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
韓澤昊抿着脣角,一張冷酷的俊臉,如同撲克牌一般,沒有表情。
他坐在椅子裡,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姿勢慵懶而邪魅。
邱玲瓏瞪着他。
他冷笑一聲:“伯母,這兩天過得好嗎?”
“哼!”邱玲瓏冷哼一聲。
這兩天,每天她都被抽十鞭。
鞭子上面有倒刺,是鋼鐵特別煉製而成的。
韓澤昊吩咐人抽的時候,說:“每天只准抽十鞭,不準抽得太重!”
當是她還天真地以爲,韓澤昊到底顧念着親情,對她下不了狠手。
沒想到,那十鞭抽下來以後,奇庠難耐。
後來韓澤昊告訴她,之所以不抽太重,是因爲抽重了,皮開肉綻,就只剩下痛,不會庠了。
韓澤昊也不動怒,揚眉道:“今天我來,是要告訴伯母一件事情。因爲世錦建材的合同,韓澤勳已經被逐出韓氏集團,終生不會再錄用了。”
“什麼?”邱玲瓏緊張起來。
韓澤昊繼續冷笑:“大伯母不要着急,所有的事情,我都會慢慢告訴大伯母聽的。現在,澤傑集團還活着呢。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它死得那麼快。今天,只是世錦建材合同出了問題。噢,不對哦,世錦建材的砼和鋼材,後來有一部分,是直接從澤傑集團過來的!是這樣嗎?大伯母。”
邱玲瓏渾身一震,咬了咬牙,極力壓下自己內心的恐慌:“韓澤昊,你要做什麼?你有什麼衝着我來,不要對澤傑集團下手。上一次,已經被你坑掉四十幾個億了。”
“大伯母啊,你怎麼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爲人還這麼天真呢?我是商人啊!商人唯利是圖,澤傑集團既然是塊肥肉,我沒有不吞的道理啊!大伯母安心在這裡等着吧。我會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商人。我會把澤傑吞了,吃得連骨頭渣渣都不剩。”
韓澤昊說完,大步離去。
留下邱玲瓏在他身後聲嘶力竭地喊:“韓澤昊,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麼做……”
又過了兩天。
韓澤昊又來看望邱玲瓏。
邱玲瓏的氣色比起前兩日來,又要差了很多。
她咬着牙,不開口。怕一開口,就泄露了自己害怕的心思。
她不要在韓澤昊面前示弱,不要讓韓澤昊看她的笑話。
韓澤昊依然像前一次一樣,坐在一張椅子裡,雙腿交疊。
他知道,他今天帶來的消息,會讓邱玲瓏更加痛苦。
他輕啓薄脣,冷聲說道:“大伯母,韓澤琦和韓澤傑沒有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媽,真的是不行啊!你知道他們今天做了一件什麼蠢事嗎?”
邱玲瓏一聽,整個人神經都繃緊了。
韓澤昊沒有再賣關子,冷笑道:“他們猜測,我與喬慕楓是情敵。兩個人會老死不相往來。喬慕楓之所以遠走帝都,是因爲不願意見到我在錦城耀武揚威。他們澤傑的建材出了問題,就想着拿錢了事,拿錢來堵悠悠衆口。可是有些人啊,胃口極大,小錢堵不住。韓澤琦就自作聰明地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變相給每文集團注資。美其名曰幫助喬慕楓。這樣,喬慕楓就可以有實力對付我了。”
“你什麼意思?”韓澤昊的一番話,說得不是特別明白,但隱隱地透着澤傑集團和喬慕楓經營的每文集團大概有些關係,邱玲瓏整個人都急了起來。
韓澤昊冷笑,繼續說道:“哦,大伯母聽不懂。那我翻譯給大伯母聽啊!就是韓澤琦已經作主,把你們之前抵押給森冠公司的股權,轉讓給每文集團。聽清楚了,這一次,不是抵押借款,而是轉讓。再說直白點,就是賣掉韓氏股權。除此以外,爲了得到更多的現金,韓澤琦和韓澤傑把他們名下的韓氏股權也盡數拿出來,轉給每文集團了。他們可等着每文集團的喬慕楓一昔之間壯大,然後來對付我呢。”
邱玲瓏一雙眸子死死地盯着韓澤昊。
似乎,有什麼真相被她一瞬間撲捉到了。
她咬牙問道:“你跟每文集團,是什麼關係?”
韓澤昊邪魅道:“啊?大伯母你如此神通廣大,竟然不知道啊?我以爲我說過呢。這樣的消息,就連霍二小姐都知道,大伯母竟然不知道,真是讓人意外。如此,澤傑集團破產,也就不冤了。大伯母,你聽清楚了。我,韓澤昊,纔是每文集團的真正投資人。且,每文集團的每一分錢,都是我韓澤昊個人的,與韓氏無關!”
