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荷小區,裴逸白家。
本來預計宋唯一的傷,要在醫院多住幾天,這邊的醫生檢查了一番之後,說可以住不住院的問題不大。
得到這個答案,裴逸白當即決定,將人接回家。
醫院的味道和環境,都比不上家裡的條件,何必讓他們母子在醫院受罪?
跟趙萌萌通完電話的宋唯一心情起伏得厲害,裴逸白到房間叫她出去吃飯,宋唯一才慢吞吞起身。
“剛纔在打電話?跟趙萌萌?”
她的交際圈一向簡單,能讓宋唯一講電話那麼久的,大概只有趙萌萌了。
“嗯。”宋唯一興致不高地點了點頭。
“怎麼了?不開心?這聲音悶悶不樂的?”裴逸白輕笑,逗着宋唯一。
“別忘了,雖然趙萌萌和小叔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只是我們只是旁觀者,可以適當的勸說,卻不能爲他們做主,所以你不要太過於操心了。”
裴逸白嘆氣,她現在單自己還受着傷,肚子裡還有孩子,真不叫人省心。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當然不會插手,可你不知道吧?你爸帶着人,將萌萌肚子裡的孩子拿掉了。”宋唯一輕哼,故意這麼說。
這是趙萌萌特地提醒的,她沒有流產的事情,出了當場的幾個醫生護士,以及家人之外,就只告訴了她宋唯一。
可見她在趙萌萌心裡的地位。
裴逸白聽到宋唯一的話,頓時愣住。
“這話當真?”他緊緊擰着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信的話,問小叔去。”宋唯一低頭,直接越過裴逸白,走到了前面。
說起來她跟裴逸白結婚的那段時間,雖然也是鬧得沸沸揚揚,但只是自己的婆婆在那裡嚷嚷。
但裴太太的話說得再如何難聽,也沒有跟裴承德那樣,直接動手處決掉一條生命。
對此,宋唯一覺得很寒心。
如果萌萌沒有這麼做的話,那個孩子肯定已經不存在了。
那麼她呢?現在是不是要慶幸,當初裴承德對於她和裴逸白,還算客氣?
兩人再餐廳裡坐下吃飯,中餐做得很豐盛,屋子裡格外的暖和,但裴逸白親自起身給宋唯一盛了湯。
“這件事一會兒我找小叔問問,你不要操心,趙萌萌雖然是你的好朋友,我卻不希望你因爲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她的身上而忽略了自己。”
宋唯一捧着碗吸了一口湯,有些訕訕地笑了,“好,我知道的,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對比起來,這幾天好像確實沒怎麼關心自己的女兒。
加上此刻萌萌的孩子最起碼是安全的,宋唯一決定要好好安撫一下女兒。
“知道就好。”裴逸白還以爲這件事不好說服,沒想到宋唯一竟然痛快地答應了。
有些驚訝,卻沒有多想,以爲她是明白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對了老公,那個醫院的人,抓到了嗎?”宋唯一突然想起這一茬,喝湯頓時沒了胃口。
她自然不是從裴逸白的嘴裡撬出的答案,而是從王蒙那邊坑到的,爲此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宋唯一還發了一通脾氣。
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不告訴自己。
而一個人盯上自己,甚至給自己下毒這麼可怕的行徑,讓宋唯一感覺渾身毛骨悚然。
幸好王阿姨機警,發現了那個小護士的舉動,否則宋唯一實在不敢想象後果。
她不提,裴逸白也時刻關注着這件事。
他擱下碗點點頭:“這事你不用擔心,人已經抓到了,今天就能回來,之後的事情交給我。”
“不,我要看着你們審訊他,那可是對我下藥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狠毒。”宋唯一拳頭緊握,語氣佈滿堅持。
“審訊的過程可能帶着血腥,對寶寶不好,你聽話,到時候我一定將結果告訴你,絲毫不會隱瞞。”
這句話換來趙萌萌的一記冷眼,她輕哼幾聲,有些陰陽怪氣的語調:“不會隱瞞?我可不相信,若不是我從王特助口裡挖出的答案,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有人給我下藥這回事呢。那天晚上進小叔病房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一個字都不隱瞞是嗎?後來你不也是沒有告訴我?”
原本還信誓旦旦的裴逸白,臉色頓時訕訕。
這一刀補得太好,以至於他有一瞬間沒法銜接。
不過很快就被他處理妥當,“乖,我還不是爲了不讓你擔心,免得嚇到你和寶寶?”
“這是一點,但不是全部,我可不是手無寸鐵的女人,流血就流血,我不怕,我一定要親自看着那個人的審訊過程。”
後來,不過裴逸白好說歹說,宋唯一始終不鬆口。
沒有說服宋唯一的裴逸白,最後被宋唯一說服了,不得不答應這個要求。
午餐之後,宋唯一去午睡了,裴逸白沒有去公司,想起宋唯一剛纔說的話,乾脆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小叔打電話。
裴辰陽還在醫院,醫生讓他五天在之內不準亂動,否則後果自負,醫院概不負責。
他也不想真的變成瘸子,只好讓人守着趙家,自己則是在醫院裡。
“逸白,有什麼事嗎?”他的聲音很沙啞,隔着電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裴逸白忍不住擰了擰眉,小叔這是怎麼回事?
“小叔你感冒了?”
“沒有。”
對此裴逸白帶着狐疑,不過也沒有追究太多,直接問裴辰陽現在在哪裡。
“問這個做什麼?你要來找我?你媽讓你來找我的?”跟裴承德鬧翻了之後,也只有裴太太,不停地給他打電話。
裴辰陽自然知道大嫂的好心,只是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裴家不鬆口,他裴辰陽更不會低頭。
“我媽?你想多了,不過是我打個電話關心關心你而已。聽說你已經離開了裴氏國際,你來真的?”裴逸白站在窗口,一邊講電話,一邊望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裴辰陽沉默了片刻,苦笑了幾聲。
“你覺得有假?逸白,我這一輩子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十二年,從來沒有爲自己活過,這一次,我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