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吩咐管家,要跟莉薩說要清淡的菜色,爲什麼是又油膩又辣的水煮肉片?
嚴一諾的臉色頓時難看極了,艾蒙現在身上的傷口很嚴重,根本碰不得這樣的東西。
她剛纔一顆心都掛在艾蒙的身上,根本不曾注意宋唯一做的菜。
這下,嚴一諾再看別的彩色,發覺都是一些葷腥油膩的。
紅燒帶魚,酸甜排骨,糖醋雞翅……這都是什麼鬼!
嚴一諾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莉薩,是故意跟自己唱反調是吧?
讓她做清淡的,做的全都是重口味不適合病人吃的東西。
她連艾蒙都不管了,直接從房間裡衝出來,叫自己家的管家。
“管家,你怎麼做事的?我說了,要清淡的菜色,你看看這都是一些什麼?”嚴一諾第一次,在自己家的傭人面前發了脾氣。
管家也很無辜,他辯解道:“小姐,我很確信,我真的有跟莉薩說,要清淡的菜色,適合恢復傷口的。”
“莉薩人呢?”嚴一諾俏臉陰沉。
難道是因爲被杜克遣送過來,故意發脾氣,做了這些東西?
果然是好大的脾氣!
“我讓她回去了。”
“立刻把她給我叫回來!”嚴一諾惱怒地吩咐。
管家見此,自然不敢多說什麼,親自出去找宋唯一了。
宋唯一心裡暗叫糟糕,她壓根還沒有回去,管家去了也找不到自己,而嚴一諾似乎生氣了。
因爲水煮肉片?
對了,嚴一諾剛纔說明天醫生要過來給裴逸白輸液?
輸液?所以,裴逸白受傷了?
不,這不是現在的重點,重點是,嚴一諾叫管家去找自己了,關鍵是她現在還在二樓的角落裡啊!
宋唯一此刻,着實的感覺到了苦不堪言的滋味。
房間就在對面,若是其他的傭人撤出來了,這個時候她衝進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裴逸白也好。
可問題是,那些傭人還在,而樓下則是嚴一諾,哪邊她都討不了好處。
宋唯一心塞到了極點。
樓下客廳,管家去宋唯一住的地方找了一遍,沒看到人。
“小姐,那個莉薩不在,我沒看到她。”
“不在?難道她跑了?”嚴一諾一驚。
這個莉薩,擺明了是對自己不滿,甚至敢公然對抗自己。
這是因爲,她已經找到退路,要離開了?
“應該不是,如果她真的走了,肯定會被護衛發現。”管家搖頭。
因爲這是嚴一諾特地吩咐,要特殊對待的,怎麼可能跑了他們也不知道?
“那就儘快找到她,把她帶過來。”她倒是要問問莉薩,怎麼敢跟她唱反調。
吩咐好這一切,嚴一諾便重新上樓了。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宋唯一將自己的身體縮得更緊,生怕被嚴一諾看到。
索性,盆栽很高,嚴一諾心心念念着房間裡面的人,並沒有注意宋唯一這個方向。
推開門,她朝着幾個傭人招了招手:“你們都先下去吧,這湯留下,其他的全都帶走。”
“是的,小姐。”
隨即,幾個傭人紛紛退下,房間門也被她們帶上。
一行人頓時離開,宋唯一惱怒地看着緊閉的房門。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他們在做什麼?
可就是望眼欲穿了,也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宋唯一又氣又怒。
房間裡面,嚴一諾盛了湯,捧着碗端到艾蒙的面前。
“艾蒙,那些菜太油膩了,我已經讓人給你熬粥,估計還要一段時間,你先喝點湯。”
她拿着勺子,溫柔地勺起一勺湯,送到艾蒙的嘴脣邊上。
後者臉一偏,淡淡避過嚴一諾的動作。
他靠在枕頭上,面容清俊,表情冷酷,渾身上下散發着成熟和誘人的氣息。
“不用,我自己來。”
他接過嚴一諾手裡的碗,動作不輕不重,只是依舊扯到了胸口的傷。
劍眉微皺,嚴一諾已經察覺到他的疼痛,不管不顧地搶了碗過去。
“之前不也是我餵你的嗎?爲什麼現在要閃開?你看,扯到傷口了吧?”
這個快速的動作,扯得碗一晃,大半碗湯頓時撒到了艾蒙的被子上。
“啊……”嚴一諾失聲喊了出來,立馬將碗擱到一邊,急急忙忙地去拿紙巾給他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擔心你,你沒被燙到吧艾蒙?”嚴一諾着急地擦着。
被子上溼了一大半,根本就擦不掉,還帶着明顯的油膩。
她又擔心又生氣,艾蒙已經搖了搖頭:“沒事。”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讓人上來給你換一牀被子。”
不只是撒到了被子上,連牀單也撒到了。
換一牀被子怕是不夠,還要換牀單。
那就要多叫幾個人。
嚴一諾直接出來下樓了。
宋唯一剛纔聽到裡面傳來嚴一諾“啊”的一句銷魂的聲音,差點沒氣得頭頂冒煙。
嚴一諾這個吃着碗裡還翹着鍋裡的女人,生怕別人聽不到她的聲音嗎?
她快氣炸了。
若不是理智尚存,估計她真的直接衝進去,將嚴一諾從裡面拖出來了。
還有裴逸白,纔多久不見?他竟然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勾三搭四,是不是活膩了?
趁着嚴一諾出去,宋唯一想也不想地起身,直接走過去,擰開門把,衝進房間。
海帶排骨湯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地上還掉了幾塊排骨。
宋唯一大步走進去,猛地在牀邊停下。
那靠在牀上,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的男人,不是裴逸白,又是誰、
“真的是你?”宋唯一的眼淚刷的一下涌了下來。
這幾個字,語音顫抖,帶着難以置信的激動。
他的腦門前海包裹着後悔的繃帶,顯得臉色更加和白色的繃帶融爲一體。
宋唯一抑制不住熱淚盈眶的感覺,尋尋覓覓了進一個月,他差點瘋了,差點崩潰,全世界的人都告訴她,裴逸白死了,不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可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是裴逸白,又是誰?
“我就知道,我的堅持是對的,我就知道!”她哇的一聲哭出來,衝過去,猛地抱住裴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