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這情況特殊,韓澤昊還沒有原諒她呢。
喬慕白一碰到她的腳,她就悶哼起來,把一張臉都扭成一條苦瓜。
韓澤昊站在一旁拳頭捏得緊緊的,看到安靜瀾一副很痛的樣子,他真是恨不得替她痛了。
喬慕白詫異地看一眼安靜瀾,眉頭皺起來:“嫂子,你的腳……”
他想說你的腳應該沒那麼痛纔是。
安靜瀾立即打斷他的話:“喬院長,你輕點,真的好痛,痛死了。越來越痛了。剛纔在車上的時候,還沒有這麼痛的。”
“好,我輕點!”喬慕白滿頭黑線。女人真的是,一點疼都受不了啊!
他家穎穎也是這樣的。上次在他家,心血來潮,說是要給他做頓飯吃。把他給美的啊!
結果呢,蘿蔔還沒有切完一根,就把食指切破皮了,流了一點血,她那個驚叫啊!
他皺眉,難道女人的痛感神經真的比男人敏感嗎?
可是他學醫這麼多年,沒有哪本專論裡面有這樣的說法啊,還真是奇怪!
“啊,好痛!”安靜瀾又叫起來。
喬慕白好無奈地偷偷看一眼韓澤昊。就見他瞪着一雙要吃人的眸子,看着他。
他覺得脊背都有些發涼了。
手上的力道再輕了一些,他問道:“嫂子,現在怎麼樣?不痛了吧?”
“痛!”安靜瀾也不叫喊了,她就誇張地蹙着眉,好像忍痛忍得很難受的樣子。
韓澤昊再也受不了了,咬牙切齒對喬慕白冷聲道:“你是不是存心的?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直說!”
喬慕白真是冤死了,他一個醫生,醫者仁心啊!對普通人他都做不到存心,何況這可是他家穎穎最好的閨蜜。比親人都還要親呢。
再說了,他如果真的對韓澤昊不滿,他要用力捏,那也該捏韓澤昊的腳啊,難道他喬慕白還是個欺負女人的人?
他真是無語死了。
他直起腰來,看向韓澤昊,無奈道:“我能故意弄痛我家嫂子?”
“哼!”韓澤昊傲嬌地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
“唔,痛!”喬慕白一碰到安靜瀾的腳,安靜瀾就把眉頭擰在一起,拳頭捏着,好像真的很痛。連喬慕白這個潛心多年的醫生都覺得安靜瀾不像是裝的,何況韓澤昊這個關心則亂的人呢?
他身體往前想立即過去安慰,可是一想到他還沒有原諒這個女人呢,他又停了下來,冷冷地站在那裡,瞪着喬慕白。
安靜瀾悄悄打量韓澤昊,發現這個男人這一次是真的特別生氣啊!
她都裝得這麼辛苦了,他竟然還能忍得下來。好,逼她出絕招!
她咬咬牙,對喬慕白道:“喬院長,那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你能不能稍微快一點?不用太麻煩,你隨便拿根繃帶幫我包一下就行了。然後給我隨便開點消炎藥。只要不化膿不生蛆就行了。我還要趕回家去。”
化膿,生蛆?
韓澤昊臉瞬間黑如鍋底。那樣的場景,他見過。
八年前,他們被困在一個島上,沒有醫療隊。Z系統Z8組前組長,就是身體化膿生蛆而死的。
想到此,他的拳頭捏得緊緊的。薄脣緊抿成一條線。
喬慕白聽了安靜瀾的話,也不高興了:“你忙什麼啊那麼忙,你都痛得那麼厲害了。我得好好給你檢查。我懷疑,你的痛,可能不止是因爲腳的問題。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其它地方也痛?還有,你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是崴到腳呢還是摔倒?我嚴重懷疑你是摔傷,我覺得你身上肯定也有傷,要不然不會這麼痛的。走,我帶你去做個全身的檢查!”
喬慕白說着就彎身準備把安靜瀾抱起來。
韓澤昊直接給了他一腳,利落地將安靜瀾抱起來。冷聲道:“帶路!”
喬慕白這纔想起來,怎麼忽略韓澤昊這廝了。
唉,他這個因爲職業而不設男女大妨的毛病,得改!
今天是韓澤昊吃醋。指不定明天他家穎穎就打翻醋缸了。
安靜瀾摟住韓澤昊的脖子,咬了咬下脣,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韓澤昊別過臉,不與她對視。
走廊上。
安靜瀾突然聞到一大股血腥味。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眉頭皺起來,她驀地變得緊張起來,看向韓澤昊:“你是不是受傷了?”
韓澤昊冷嗤一聲:“爲了和我說上話,寧願我受傷都行。安靜瀾,你可真行!”
