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可能會經歷一些事情之後,性情習慣會發生變化,可是唯有那些他生來就帶有的小習慣,是無論如何都改不掉的。
席焱琛點點頭,調查了那麼久關於蘇奇國的消息,一個人如果生活着,有氣息,就不可能一點兒痕跡都都不留下。
看着身旁女人憂心忡忡的面容,無論如何,席焱琛都會陪着她親自去一趟。
好讓她徹底放心。
仔細的在便條上記好了地址,席焱琛才哄着蘇羽熙去睡覺。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把地址傳給了張齊,先提前調查一下萬一這又是障眼法呢?
張齊動作很快,他發過來的信息顯示這裡除了是簡單的小漁村之外,並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並且就連村裡人的名單,也一併傳了過來,這其中可並一個叫蘇奇國的人。
因爲蘇羽熙心裡記掛着這件事情,所以第二天她就和席焱琛出發了。
從a城到小漁村,並沒有很遠的路程,卻意外的碰上了堵車。
“前面怎麼了?”蘇羽熙着急的問道。
“好像是山體坍塌了,目前正在清理中。”坐在駕駛座上的張奇,一絲不苟的回答着。
“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嗎?”時間一分一秒的耽擱,蘇羽熙不想再等了。
這麼多年來,父親一直蹤跡全無,就連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如果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點兒消息,她當然不會放過。
張齊爲難的看着車後的一條長龍,如今除了耐心的等着以來,前進不得,也後退不得。
“熙熙,彆着急,我們會調查清楚的。”席焱琛耐着性子安慰着她。
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似乎就像專門在阻撓要去往這條道上的人一般。
當山體坍塌,接到報案之後,道路搶修工作人員就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了現場,着手清理工作。
進入了秋季之後,天氣陰雨綿綿,這樣的自然災害常有發生。
蘇羽熙以爲自己會在這裡無止境的等下去的時候,道路終於清空了,車子緩緩的向前挪動着,只要還在行走,她就覺得會好一些。
不過距離那個小漁村越近,她就越覺得心情忐忑難以自控。
雙手緊緊的握着席焱琛的衣袖,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爸爸,那該怎麼辦?如果不是自己的爸爸呢?那又該這麼辦?
那樣相似的長相以及動作,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可能。
任何一種情況,都會是她所接受不了的。
“熙熙,一會兒一定要跟緊我,知道嗎?”在快要下車的時候,席焱琛不放心的提醒道。
在這樣偏遠的地方,爲了不引起太多人注意,他除了張齊之外誰也沒有帶,所以一旦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那麼除了自救之外,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蘇羽熙緊張的點點頭,握着她衣袖的手也愈加收緊了。
爲了不引起懷疑,他們今天出門的時候還特意挑了一輛不起眼的車子,可是往這樣的小漁村裡一放,也顯得格外眨眼睛。
沿着來之前蒐集的圖,他們直奔目得地。
如果蒐集的信息沒有出錯的話,那麼圖片中那個男人應該是住在小漁村的角落裡的那戶獨立的房子。
因爲這裡的人都靠着打漁維持生存,一條小船就是他們最值錢的傢伙,所以大家都習慣性的住在一起,一起出門打漁的時候彼此也能有照應。
只有這一戶,遠離衆人,安靜的住在角落裡,不過也沒有別人來打擾他。
等蘇羽熙他們走到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暗沉了,遠遠就看見了一個身影,男人似乎是在修補着什麼。
彎着腰身認真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心無旁騖。
甚至連蘇羽熙走近他都沒有發覺。
猛然一擡眼,,就看見滿眼淚水的女孩蹲在自己身旁,認認真真的盯着自己,男人先是詫異,隨即扔下手中的工具,驚慌的跑進房子裡。
然後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爸爸,是你嗎?我是熙熙啊,你不認識了嗎?”蘇羽熙帶着哭腔不停的敲門。
這個人一定是認識她的,否則不可能看見了她之後就躲着她。
這個院子簡樸陳舊,不過一切都被打理的很整齊,看來男人經常會收拾這裡。
門口,蘇羽熙認真拍打着,不過木門依舊紋絲不動。
難過得不僅是門外的人,就連門內的男人,也抑制不住自己悲傷。
熙熙,竟然是熙熙,這麼多年他一直強忍着不讓自己去找她,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親自找上門來。
那是他的女兒,竟然和她出落的一樣精緻漂亮,只是如今自己這幅模樣,已經遠遠配不上她喚自己一聲爸爸了。
男人痛苦的捂着臉頰,滾燙的淚水抑制不住的從指縫間流出,他同樣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直到手都紅腫了,木門依舊不動,席焱琛將她扶起身來,猛然一腳,在巨大的外力衝擊下,木門轟然倒塌,也嚇壞了屋內的男人。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席焱琛的氣勢很強,竟然鎮住了屋內的男人。
“爸爸,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的熙熙嗎?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蘇羽熙不敢置信的問道。
她的名字還是他親自取的,寓意和樂吉祥,可是這個名字並沒有帶給她好運吉祥,她的生活還是一團糟糕。
她所需要的,不過只是最簡單幸福的陪伴。
“不認識,我不認識你。”男人硬憋着,仰着脖子說道。
他的眼裡,也情不自禁的蓄滿了淚水,只是他不想流下來。
不過盼了這麼多年,壓抑了這麼多年,有些感情是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了的。
“不認識那你哭什麼?那你躲什麼?”這個男人一定就是自己的父親,蘇羽熙執着的拉着他,不鬆開。
當年如果她也能這樣黏着他和媽媽的話,那是不是也就不會有那些意外了。
他們會捨不得熙熙的,所以也不會忍心只留她一個人孤單的活着。
“我只是爲的門傷心,你們賠我的門。”男人抹乾臉上的淚水,兇巴巴的盯着席焱琛,可是紅紅的眼圈終究讓他落了下風。
“熙熙,你先別激動,冷靜一點。”認識她這麼久,還沒有沒有見過蘇羽熙這般難受痛苦的模樣,他沒掉一顆眼淚,就忍不住心疼。
再這樣爭執下去也沒有任何結果,他只有先安慰着蘇羽熙冷靜下來,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蘇奇國的話,那麼再好好的談。
“不要,阿琛,他就是我爸爸,他一定是我爸爸。”找了這麼多年,她終於找到了,這怎麼能叫她不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