成石子踢?”
能作出這樣的流氓事的,除了談逸澤頭頂上的聿寶寶還有誰?
不過這傢伙明顯不知道別人在議論他,此刻正揪着他家老子的耳朵玩的不亦樂乎。
而被談逸澤唸了老話的談老爺子也沒有多生氣,還樂呵呵的捧着棋盤獻寶似的和談逸澤說:“小澤,我給你看看這棋子!你能瞅出啥子來?”
“還能有啥?不就跟以前一模一樣麼?”
談逸澤隨便瞅了一眼,便開口說。
其實這個棋盤是一個局,工匠估計是做出來給人當成擺設的。
所以每個棋子擺的位置,都和最開始的不一樣。
而這東西要是擺在別人家,估計也沒有人會認得這些棋子的位置來。可沒辦法,這是擺在談家,談老爺子每天都要念叨上幾次這是他從老陳那裡贏來的。
而且每逢家裡來客人了,都要帶人來參觀。
一來二去,這個棋盤上棋子擺的位置,家裡人都一清二楚。
但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妙就妙在這一點。你想想,你去參加演習之前誰把這玩意莪給弄翻了?”
“寶寶啊!”
“那你又是讓誰給弄回去的?”
“還是寶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那是談逸澤對聿寶寶的要求。
不過說到這的時候,談逸澤也意識到了什麼:“爺爺,您的意思不會是這玩意是他擺的吧?”
毛還沒長齊呢!
字也不認識,他怎麼可能認得出?
此刻正成爲這兩人議論對象的聿寶寶,還傻呵呵的騎在談逸澤的頭頂上。
“我也不相信啊,可那天他撿起來之後也沒人再去碰過。我今兒不是準備帶我的老部下來參觀麼,想趁着外人來之前擺好,沒想到竟然恢復原樣了!”
說到這,談老爺子又樂呵呵直笑。
比當初抗戰結束的時候,還要高興。
“你要不信,我們再試試?”這個計劃,談老爺子貌似早已想好。
“怎麼試!”
“待會兒你讓他擺好就行!”這聿寶寶別人的話一般不怎麼聽,但對於他家老子的話他還是認真執行的。
“那待會兒弄壞了棋盤,可就是您自個兒的事情了!到時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一邊說着,談逸澤乾脆將還在自己頭頂上搗蛋的小傢伙給弄了下來,放到地上讓他自己走。
不過很明顯,這聿寶寶見到剛剛回家的談參謀長有些粘。這會兒就算沒有坐在談參謀長的頭頂上,也想要緊緊的粘着。
一雙小手死死的抱着談參謀長的大長腿,沒長齊的牙齒隨着笑臉露在外面。
“小子,去給爸爸拿個葡萄來!”
見他一直都沒有動靜,而談老爺子又一直乾等着,便催促着。
於是,這被騙了還傻不愣登的小傢伙噼裡啪啦的朝着擺在談老爺子面前的葡萄跑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談老爺子將本來還拿在手上的棋子給弄在地上。
“啪嗒……”
棋子四散一地。
被這個情形嚇住的聿寶寶呆站在原地,咬着小手已經忘記了他是來給他家老子拿葡萄的了。
“……”
看到把自家孩子給嚇住的情形,談逸澤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談老爺子。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竟然弄出了這樣的陰招:爺爺,算你狠!
被罵了的談老爺子也沒有生氣,只是挑眉告訴談逸澤:彼此彼此。
說到底,這麼折騰寶貝兒子談逸澤也心疼。要不是他自己也想驗證什麼東西的話,估計也不會配合談老爺子。
心裡暗罵着談老爺子奸詐,但還是配合行動的談逸澤跟着說:“寶寶,弄掉在地上的東西要恢復原貌,知道不?”
於是,便有了這樣的一幕。
談逸澤將掉在地上比較重的棋盤放在茶几上,聿寶寶能夠得着的位置。
而四散在周邊的棋子,則由聿寶寶親自撿起。
看着那一個個棋子在聿寶寶忙活着的小身影下歸到原來的位置,坐在茶几上的兩個人皆是詫異!
這孩子,記憶能力還真的不一般啊!
於是,打從這一天開始,談老爺子每次帶人到家裡參觀這棋盤的時候,都要順便誇獎一下自己寶貝金孫的驚人記憶力。
但誰都沒想到,二十年後聞名海內外的密碼鎖神偷的心路歷程,就是從這兒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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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回來了!”
這天,顧念兮剛下班回到家,和談老爺子打了招呼準備先上樓換一身衣服。卻不想,在推開臥室門的一瞬間,被席捲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他回來了!
參加完對抗演習,回來了!
這個期間,他一直都沒有給她電話。
雖然心裡多少有些怨言,但知道這演習其實也算是戰爭,在那邊要是暴露了自己的信號的話,那豈不是等同於給敵人可乘之機。
想到這,顧念兮每每因爲這個男人長時間都不給自己電話的不滿都會煙消雲散。
好在的是,他現在終於回來了。
顧念兮索性沒有掙扎,就仍由他這樣抱了好一會兒。
因爲,她也想念這個男人的懷抱了。
不知道這樣抱了多久之後,顧念兮總算主動推開了這男人的懷抱,轉過身看向他。
此時的談逸澤,已經將自己臉上因爲作戰需要塗上去的塗料給洗了,髒兮兮的鬍子也給颳了。
除了黑了一點,瘦了一點之外,也精神了一點。
看樣子,這個男人還是比較適合在那種環境下生活。
“兮兮,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你都盯着我老半天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語氣說是不好意思,倒不如說這個男人不過是在調戲顧念兮罷了。
你看他現在脣角劃開的弧度,哪一點看上去像是一個不好意思的人?
“既然回來了,把這玩意給寫完了再說吧!”
說着,顧念兮直接將紙和筆給地上。
瞅着這架勢,談逸澤一開始有些摸不着頭腦。
但看到前一個星期他留下來的那“對不起”的三個大字,他總算明白這丫頭說的是那份字面檢討書了!
那天早上走的急,到戰場上的時候談逸澤老早就將這玩意給拋在腦後了。
沒想到,這丫頭還和他玩真的了。
“兮兮,要不等我們好好敘敘舊之後,再寫這玩意?”
他用着商量的口吻,和顧念兮說。
“那麻煩談參謀長還在這裡一個人敘舊吧。”說着,顧念兮掏出了剛剛自己下班的嘶吼路過超市買回來的一些糖果和餅乾,準備下樓找兒子。
這裡面的東西,除了有些是兒子愛吃的,大部分都是談逸澤愛吃的口味。
知道他今兒個回來,她還是做了準備。
但看着這一大袋子的食物,顧念兮感覺自己的胃有些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