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庭當即坐了起來,一副要吃人的語氣,渾身的煞氣讓人退避三舍。
不過這會兒,夏悅晴倒是不怎麼怕。
其實裴逸庭只是用兇來掩飾他剛纔撞牆了的事實而已。
所以有啥好怕的?
“我只是給你上藥而已,你至於這麼兇嗎?”說着,挖了一點兒藥膏出來,毫不客氣地塗到他的傷口。
裴逸庭冷冷拍開她的手,“死不了。”
他手一揮,夏悅晴手裡的藥膏全都撒到了被單上,黏黏糊糊的。
當即,她氣得臉都綠了,王八蛋!好心被當驢肝肺啊!
接二連三的冷板凳,夏悅晴終於忍不住揭竿而起,憤然道:“你至於這麼小氣嗎?我也沒說不跟你做,只說帶上套。”
她比竇娥還冤好吧?
都成他的出氣筒了。
裴逸庭的表情很冷,小氣?
“我小氣,誰大氣?龍青楓?”他咬牙怒笑。
結婚第一天就被她嫌棄上了?
好端端的怎麼轉到龍青楓身上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夏悅晴很是不解,難不成裴逸庭的腦回路異於常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在說你,跟他沒關係。”
“纔剛剛說起他,就維護上了?你怕我對他做什麼?”
離譜,夏悅晴要暈死。
“行,你說的都是對的。”
夏悅晴氣呼呼地放下藥膏。
不伺候了。
不理會這種故意找麻煩的裴逸庭!
裴逸庭的呼吸有些喘,目光格外陰沉,理智全被她攪碎了。
他忽然伸手,將旁邊的夏悅晴抓過來,近身逼問她:“你跟龍青楓做過了?因爲想起他,所以不願意繼續?夏悅晴,是不是!”
聲音極爲嚴厲。
夏悅晴被他壓在身下,差點喘不過氣來。
偏偏他無動於衷,只一味地要尋求那結果毫無意義的答案。
什麼跟龍青楓做過,甚至做過幾次?他就是這麼看自己的?
一瞬間,夏悅晴雙目噴火,她怒喝:“對,你說對了,非要我將話說得這麼明白,現在滿意了?”
她承認了!
可以說是新婚夜的這一天晚上,承認自己跟別的男人親密過,而且不止一次。
裴逸庭的理智全線崩塌。
他第一次知道,對於夏悅晴,他是這般在意的。
在意得聽不得她說起她跟龍青楓的任何過往,更別說是這麼親密的牀笫之事了。
他擰住她的手腕,夏悅晴痛得吸氣,他卻渾然不覺。
“夏悅晴,你今天主動挑火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夏悅晴怔忪,下一刻,差點從牀上彈起來。
他扯掉了她後來穿上去的衣服,並對她直接霸王硬上弓。
“啊……”只聽到一聲痛苦的尖叫。
“夏悅晴!”他繃得青筋暴起,一個字一個字的叫她的名字。
她剛纔騙他!
她根本沒有跟龍青楓發生過關係,更別說——
裴逸庭忽然有些懊惱以及緊張。
他氣得理智全無,說的話以及做的事,都不是讓人喜歡的。
只是,過了好半晌,裴逸庭都沒聽到夏悅晴的聲音。
“夏悅晴,說話!”他強忍着渾身的灼熱開口。
體內彷彿要炸開了。
一步錯,步步錯。
他做了一個錯誤的開始,現在裴逸庭忽然踟躕了,下面的,不敢再繼續下去。
除非,得到她的首肯。
只是,叫完好一會兒,她依舊沒有反應。
而且,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動靜。
糟糕,不會是,暈過去了?
“夏悅晴,我在叫你,回答我!”裴逸庭嚴厲地命令。
失明數天,卻沒有一天像此刻一樣,覺得這麼可惡過。
他第一次覺得眼睛看不到,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
而夏悅晴的反應,也誠實地告訴他:她真的暈過去了。
或許,是痛暈的。
畢竟剛纔他這麼粗暴。
男人冷漠的臉聲,出現一絲懊惱。
看自己做了一件什麼蠢事。
他緊緊捏着拳,以驚人的剋制力從她體內出來,立刻下牀又去泡了一會兒冷水澡。
這一次不敢多做耽擱,怕夏悅晴有事,幾分鐘後就出來了。
她的呼吸平緩,應該是沒事的。
但叫不醒她,裴逸庭不放心,立刻給季風打了個電話。
“你現在過來。”
季風一臉懵逼,這都深夜了。
裴逸庭摸索着找到她的衣服給她穿上。
等了一會兒,聽到外面傳來門鈴的聲音。
他立刻出去,給季風開門。
“裴總,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嗯,有,你開車,送我去一趟醫院。”裴逸庭回答。
聽到要去醫院,季風臉上緊張一閃而過。
“裴總,怎麼了?難道您?”身體出現不適,還是說眼睛的症狀有變?
裴逸庭冷淡打斷他,“不是我。”
啊?不是裴總?那是——
很快,裴逸庭從屋內抱着夏悅晴,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整個過程,不管是他還是夏悅晴,都沒有碰到牆壁。
季風卻看得膽戰心驚,“裴總,我來吧,夏小姐這是怎麼了?”季風說着,伸出手,想從裴逸庭的手中接過夏悅晴。
他沒想到,這一次過來,竟然是因爲夏悅晴。
而且,裴總臉上似乎頗爲緊張,難不成——
季風的手撲了個空。
裴逸庭微微轉了個方向,沒將人交給他。“我自己來,你在前面帶路。”
“裴,裴總,萬萬不可。”
若裴總的眼睛沒問題,他自然不會插手,可現在,這外面階梯,垃圾桶,什麼都有,一不小心絆倒,可能就是兩條生命的事。
這個代價太大,季風不敢賭。
“別廢話,快點帶路,我沒時間給你浪費。”裴逸庭的語氣染上不耐。
夏悅晴已經昏迷過去好一會兒了。
被他冷聲一喝,季風縱使千般不願,也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是。”語氣帶着濃濃的不情願。
讓夏悅晴來照顧裴總,沒想到竟然變成了裴總照顧她,這都是什麼事啊?
“裴總,小心你的左邊。”季風小心翼翼地提醒。
裴逸庭懷中的夏悅晴,卻在此時慢慢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