安靜瀾沒有發現韓澤昊眸子裡快速閃過的光芒。
她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當然不希望你受傷,可是,爲什麼這麼重的血腥味。也真是怪了,之前在病房裡還沒這麼重呢。”
她驀地想到病房裡聞不到血腥味的原因,說道:“我知道了,因爲病房裡的消毒水味道太重了,所以聞不到。韓澤昊,你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她緊張起來。
韓澤昊眼神又快速地閃了一下,隨即,他板着一張臉,冷聲道:“這是在醫院,走廊上有血腥味有什麼稀奇?也許就在剛纔,有個被砍了十幾刀的人正被醫生從這裡推進急診室!”
安靜瀾覺得韓澤昊說得有道理。可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她蹙眉上上下下地打量韓澤昊。
韓澤昊的身體繃得筆直。
安靜瀾猛地看到韓澤昊的衣袖上有血,她叫起來:“韓澤昊,你受傷了!你快放我下來!”
她掙扎,劇烈地掙扎。
她着急,她心慌,她急不可耐地想要確認韓澤昊是不是真的受傷了,傷到哪裡了?傷得重不重?
“不是我的血,是那個男人想殺你,我撲過去朝他開槍的時候,他身上的血濺到了我身上!”韓澤昊冷冷地說道,他沒有鬆手,喝斥,“安靜點,你這麼掙扎,要是我真的受傷了,傷口早都往外噴血了。”
安靜瀾想想似乎也對,她試圖從韓澤昊眼裡看到一點什麼,可是除了看到他在生她的氣以外,別的什麼也看不到。她不由地有些氣餒。
安靜瀾被帶去檢查。韓澤昊冷聲交代:“我現在還在生氣,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自己想想要不要原諒你。一會兒,我讓林政把你的設計圖送過來。你好好在醫院裡呆着,一切聽喬慕白的。要是再敢亂跑,你就別指望我會原諒你了!”
安靜瀾看韓澤昊一臉冷凝認真的樣子,咬住下脣,可憐巴巴地應了一聲:“哦,我知道了。”
隨即,她眨巴着一雙驚喜的大眼,眸光灼灼地看着韓澤昊:“人渣,是不是我只要乖乖地聽喬慕白的在醫院裡養着,你就原諒我了?”
韓澤昊冷冷地瞟她一眼,轉身就走。
安靜瀾低頭吃吃地笑起來。
喬慕白讓醫生給安靜瀾檢查,之後看不到韓澤昊,以爲他有事先走了。喬慕白特意找了個女醫生扶着安靜瀾回病房。怕韓澤昊這廝突然殺回來吃醋。
弄好以後,回到辦公室,看到韓澤昊坐在他平日裡坐的椅子裡,臉色蒼白,他嚇了一跳。
韓澤昊轉過頭來看向他,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你怎麼了?”喬慕白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猛地走近。
“幫我把子彈取了!”韓澤昊眸光裡又聚集起光芒來。他問道,“安安的腳,怎麼樣?”
喬慕白立即拿工具準備取子彈。
這種事情,他已經做得輕車熟路了,八年前,韓澤昊剛做韓氏總裁的那段時間。幾乎每個月都會在他這個辦公室裡上演這樣的場景。
他一邊拿剪子剪開韓澤昊的袖管,一邊道:“她沒什麼事,腳也傷得不重,隨時可以出院!”
“嗯,讓她住院一個星期!”韓澤昊放下心來,說道。
喬慕白一邊取子彈一邊擰眉問:“是發生什麼事了?不是所有的隱患都已經拔了嗎?怎麼還會涉及到這些?”
韓澤昊手臂處的子彈被取出來,痛得他緊咬牙關。緩了一口氣以後,他才說道:“蘇穎被施堯嘉綁架了,安安沒跟我商量,擅自作主去找施堯嘉要人。她那邊有四個人帶了槍,情況太急,子彈我沒避開。”
那顆子彈,他是有意擋下的。要是他避開了,受傷的就是安安。當時的情況太亂了。
“你說什麼?”喬慕白聽到蘇穎被綁架頓時一急。手上鑷子一抖,直接紮在韓澤昊劃開的傷口上,痛得韓澤昊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憤怒地瞪着喬慕白,一副要咬死他的神情。
“我不是故意的。蘇穎現在怎麼樣?”喬慕白一臉急色。
韓澤昊聲音驟冷:“她什麼事都沒有,有事的是我!”
喬慕白聽到蘇穎沒事,鬆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緩和了好多。他一邊給韓澤昊縫傷口,一邊冷着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施堯嘉對穎穎做了什麼?”
韓澤昊子彈被取了又止了血,現在傷口也縫合了,臉色好看了很多。他長話短說:“施堯嘉綁架蘇穎要脅安安。安安前去救人。施堯嘉威脅安安要把蘇穎從樓上扔下去。我的人把施堯嘉的人全部滅了,就剩施堯嘉一個活口了。蘇穎沒受傷,已經回家了。”
喬慕白一聽施堯嘉要把蘇穎從樓上扔下去,周身迸出強烈的殺意。他素來溫文的氣息被凌厲所替代,他問韓澤昊要人:“施堯嘉現在在哪裡?把她交給我!”
韓澤昊不依:“我不會把她給你的。她傷害安安,我要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