邱玲瓏一雙眸子驀地瞪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看着韓澤昊。
韓澤昊勾起脣角,繼續解惑:“喬慕楓喜歡敏純,沒錯!可是,就算他喜歡敏純,也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
邱玲瓏惡狠狠地瞪着韓澤昊,咬牙切齒:“韓澤昊,你個騙子。你在伍老的生日宴會上,故意表現出與喬慕楓針鋒相對。你在鍾敏純回來以後,故意和喬慕楓打了一架,都是爲了搶奪澤傑集團。”
韓澤昊並不認同邱玲瓏的話,糾正道:“不。我和喬慕楓打一架,那是真的。因爲我跟慕楓說,我不會娶敏純,我告訴他,我愛的是安靜瀾!”
邱玲瓏已經無話可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的兒子們,竟然要拿着手裡的韓氏股權,送到每文集團去。而她,卻無力阻止。
韓澤昊已經大步離開了。
邱玲瓏猛地驚醒過來,她可以求韓澤昊的,用大伯母的身份求他。
可是,韓澤昊已經走遠。
邱玲瓏坐在冰冷的地上,一雙眸子變得空洞,隨後,又泛出奇異的神采。
不,大伯母的身份對於韓澤昊來說,屁都不是。
但是,她手裡還握着一個藏了二十二年的秘密,這個秘密,會是一個籌碼。
可是沒想到,韓澤昊竟然接連三天的時間都沒有再來看她。
把她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上竄下跳。
不停地喊着:“來人,我要見韓澤昊,我要見韓澤昊!”
一開始沒有人搭理她,後來有人嫌她吵,過來警告她:“閉嘴,韓總裁在忙,他想見你的時候,自然就會來。你以爲你是什麼,你一個階下囚,什麼時候有見韓總的自由了?再吵就把你的嘴堵起來。”
邱玲瓏只好閉嘴,焦急地等着韓澤昊再來。
她焦慮地在金屬質感的房間裡,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韓澤昊這幾天沒來,他忙着呢。
除了韓氏的事情以外,他還得抽出時間來跟廚師學做火鍋。
學習了幾天的時間,他不得不承認,他在廚藝這方面,真的沒有一點天賦。
廚師不管怎麼教他技巧,他都沒辦法切好蘿蔔片和蘿蔔絲。
至於高難度的肉類,那更是不可能了。
火鍋底料,廚師教過以後,他來做,發現又忘了應該放多少,先放什麼後放什麼。
至於火候什麼的,對他來說,更是一道難題。
他像個刻苦鑽研卻又愚鈍的孩子,認真地聽着廚師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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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堯嘉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去蔣氏別墅了。
蔣諾琛忙着工作上的事情。
一想到他擁有了霍氏大量的投資,擁有了與韓氏一爭高下的籌碼,他的心情就好起來。
施堯嘉天天往霍家跑,像條尾巴一樣跟在霍展鵬的身後。
“爸,您答應我的股權,不會反悔了吧?”她撒着嬌,小心翼翼地問道。
霍展鵬眉宇微擰:“不會!”
他霍展鵬什麼時候做過出爾反爾的事情呢?從來沒有!
施堯嘉一聽不會反悔,笑了笑,又再催促道:“那爸爸,什麼時候籤協議呢?我可能過幾天要去外地拍戲。這邊的景不太好取,我們要去G國取外景拍攝了。”
霍展鵬順勢道:“瞳瞳,你先去拍戲,律師這邊也在忙着,等他從新西蘭回來,我就讓他草擬協議,然後召開記者會。”
“好吧。”施堯嘉有些失落地說道。
不過,仍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看得霍展鵬心裡慢慢柔軟了一些。
不過經過在君御華府項目與安靜瀾那麼一鬧,他知道瞳瞳竟然會心狠到花錢買一個人的命。他原本打算贈予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他有些猶豫。
他怕瞳瞳拿着這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不僅沒有好好利用,反而鬧出更大的事情來。
而且,肖蓉雖然嘴上說同意,但很明顯的,她是不高興的。說什麼要準備比賽,住工作室那邊,都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回霍宅來了。其實,不過是不想見到瞳瞳在家裡罷了。
這種不高興,還表現在菡菡身上。
菡菡每天詢問他:“爸,你現在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心裡只有瞳瞳姐姐?你是不是很不情願給我股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要霍氏的股份。你都給瞳瞳姐姐吧!”
這種醋意十足的話,應該是肖蓉教的。
這麼多年,他雖然沒有碰過肖蓉,但對她也算尊重。相處了二十年,他很瞭解她。
她這個人,總是想要裝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卻始終少了真正大家之氣的味道。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她尤爲擅長。只是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
施堯嘉不情不願地去拍戲了。
霍展鵬呆在書房裡,眉峰微皺。
他從書桌最中間的那個抽屜裡取出一張照片來,看着照片上的人,眸色深沉。
照片上,美貌的伍采薇穿着一條水藍色的羅裙,懷裡抱着眼神純真的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