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銘風對於貝伊若的這個心慈手軟的態度很是無奈,但是貝伊若堅持放過景玥,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應允下來之後。
此刻的景玥,被收押在拘留所裡,因爲當事人沒有提起正式訴訟,警方對她也沒有過多的苛責,總的來說,拘留所裡的日子,對於景玥來說,也不算特別難過。
這一日,拘留所的鐵門嘩啦一聲被拉開,獄警隔着鐵柵欄指向屋內說道:“喂,你!”景玥看着獄警手指的方向似乎是這裡,便站起身來,獄警卻忽然皺了皺眉頭,對着裡面擺擺手:
“不是你,你躲開……對對對,說的就是你,檢察院來人了,出庭吧。”
景玥身後的一個女囚低着頭走到門口,獄警給她帶上了手銬,兩個人押着她走了出去。
隨着大鐵門再一次緊閉,狹小的拘留室裡,幾個女囚之間竊竊私語着:“她是怎麼進來的?好像是殺了人吧,在這裡待了十幾天了吧?終於受審了。”
“是啊是啊,要麼出去,要麼受審,哪一個都比現在強啊……”
女囚們嘆息着,一邊搖了搖頭,景玥坐在角落裡,面色陰沉沒有說一句話。
“誒!”身邊的女囚推了推她,問道:“你犯了什麼?怎麼不見你家人來保你出去?”
“要你管。”景玥別過頭去,給了身邊女囚一個白眼。
“嘿!小浪蹄子!今兒老孃正愁一股火沒地方撒呢!你正好撞槍口上了!”身邊的女囚表情發狠,多日來不見天日的拘留生活,讓女囚們都性情暴躁,一聽到景玥這麼說,呼啦一下站起來三五個女囚。
“你們幹什麼!”景玥瞪着眼前的人,表情有些慌張。
“不幹什麼,”爲首的女囚說道:“今天就是手癢,想揍人。”
話音剛落,一個女囚伸出手一把拽住景玥的頭髮,將她拖到了地上。
景玥用手捂着頭部,頭皮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大叫,這一叫沒有引來獄警,反而是將身邊的女囚全都激怒了,一時之間,拳打腳踢,三五個人圍攻着景玥。
在雨點般的拳腳之中,差不多所有人都沒有聽到鐵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個站在門邊女囚趕緊喊道:“快住手!有人來了!”
所有施暴的女囚瞬間停了手,紛紛回到座位上。
景玥蜷縮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身上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傷痕。
“剛剛誰幹的!”獄警站在鐵欄杆外面,怒斥着:“敢在拘留室鬥毆!都不想出去了是吧!”
拘留室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獄警雖然這麼說着,但也是見怪不怪了,只是例行公事的問一問而已。
他走進來,粗暴地拉起縮在地上的景玥,景玥踉蹌地隨着獄警走出拘留室,身後再一次響起了鐵門關上的聲音。
獄警推着景玥向前走去,也不說要去哪裡,景玥感覺不對勁,便問道:“警官,你們要待我去哪兒?”
“有人來保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什麼?”景玥驚訝地回過頭,此刻正好走到了門口,又是一道鐵門打開,瞬間陽光刺眼,景玥將手擋在眼前。
一聲沉悶的聲響,景玥再次看過去,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扔着一個大大的揹包。
“你在這裡,把衣服換了,就出去吧,外面有人接你。”
說完這話,獄警轉身離開了,身後的鐵門再一次關上,景玥來不及細想,迅速換下了囚服,抄起揹包向外走去。
當拘留所的拉門打開的時候,景玥有些驚訝地看着門口的那個人,那人面色有些厭煩,見到自己也只是皺了皺眉頭。
“是你救我出來的?”
“不然還能是誰。”左燎不耐煩地走過來,接過景玥手裡的揹包,向前走去,冷冷地說:“快跟上,別磨蹭了,等你好久了。”
景玥趕緊小跑着跟上左燎,兩個人上了一輛出租車,漸漸朝着市區的方向駛去。
“你爲什麼要救我出來?”
左燎又皺了皺眉:“那你別管了,不過你放心,左銘風和貝伊若已經決定不起訴你了,我這邊託了警察局的朋友,疏通了關係,放心,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不用擔心被抓進去了。”
景玥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沒有說話,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看着車窗外不斷後撤的景象,若有所思。
左銘風答應不再追究景玥的事情之後,左燎便幾乎動用了他全部的人脈,到處送禮求情,終於託了不知道多少個人之後,纔將景玥保釋出來,再加上當事人貝伊若不再追究,景玥才終於免除被刑事處罰的責任。
出租車到了市區,景玥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大使館。”
景玥抱緊了手中的揹包問道:“去那裡幹嘛?”
“我已經將其他的手續都辦好了,機票也幫你買好了,現在跟我去趟大使館,最後確認下,明天中午的飛機飛首爾,然後轉機溫哥華。”
左燎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平靜,彷彿是在說一句家常話一般。
“又要我出國?”
“不然你想怎樣?”左燎別過頭,冷冷地問:“送你出國,也是無奈之舉,因爲貝伊若,你做了兩次牢了,難道還沒有悔過麼?出去吧,去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景玥有些不悅:“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車子停在大使館的門前,景玥被帶着走完了最後一個簽證的流程,十分順利,當她拿到蓋章的簽註那一瞬,景玥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送我出國,到底有什麼條件?”
左燎冷笑一聲:“我沒有別的什麼想法,只是希望你別再回來了,這邊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在溫哥華,我會託人給你找住處,以後,就在那裡好好生活吧。”
看着左燎的神情,景玥終於緩緩點頭,算是答應了左燎的請求。
次日中午,當景玥提着行李走過安檢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有些波瀾,她回頭望了望這個城市,忽然發現,即便是經歷了這麼多,自己心裡對貝伊若的恨還是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