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酒店至尊套間1706號房。
厚重的窗簾將窗外的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只縫隙中透進斑斑點點,灑落在牀上糾纏地身體上。
滿室旖旎,彷彿瑩潤白皙的指甲上塗上了鮮豔的丹蔻,豔麗中又帶着曖昧的氣息。
牀上糾纏交疊的兩人睡得靜謐恬淡,女人毛茸茸的腦袋枕在男人健壯的胸膛上,隨着胸膛的起伏小幅度的起伏,甚是可愛,伸出的胳膊鬆鬆地掛在男人的脖子上,偶爾扭動身子小聲呻吟一聲。
薄薄的被子只堪堪蓋住她的下半身,白皙水潤的背部密密麻麻地紅色印記像獨特的標記覆蓋了近乎整個背部。
男人強有力地臂膀緊緊攬着女人纖細的腰肢,俊朗眉目間一片甜蜜的饜足,他似是覺得姿勢不大舒服,皺着眉將女人攬緊了幾分,兩人更加的緊密無間。
懷中的女人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寫滿了茫然,帶着晨起特有的慵懶在男人郎然的面孔上掃了一圈,倏然瞳孔猛縮。
樂小汐覺得腦袋很疼,她不是做夢嗎?怎麼夢醒雷勁琛還在她的牀上?
小心翼翼的拆開男人箍在腰間的手,因爲動作幅度稍微有些大,她一陣齜牙咧嘴。
她的身子猛然一僵,腦袋如霎時間綻放漫天的煙火,不是吧?腰有些酸,大腿稍微一動有些疼,已經有過一次經歷的她瞬間切入了正題。
男人睡得很深沉,綿長的呼吸帶着輕輕噴灑在她的臉頰、脖頸,酥癢難耐。
樂小汐的臉一陣扭曲,恨不得仰天長吼,她到底做了什麼?
四下環顧,這並不是她江雅瓏定的那個房間,擺設完全不一樣,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牀頭櫃,空蕩蕩的,待她眸光掠過灑落一地的衣衫,更是惶恐不安。
男人的衣衫損害的厲害,白色的襯衫差點沒撕成條狀,幾顆晶潤的琉璃扣散落在地上,筆挺的西裝褲皺皺巴巴地揉成一團塞在牀腳。
嘴角抽了抽,樂小汐不由思索開來,看樣子像是她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只隱約記得喝了杯凌昊煜倒給她的酒,難道是她酒壯慫人膽,不想嘗試失去雷勁琛的痛苦所以做了某種特流氓的事?
小心地從男人的懷中撤了出來,一點一點挪動。
糾纏的身體、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嬌俏魅惑地呻吟、汗津淋漓、肆意忘我,她只當是在夢中,反反覆覆的索取。樂小汐死死捂住了臉,以後可怎麼見人哪!男人火熱的脣覆蓋在她身上、一點一點印下紅色印記,他靈巧的舌遊走在她柔軟的身體上,帶起股股電流,邪魅銳利地眸緊緊攫住她的臉,沙啞磁性的聲音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樂小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明明醉過去了怎麼還記得那麼清楚。
但就是因爲清楚,樂小汐才能逐漸確認一件事:她貌似將某人強了!
這一驚天駭地地念頭一出來樂小汐就感覺全世界的惡意撲面而來,她到底是吃了什麼膽,竟然敢強雷勁琛?!!
偏頭看着男人安詳的睡顏,心中剛剛升起的那股莫名地自豪與歡欣瞬間消散,昨夜本該是雷勁琛得到幸福的晚上,他心心念唸了十幾年的人還在房間等着她,而她卻做了那個壞人,強了他。
想想她那豪邁不羈地索取她就想撞牆,到底要飢渴成什麼樣才能生生把一個壯碩的男人按倒在牀上,強了他?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張俊朗非常的臉,熟睡中的臉褪去了僞裝的冷厲,憑添了一抹柔和,淡化了生硬的棱角。
男人的眼皮動了動,黑色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樂小汐心一提,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心裡祈禱他千萬不要醒!
然而,世界的惡意並沒有讓樂小汐如願,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狹長的眸子不似往日的犀利,深色的瞳孔還帶着一絲茫然與慵懶,似一隻優雅地花豹。
“啊!”男人的雙眸漸漸定格在她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微笑,樂小汐像被人踩着尾巴的毛,尖叫一聲一躍跳下牀撈起衣服胡亂地套上就奪門而出,似那人是豺狼虎豹一般。
雷勁琛“……”,發生什麼事了?
