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琛靠在車後座內,腦海裡把這幾天的事給理了個順,眼前,腦海裡,不斷閃現了她哭着離去的那張淚臉,越想,心就越疼。
或許,這就是典型的自虐吧,然後,厲庭琛倏地發現,還真的是他做錯了,他不該的,明明纔剛碰到她,就這麼一聲不吭地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也難怪,她會找人……
發紅的眸子眯了眯,心頭涌上了深深的愧疚,幽深的視線投射到了遠處那輛計程車消失的方向,沉沉嘆息,唉,這麼倔強的小女人,找到以後再道歉好了。
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的女人,虐死自己也要寵着。
……
顧一念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去哪裡,在這樣的異國他鄉,美國的哥特式建築,迷了她的眼,到處都是人流攢動,可是卻是顯得那樣地陌生。
她倏地覺得很可笑,來之前,本來就知道了不是?在這裡,她只有那麼一個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她的丈夫,厲庭琛……
顧一念慘白的脣瓣勾了勾,發紅的眼裡還滴着淚,她垂下眸子,盯着手上那枚價值不菲的戒指,心裡又是縮緊,也許很快,就不是了吧……
幾乎快要繞了整個紐約城,轉眼就到了下午,那司機師傅再好心,也是被弄煩了,輕言輕語地對後座的顧一念說:“姑娘,你這沒地方去,讓我在這繞着,你我都虧啊!我還要拉客的呢!”
顧一念淡然的目光從後視鏡收了回來,抿了抿有點乾燥的脣瓣,心裡的失落變成了極限。
他最終還是沒有追上來……
“行了,師傅,多謝你了,就把我放在這裡吧,我隨便走走。”
司機師傅點了點頭,靠邊停,到了掏錢的時候,顧一念才發覺,自己來的及,沒有換多少美金,來了一下午,錢不夠了……
那司機師傅也是好心人,瞟了她好幾眼之後,知道了她的難處,無奈地道:“幸好你是碰到我啊,行吧,你付人民幣也行,反正都是中國人。”
聞言,顧一念慘白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卻是略帶勉強。
可是車費還是很貴,繞了那麼久,除去一部分美金,換算成人民幣,五百多,顧一念頓時覺得,今天她來這裡,真是純屬來找虐的,心裡,對厲庭琛的怨念就更深。
計程車開走了,顧一念又成了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肚子餓到了極點,沒有美金,她到底該去哪裡。
後來,顧一念才知道,自己來到了紐約著名的中央公園,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一對對情侶,有坐着談笑風生的,也有放着風箏的,一切美好的東西,與她現在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一念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孤獨一個人,心裡越來越冷,此刻,她真的很想給自己一巴掌,她怎麼可以這麼傻,就這樣跑到這樣的國家來?
就在這個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摸出一瞥,老公那兩個字無比鮮明地刺入她的眼底,也刺入到她的心底,心裡好不容易隱藏的痛又冒了出來,顧一念只覺得自己呼吸又變得無比不順暢。
厲庭琛……
慌亂地連忙掐斷,那邊又鍥而不捨地打來,循環了好幾次,最後所幸,顧一念霸氣地關了機,一了百了,他這兩天不就是這樣對她的嗎?
這樣霸氣掛斷他電話數次的人,全世界估計也就只有一個顧一念了。
好不容易充上電的厲庭琛銀牙一咬,眉間又瞬間擰起,臉色又開始變得鐵青,他無奈地撫額,心裡嘆息,他以前怎麼不知道,那個傻傻的小女人,竟然性子這麼倔?都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她嗎?
轉而,吃了癟傲嬌不起來的厲少咬牙切齒地撥通了陸立峰的電話。
國際警司,肯定是有辦法的。
那頭很快接通,聽筒裡,傳來了陸立峰戲謔的調侃聲。
“喲,比我想象的要快啊,小嫂子過去找你了?怎麼樣了?”
不說還好,越說,厲庭琛就想起了剛剛發的那條短信,騷包兩個字,讓他的太陽穴突突跳起。
“是你告訴她我在這邊的?”
某男人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臉色越來越陰沉,捏緊手機,忍着將手機砸了的衝動。
那頭的陸立峰還渾然不知災難將至,靠在黑色轉椅上笑的無比勾人:“是啊,她過來找我,我當然實話實說了,不會,你被抓包了。”
好……很好……如果現在他就在他面前,厲庭琛保證,不給他幾拳,還真的是難以發泄心中的心頭只恨。
傲嬌總裁的臉黑到不行,說出的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迸出的:“這邊你有沒有認識的警察?你小嫂子看到了我抱着我那什麼狗屁的未婚妻,以爲我在外面偷吃。”
“噗……”
那邊立馬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這邊厲庭琛的五官陰沉的都可以泛光,一陣陣緊縮着,另一隻手捏起的拳頭都發出咔嚓咔嚓的響了,若不是有事求他,他還說不定真的,立馬就飛回家揍死他!
一頓嬉笑之後,陸立峰還是告訴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厲庭琛的語氣立馬變得無比冰冷,一陣陣陰森的笑傳入了陸立峰的耳裡。
“你個混蛋,他麼給老子等着,哄完你嫂子,看我回來不弄死你!”
然後怒火中燒的厲少十分高傲地掛了電話,心裡咒罵着,還真的是豬一樣的隊友!
……
中央公園着實如她所想的那樣美麗,可是現在的她實在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天色越來越昏暗,一天沒有吃東西的顧一念走着走着,最後累極,在街角坐了下來。
來往的美國人對她指指點點,幾句英文她也着實聽不懂,夜色降臨了,紐約的街頭,她就那樣坐在那兒,然後接受着冷風的洗禮。
美國的天氣,和國內渾然不同,晚上降溫很快,顧一念沒帶什麼衣服,冷的一陣陣打哆嗦,最後只能像個瘋子一樣,把包裡的短袖都翻出來,披在身上,結果還是冷。
顧一念不知道的是,街角不遠處,一輛白色的卡宴緩緩停下,車窗放下,男人的那張抽緊的英俊逼人的臉在路燈下若隱若現。
一雙湛黑的眸子幽深變化,裡邊是滿滿的擔憂和心疼,卻是分毫不剩地集中在她身上。接着男人性感得薄脣抿緊,發出了一聲低低地嘆息。
他的小妻子,真的就這麼倔強?寧願坐在這吹着冷風,也不願意聽他解釋,就這樣判了他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