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一聽自家兒子還在模模糊糊的叫着蔣燕燕的名字,立刻哭的無法自抑,輕撫着他臉的手也微微的頓了頓。
一邊抽泣着,一邊說:“好,好,銘鋒,你再多等一會兒,就一會兒,媽這就去幫你找,就算,就算我把整個江城翻過來,我也幫你找到她,媽媽給她下跪,媽媽拿自己的命換她來看你一眼。”
說完,沈媽媽從地上站了起來,大約是因爲跪坐的時間太久了,所以一站來便又跌了下去。
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她驚詫的回頭,看到是蘇君昊,再一扭頭,便看到了蔣燕燕。
她眼裡立刻溢出了淚花,“燕燕,燕燕,你來了。”
她伸手去握蔣燕燕的手,蔣燕燕卻縮了縮,並沒有讓她握。
蔣燕燕看到她額上有一大片的青紫。
看來,她那會兒在電話裡說給她磕頭,是真的磕了的,把頭都磕破了。
“謝謝你能來看銘鋒,謝謝你。”沈媽媽一邊笑卻一邊抹着淚,心裡還是滿滿的感動。
蔣燕燕看着她淡聲說:“我來看沈銘鋒,只是當他是朋友,並不是因爲您。”
說完,她走向病牀邊,聲音微微顫抖的叫了一聲,“銘鋒。”
大約是聽到熟悉的聲音,沈銘鋒格外吃力的張開了眼睛。
他已經瘦的只有皮包骨了,而且一雙眼睛深深的陷進眼眶裡,本來溫潤的眼睛此刻變得格外的渾濁。
他瘦如枯枝的手擡了擡,抖的很厲害,聲音虛弱的叫了一聲,“燕燕。”
蔣燕燕立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在。”
“你,你過的好嗎?”蘇君昊問。
“好,我很好。”蔣燕燕說完,抿了抿脣又補充了一句,“我跟蘇君昊領證了。”
沈銘鋒一聽,起先有些失落,隨即又釋然的笑了笑,“好,好,他纔是你真正的歸宿。”
“你也一定要幸福。”蔣燕燕抿了抿脣,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我會看着你幸福。”沈銘鋒突然很大力的握住她的手,那一雙乾瘦如柴的手握的她手疼。
“燕燕,你,你恨我嗎?”他突然大喘氣的問了一句,喘完氣立刻咳了起來,那咳聲簡直就是撕心裂肺。
蔣燕燕抿了抿脣,沈媽媽在一旁扯蔣燕燕的衣服,想讓她說沒恨過,她擔心蔣燕燕說恨,她的兒子會死不瞑目。
可是蔣燕燕完全沒有理會沈媽媽,只是對着沈銘鋒道:“曾經恨過,不過現在不恨了。”
“不恨了,就好。”沈銘鋒鬆開了蔣燕燕的手,靜默的躺了下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蔣燕燕聽,“如果恨了,那你怎麼能忘記我呢?還是不恨的好,很快便忘記了,咳咳……”
說完,他又猛烈的咳了起來,一咳便是一大口一大口的血,似乎是要將自己身體裡的血全部都吐出來一樣。
沈媽媽衝了過去,一把拉開了蔣燕燕,伸手想去扶沈銘鋒。
沈銘鋒卻虛弱的又叫了一聲,“燕燕。”
蔣燕燕點了點頭,發現他是閉着眼睛的,於是她又哽咽了一下回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