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恰好被徐子靳聽到,他冷冷一笑,“不舒服就去醫院,金疙瘩要是出事了,你凌小凌可付不起這個責。”
客廳裡,包括徐老太太,宋唯一裴逸白都在。
冷不防聽到徐子靳這句話,衆人均是錯愕。
“徐子靳,你再胡說八道,就滾回醫院。”老太太生氣了,衝着兒子低吼。
這也太不像話了,充滿火藥味的對話,紅果果的就是在詛咒小凌肚子裡的孩子。
“媽,我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你不怕你金孫出事?”徐子靳扯了扯脣,淡淡的反問。
“我的金孫纔不會有事的,你少鹹吃蘿蔔淡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狠狠剜了他一眼,老太太疾步走向小凌,握着她的手噓寒問暖。
這一幕,如此諷刺。
徐子靳冷笑的弧度,更加大了。
等將來,真相曝光的那一刻,老太太當如何?
她今天對小凌的態度,到時候就完全成了一個笑話。
“小凌,別跟這種重症患者計較。乖,難受的話,咱們就上樓休息一下,等等,我先叫家庭醫生過來,實在是不行的話,就去醫院看看。”
老太太怎麼能不擔心?只是爲了不嚇到小凌,佯裝出來的罷了。
這個家,就連徐老太太也對徐子靳無可奈何,小凌怎麼會不懂?
她的眼裡,閃爍着濃重的陰霾。
在兩個老頭子死前,她得不到徐子靳的重視,地位就起不來。
兩個老頭子死了,徐子靳好好地活着,她就更加完全沒有地位。
這麼一想,小凌真是急得快要吐血。
“媽,我沒事,躺一下就好了。”小凌慘笑,嗚咽着回答。
“真的沒事嗎?”
“嗯。”
“那先到牀上躺一下,我扶你上去。”
小凌搖頭,婉拒了徐老太太的好意。
衆目睽睽之下,她已經感覺不到臉上的熱度了。
走上樓的期間,小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那天晚上,宋唯一陪護,裴逸白也是當晚從國內趕到美國的,這是不是說,他們夫妻,也知道了?
她的腳步猛地一頓,越想,越覺得可能。
怪不得這幾天,總覺得宋唯一的態度不如以往,這是因爲有這個原因嗎?
這一夜,小凌又失眠了。
事實上,是她想多了,這種事情,徐子靳壓根沒有告訴宋唯一和裴逸白。
宋唯一對徐利菁的事情,還多有猜測,裴逸白,壓根連理都不理會,對此漠不關心。
第二天,盯着大大的黑眼圈的小凌,腳步虛浮。
“唯一,你們哪天回去?要不我陪你出去逛逛,買點禮物給大寶二寶吧?”
小凌迫不及待地想要試探宋唯一了。
她到底知道了嗎?知道了多少?是不是已經跟徐子靳,聯合沆瀣一起,準備策反徐老太太了?
宋唯一有些驚訝,“小舅媽,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一個晚上的擔驚受怕,無法入睡,對普通人都會有影響。
更別說,是一個孕婦了。
小凌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有這麼明顯嗎?她明明,下樓之前已經擦了一些粉了。
“我沒事。”小凌否認。
宋唯一擔憂,“可是……”
“好了,別這麼多的可是了,吃過早餐一起去。”小凌淺笑,一口決定,不給宋唯一反悔的機會。
早餐的時候,宋唯一沒說什麼,小凌卻忽然表示,要陪宋唯一出去逛街。
看着她鬼一樣的臉色,徐子靳眼神一冷,慢慢落在她的身上。
“凌小凌,你想幹什麼?”徐子靳冷笑,“啪”的一下,將手裡的筷子往桌面上一扔。
突然而來的火氣,叫衆人大吃一驚。
“子靳,好端端的你兇什麼?”不意外,又是徐老太太在中和氣氛。
“媽,你得問這個女人,又打算做點什麼。明明一副隨時要倒下的鬼樣,還說要陪唯一去逛街?怎麼,想借着這個機會,給唯一栽贓點事情?”徐子靳被氣笑了。
能算計他到今天,順便將徐家上下的人,收買得妥妥當當,討好他們得到他們的喜歡,說明小凌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而他的舉動,和語言,已經是明示級別的了。
小凌怎麼會不懂?
徐子靳不得不懷疑,這個時候,小凌就是打着將孩子“不小心”掉了,而罪魁禍首是宋唯一這個念頭。
這話,徐老太太沒有聽懂,宋唯一也滿臉茫然。
小舅這是什麼意思?栽贓她什麼?
可是,作爲當事人的小凌,卻完全明白。
“徐子靳,你不要太過分。”小凌的眼淚刷刷的落下,痛哭着喊。
“過不過分,你自己心裡有數。凌小凌,我警告你,這個孩子,是你執意要生的,現在我就等着你生出來。如果,這期間不小心,因爲什麼原因掉了,那麼這個責任,我就直接算到你的頭上,你,是唯一的罪魁禍首。”
徐子靳擡了擡下巴,冷若冰霜的樣子,完全不近人情。
“你……你……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老太太渾身發抖,又氣又怒地問徐子靳。
後者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不爲所動。
徐子靳掀了掀眼皮子,這麼多年的母子,早就對徐老太太的某些話免疫了。
相反,他倒是一臉警醒地看向宋唯一。“既然凌小凌要陪你去逛街,那麼隨便她,你該走多久該買什麼,不要忌諱她。不過今天當着大家的面兒,也先給個警醒,但凡一會兒凌小凌的肚子發生什麼不測,是她自己的責任。”
噗……
宋唯一的臉色也亮了,看着自己小舅,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凌氣得差點沒有站穩。
她今天雖然可謂是不懷好意,但最起碼沒想過給宋唯一栽贓,可徐子靳,卻直接將最重的罪名,提前安到她的身上。
“好,是我自己爭強好勝。唯一,未免給你背鍋的可能,今天我不去了,免得連累了無辜的你。”
退一步,小凌立刻選擇了退路。
徐子靳的話,將她逼到了絕地。她已經沒有試探宋唯一的心思了,反而渾身亂糟糟的,要如何處理面前的困境,纔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