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回國沒兩天,趁機在外面浪的裴辰陽,在接到電話之前,正跟他的好友聚在一起,身邊美酒佳人,好不愜意。
然而一通電話,打亂了裴辰陽的愜意。
“大侄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竟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找了個理由出去,裴辰陽捏着手機,嘖嘖稱奇。
“小叔,我是宋唯一,裴逸白出了點意外,你能過來一趟嗎?”
焦急中帶着哀求的聲音,叫裴辰陽愣了三秒。
片刻後,纔想起這個似乎有點熟悉的聲音,好像來自於他那個小侄媳。
將聲音和宋唯一對號入座之後,裴辰陽笑得更歡。“原來是小侄媳啊,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小叔有啥事啊?”
“能請你過來裴逸白公寓這邊嗎?真的有急事,跟裴逸白有關的。”
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裴辰陽雖然狐疑不已,卻沒有拖延時間,回到包廂找了個理由,便離開。
走的時候,還被一干好友兇着說不夠義氣,酒都還沒喝完。
“真的有事兒,今天的帳記在我頭上,你們玩痛快點兒。改天回來,我跟你們不醉不歸,就這樣,先走了啊。”
在去的路上,裴辰陽還在琢磨着,宋唯一所謂的急事是什麼事。
難不成,他們小夫妻兩個的,打起來了,叫自己去勸架?
真的到了裴逸白的公寓,被宋唯一氣勢洶洶地請到臥室,指着裴逸白說:“他發燒生病了,死活不願意去醫院。”
腳步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裴辰陽,頓時停在原地,笑容僵硬地凝固在嘴角。
他扯了扯嘴角,轉向宋唯一,“你說的急事,就是這破事?”
“小叔,裴逸白髮燒有半天了,吃了退燒藥也無濟於事,我怎麼勸也勸不動他。”
“所以,你叫我過來勸他?”裴辰陽黑臉,這種小破事,還特地叫他過來?
想象中的吵架打架一哭二鬧三上吊全都沒有,竟然是因爲裴逸白這個小不爭氣的。
“你都勸不了他,你覺得我的話,他又能聽?”裴辰陽無語地反問。
別的或許可以,但去醫院……
說起來,他對於這件事也算是影響格外深刻了。
因爲兩人年紀相仿,自然是一起長大的。
只不過裴逸白八歲的時候,也是因爲生病而住院,他這個小叔,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大侄子竟然怕打針。
那一次因爲打針的事情,鬧得整個醫院雞飛狗跳,差點把他大哥大嫂嚇暈過去。
而自此之後,裴辰陽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大侄子生病住院。
但心裡還是很篤定,肯定是跟打針有着莫大的關係。
“不,小叔你弄錯了,我不是想着讓你過來勸他的,而是,我一個人扛他不動,需要你的幫忙。”
裴辰陽的笑容再度凝固,“扛他去醫院?小侄媳你覺得這個辦法妥嗎?”
“事情有輕重緩急,怎麼不妥了?難不成,真的要裴逸白燒成傻子啊?”宋唯一白了他一眼。
裴逸白着實地感覺到,他被嫌棄了,就在宋唯一一個不經意的白眼裡。
捲起衣袖,裴辰陽看着牀上的大侄子,“行吧,畢竟大侄子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米飯,要是燒成傻子,還真的不合適。”
“你就不能說個好聽的嗎?”宋唯一不樂意地問。
“好,當我什麼都沒說。”幹活就成。
彎下腰,掀掉裴逸白身上的被子,正要將他弄起來。
原本雙目緊閉的男人倏地一下睜開眼,看清頭頂上方的那張臉屬於裴辰陽,立馬往旁邊一挪。
“裴逸白,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想到小叔竟然在這,裴逸白揉了揉酸脹的腦袋,因爲高燒的關係,此刻精力大不如前。
“你怎麼來了?你來做什麼?”聲音比剛纔更沙啞了。
而裴逸白感覺到喉嚨裡如同塞着一團棉花,說着他說話的時候,一陣陣抽痛。
“這病得還真的不輕啊,連聲音都變了。沒看到我這小侄媳都快急哭了嗎?你捨得叫她流淚啊?”裴辰陽戲謔地問。
聽到宋唯一的名字,裴逸白下意識往她的方向一望,果然,她目光殷切地看着自己。
“好了,你們這對夫妻就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了,虐狗啊。要看等我離開之後,你們愛怎麼看就怎麼看。現在的問題是,裴逸白,配合着我,去醫院吧。”
“不去。”裴逸白擰着眉,雖然是回答裴辰陽的問題,視線卻穿過他,直直落在宋唯一的身上。
意思不言而喻。
“靠,你發什麼瘋,就不怕真的燒成傻子啊?”裴辰陽可不管他,直接撿不好聽的說。
“那也不會怪你,你先回去吧。”裴逸白靠在牀頭,閉目養神。
他的嘴脣泛着慘白,浮出一層層皮,隔着一段距離,宋唯一都可以想象他此刻的難受。
只覺得心如刀割。
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要跟她逞強?
“小侄媳,我也沒辦法,他不配合。”裴辰陽轉身,朝着宋唯一無奈聳肩。
這對夫妻,這彆扭鬧大了。
“不用管他配不配合,直接將人駕到醫院再說。”宋唯一狠下心,堅定地說。
原本閉着眼的裴逸白,倏地一下睜眼。
“宋唯一,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強迫我。不管是去醫院,還是離婚。你就是在強硬地要離婚,我也有無數種方法,叫你永遠都離不掉,不信,你儘管試試。”
“裴逸白,你……”宋唯一被他此刻的兇狠嚇得啞口無言。
本以爲他根本沒有精力注意他們的對話,甚至沒有將裴逸白的意願放在心上,在他突然兇狠地撂下一段話之後,宋唯一又慫了。
“我什麼?卑鄙無恥?我從沒承認過自己是君子,你儘管拭目以待。”
宋唯一錯愕地聽着他一聲狠過一聲的話語,原本的堅決變成了猶豫,尤其是在但裴逸白又轉移目標的時候。
“小叔,你最好想清楚,你是幫她,還是幫我。”警告完宋唯一,裴逸白又冷笑着轉向裴辰陽。
後者被裴逸白冰冷的目光看得渾身發麻,所以他今天來,是打醬油外加被警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