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染上臉頰,徐子靳迅速轉身,大步折了回來。
嚴一諾見狀,竊喜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走掉。”
他的反應,證實了她的猜測,讓她心裡發甜。
原本她自以爲是的提議,被嚴一諾迅速否決掉了,就衝着徐子靳的這個反應。
她的男人,若是真的在乎她這個麻煩,他們壓根就不會有開始。
徐子靳居高臨下地站在她的面前,也不急着將嚴一諾抱起來。
他開口,帶着怒氣。“嚴一諾,用苦肉計很好玩?”
剛纔分明在牀的中間,再加上掉下來時她那叫聲帶着一絲不自然,徐子靳立刻猜到了她的用意。
嚴一諾搖了搖頭,不介意被他當面拆穿。
“不好玩,但是不這麼做,你就走了。”
要是一氣之下,徹夜不歸,然後第二天直接讓人來給她收拾東西,那不是很慘?
雖然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但嚴一諾並不想賭。
徐子靳扯了扯脣,“你倒是承認得乾淨利落,是瞄準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嗎?”
嚴一諾搖頭否認,“不是,你生氣的話隨便可以拿我怎樣,但我的話還沒說完,所以……”
她彎了彎脣角,笑眯眯地看着徐子靳。
這反應,讓徐子靳以爲她被摔壞腦子了。
縱使牀不高,地上有毛毯,摔下來不痛,也應該不至於笑吧?
不是摔壞腦子,又是什麼?
“呵,行。”徐子靳氣得直點頭,彎腰將她拎起來,好不溫柔地扔到牀上。
然後,將她翻過身,對着嚴一諾的臀部揍了兩下。
“啪啪啪”地聲音,清晰響起。
嚴一諾渾身僵了一下,“你來真的啊?”
雖然徐子靳下手有分寸不痛,但她覺得莫名羞恥,比真正打痛了還叫人尷尬啊。
“先在你身上試試,改天再揍你兒子。”徐子靳冷冷回答。
嚴一諾聞言,大囧。
“豆芽可沒做錯什麼事,你別真的揍他。”
小傢伙細皮嫩肉,不經打!
徐子靳“……”
“打完了嗎?打完了,我就說正事了?”嚴一諾覷着他的表情,輕輕轉過身來,跟徐子靳正面交鋒。
他臉上的怒意和火氣還沒褪去,看着臉黑。
嚴一諾見狀,想笑,又心疼。
這個男人啊,簡直是世界上最小氣的男人了,可偏偏,小氣得又是那麼可愛。
她抱住徐子靳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聲音輕輕的。“對不起,我收回剛纔的話,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努力黏着你,黏到你煩爲止,再也不提出去的事了。”
話剛說完,發現抱着的男人渾身微微一僵。
雖然細微,但嚴一諾卻立刻察覺了。
可見,對於她的話,徐子靳並不是無動於衷的。
嚴一諾揚了揚嘴脣,“徐子靳,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你了。”
她狠狠吸了一口徐子靳身上的味道,一股清冽的冷香,讓人莫名的安心。
相比情書,這一聲愛你,可直白得多。
徐子靳先前的滿臉怒氣,被最後一句話徹底融化了。
要說蛇有七寸,那麼徐子靳的七寸,就是嚴一諾。
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傷他,能讓他瞬間從地獄回到天堂的人。
“別以爲一句甜言蜜語,就可以抵消你做的好事。”雖然嘴角爬上一絲笑容,徐子靳的聲音卻沒有軟化多少。
嚴一諾輕笑,捏着他腰間的軟肉,沒有擡頭。
“一句不夠?那再追加一句?”
說完,頭頂的男人沒有反應。
“不要的話,就算了。”嚴一諾自言自語。
發現說情話沒有想象中的這麼難之後,她似乎也慢慢習慣了不少。
其實,主要的功勞還是因爲這個男人。
徐子靳額頭突突跳。
正要說點什麼,嚴一諾擡頭,撞入他略微惱怒的眸子。
她笑了,當着徐子靳的面,笑他。
“別笑了。”徐子靳聲音硬邦邦的。
太刺眼。
“徐子靳,謝謝你。”嚴一諾笑了一會兒,收起笑容,語氣鄭重地看着他。
謝謝他,發自內心的話。
這一刻,感覺到他的心意,腿能不能治好,真的沒有之前她想得那麼重要了。
因爲,面前的徐子靳,他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不管是健康,還是殘疾。
她何德何能,遇到這樣的男人?
嚴一諾的眼眶,閃着淚花。
不是假惺惺,是真的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遇見徐子靳,大概是她最幸運的事吧?
徐子靳頓了頓,大手輕撫着她的長髮。
“我要的,從來不是謝謝。”
“我知道,你要的是我愛你,對嗎?”她擡頭,笑靨如花。
他的胸口被她的笑容和她的話重重一擊,熱流從心臟涌出,一直傳遞到四肢百骸。
“嚴一諾,記住你今天的話。”
“嗯,我記得,清清楚楚。”她肯定,重重點頭。
閉着眼,幸福地靠在徐子靳的腿上,不由得開始幻想將來。
等以後徐子靳老了,他們白髮蒼蒼,她一定會在旁邊,跟他現在照顧自己一樣,照顧他。
他們攜手與共,一起走過接下來的歲月。
然後,找一個適合養老的地方生活,種種花,養個小寵物……
忽然覺得那樣的生活,也令人期待。
但……
嚴一諾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
不行。
如果沒有治好自己的腿,就只能徐子靳照顧她,而她能爲他做的事,少之又少。
氣氛太美,徐子靳挑起她的下巴,低頭,湊了下來。
至於剛纔嚴一諾激起的怒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兩人如交頸鴛鴦般纏綿擁吻,房間內,氣氛旖旎。
徐子靳的吻繼續往下,試圖再進一步發生點什麼。
熟料……
門口忽然傳來“哐當”一道響聲,刺耳地打斷他們。
喬治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看到他們親吻,挑眉怪笑。
“你進來做什麼?”被打斷,徐子靳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都大晚上了,這個老傢伙,完全將嚴一諾的房間當成公共區域,想進來甚至都不敲門!
“作爲她的主治醫生,我有權隨時出入她的房間。”喬治不以爲然地回答,沒將徐子靳的怒氣放在眼裡。
隨後,他的助理提着一個大桶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