他半撐起身子,眨眨眼,臉上升起一抹疑惑,精壯的胸膛裸露在空氣裡,線條流暢、肌肉均勻,蜜色的肌膚上斑斑點點的深紅色印記。
看着某人奪門而逃,雷勁琛莫名覺得喜感,輕笑一聲仰頭躺下,盯着水晶吊燈癡癡地笑。
某人的表白猶在耳邊,她梗嚥着、呻吟着、哭泣着,一張小嘴也不知道累,雙腿水蛇一般糾纏在他精瘦的腰上,不停地索取、不停地表白,她祈求他不要離開她,哭訴着自己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那些惶恐、那些焦躁不安一股腦都被她倒了出來。
雷勁琛已說不出自己什麼個感受。
一度看似沒頭沒腦、笑嘻嘻地女人竟愛的那麼深沉,雷勁琛覺得心疼,又覺得好笑,更有絲絲甜蜜與竊喜,還好,她也愛着他,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支起腦袋摸來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雷勁琛伸了個懶腰優哉遊哉的爬了起來,嘴角的微笑像被定格了一般,一直沒有散去。
盯着鏡子裡的男人,扭頭瞧着那斑斑點點的紅色印記,雷勁琛心中止不住的甜蜜,想起女人柔軟的身體、嬌俏的呻吟、霧濛濛的眼,雷勁琛尷尬地發現自己竟然可恥的——X了!
無奈地瞅着精神奕奕地昂揚,雷勁琛挑挑眉,安慰道:“忍忍吧,以後天天讓你吃肉!”
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思,雷勁琛也不允許自己軟弱,收拾了一番打電話給江雅瓏,把一切說清楚,他才能跟樂小汐真真正正的開始。
江雅瓏接電話速度很快,聲音很是愉悅,不過告訴了他個不大好的消息,她現在在醫院。
雷勁琛皺了皺眉,聽她的意思是昨天崴到腳了。
說實話雷勁琛不大想這個時候去找她,樂小汐打了石膏都沒住院,蹦蹦跳跳了一個多月,江雅瓏也只是崴到了腳而已,這會就在醫院的VIP病房了。
不知怎的,他竟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不過最後想想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不舒服,聽說她是在凱撒酒店崴到腳的,雷勁琛又想起那個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看到她,只是擔心樂小汐沒有時間理會她。
他不是笨蛋,昨天樂小汐必定是爲了撮合他跟江雅瓏纔將他約到凱撒酒店的,只是不知道誰暗中幫了他一把,把樂小汐送上了他的牀。
想想他都覺得好笑,那個笨女人,可真是蠢的厲害。
雷勁琛驅車趕往醫院,徑直上了樓。
“其實江小姐的腳問題不大,但是CT顯示她的脊髓神經出現了萎縮。”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男人與江夫人站在門外,刻意壓低了聲音。
聽到這個消息江夫人的身子顫了顫,醫生忙扶了她一把,“江夫人,您沒事吧?”
江夫人一手緊緊拽住醫生的胳膊撐住自己的身子,一手撫在額上,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很……很嚴重嗎?”
“目前還不能確定,只是懷疑是一種很罕見的幾歲神經病症,先是會出現運動不協調,很快就會出現運動能力喪失,最後呼吸系統衰竭而死。”醫生聲音頓了頓,“現在這個情況,不能讓病人受到刺激,我會馬上安排專家會診,在結果出來之前,儘量保證病人平和愉快地情緒。”
江夫人的身子搖搖欲墜,她輕輕搖着頭,一臉絕望,“沒辦法了嗎?”
醫生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在結果還未出來之前……”
江夫人擺手讓他不要再說,收拾了情緒,抹乾了眼淚,“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雷勁琛背靠在雪白的牆壁上,眉頭擰成一個糾結的疙瘩。
他有些茫然。
江雅瓏隨了江夫人,溫婉柔和地像是江南水鄉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優雅無比。
“小雅,怎麼不休息一會兒?”江夫人姓姚,名字跟她的性子一樣溫婉,叫涵韻。
江雅瓏搖搖頭,“我睡不着。”
姚涵韻坐在牀沿摸了摸江雅瓏的腦袋,眸光溫和,“醫生說了,你的腳沒什麼事,不過最好住幾天院,你的皮膚是過敏性皮膚,又不小心蹭破了皮,怕感染了。”
江雅瓏點點頭。
“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小雅還是要保持好心情。”
江雅瓏笑笑,“媽,您別擔心,我不怕,一會勁琛就要過來了。”
姚涵韻手一僵,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這樣啊。”
江雅瓏穿着寬大的病號服,她本身就長得纖弱,便是醫院裡最小號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也顯得寬大了許多,她沒有化妝,看上去柔弱了許多,眉目間都是淡淡的柔弱。
雷勁琛最終還是沒有將他要說的話說出來,那樣脆弱的江雅瓏是極少見的,尤其是他知道江雅瓏目前疑似得了另外一種很嚴重的病。
再怎麼說她也是他曾真心愛了十多年的女人,他還沒有狠心到那個地步。
與她閒聊了一會,安慰她要保持好心情,以後還會來看她的,雷勁琛步子沉重地走出了醫院。
天空很藍,像一塊透明的藍色水晶,雲很白,不多,零零散散的飄逸着。
雷勁琛仰頭坐在車裡,從搖下的車窗看着天空。
他有些不知所措,本來準備跟江雅瓏攤牌,然後跟樂小汐好好的在一起,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