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城牽着蘇流年的手走進了王宮,她不由得爲之一驚,在王宮典雅又樸素的外表下,她絲毫沒有想到王宮內部竟然是如此的富麗堂皇,豪華的裝飾完全可以和凡爾賽宮媲美。顧錦城看着她一驚一愣的模樣,偷偷的咧嘴笑開了。
“既然你這麼嚮往巴黎,爲什麼之前沒有來過?”
顧錦城伴着蘇流年走在弗朗索瓦一世長廊上,這裡四周都是細木護壁、石膏浮雕和壁畫,給人一種*肅穆,又好像是薰陶在歐洲文藝復興時期裡的感覺。
蘇流年抿嘴笑道:“這裡雖然是我爸爸媽媽在一起的地方,但是對我爸爸來說,自從媽媽離開後,這裡也是他最無法面對的傷心之地。每一寸土壤,每一絲空氣,似乎都還有他們當年在一起的氣息。當我明白了爸爸的心思之後,我自己一個人也不敢來這裡。在異國他鄉痛哭流涕,總是很丟人的事情。”
顧錦城揉了揉蘇流年的頭髮,強行拽她入懷,道:“你現在有我了!”
蘇流年摟住了他的腰,相互依偎着繼續朝王宮裡面走去。
他們站在一幅壁畫前駐足欣賞,不少遊客都在爲他們拍照。男才女貌的他們,氣質逼人,像極了國王與王妃的他們,似乎一下子就讓王宮有了生機。
出了王宮,他們信步走到了楓丹白露的後花園,傳聞這裡的森林是世界上最美的森林。步行其間,蘇流年雖然叫不出這些樹的名字,但是它們枝繁葉茂,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灑下的樹蔭像是一層薄薄的地毯。像極了童話王國裡的森林,而歡躍的蘇流年,此刻正是顧錦城心中的美麗精靈。
“好大的湖啊!”
蘇流年小跑上去,綠蔭的草地隨風搖曳,她摁了摁自己的草編帽,衣裙翩躚,望着眼前一羣羣遊玩在湖面上的白鵝,她忍不住的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是草地的清香,是湖水的涼爽,更是顧錦城身上淡淡的檸檬香氣。
“唔……”
顧錦城突如其來的一個吻,蘇流年的身子一軟,立刻被他摟住了。
她眸中帶笑,踩着鮮嫩的青草,穿着碎花繫帶高跟涼鞋的雙腳微微踮起,腳尖對着顧錦城黑黝黝的皮鞋尖,雪白的裙角拂過他筆直的西裝褲,柔美得連時間都忘記了離開。
纏綿悱惻的一個吻,格外的溫柔,像是潺潺的溪水流過蘇流年的心間。
午後的陽光慵懶的撫過每一片翠綠的葉子,跳躍在每一簇搖曳的青草上。她挽着顧錦川的胳膊,輕輕靠在他的肩頭上,不知何時淺睡了過去。顧錦城坐在草地上,後背倚着一棵粗壯的大樹,時不時的會看向自己的腕錶,好像在等待什麼。
時光靜謐的彷彿從來都不存在,路過的巴黎人也會以法語向他打招呼。
他也會熱情的用法語向他們問好,甚至有人詢問能不能爲他們拍一張。
顧錦城微微一愣,用法語問道:“爲什麼要爲我們拍照呢?”
“因爲你們似乎就是生活在這裡的公主和王子,可以嗎?”
顧錦城又看了眼熟睡中像懶貓似的蘇流年,嘴角帶笑着點了點頭。
那人歡喜的用快拍照了一張,並將剛剛顯影出來的照片送給了顧錦城。
“謝謝!”顧錦城接過之後,再三言謝。
照片裡面的他,笑得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幸福,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先生。”
一個巴黎小男孩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禮服的巴黎中年男子。
顧錦城笑着看向他們,中年男子微微頷首,用法語說道:“先生,已經都準備好了。”
他點了點頭,小男孩立刻跑向湖邊,好似嬉水似的,故意向蘇流年撥着水。
冰冷的水濺到了蘇流年的腳踝,她立刻驚醒了過來,小男孩像是知道做錯了似的,小跑着躲在了中年男子的身後。顧錦城佯裝不知道的樣子,看着蘇流年突然醒過來了,反而問道:“怎麼醒了?”
“沒、沒什麼……只是,裙子好像被水弄溼了。”
蘇流年一面理着自己的裙角,一面站了起來。
中年男子立刻上前,畢恭畢敬地用法語說道:“萬分抱歉,小姐!是我兒子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弄溼了小姐的裙子。不過我們家就在附近,可以爲小姐重新換一件衣服。”
“啊,不用了。”蘇流年一口流利的法語,倒是顧錦城始料未及的,“是我自己在湖邊睡着了,纔不小心沾溼的,並不怪你的兒子。風吹一吹,也就幹了。”
中年男子依舊面色抱歉地說道:“真的很對不起,這樣我們才能安心。”
蘇流年抿了抿雙脣,扭頭看向顧錦城,他無奈的聳了聳肩,道:“沒辦法了,或許這是父親想要教育孩子的一種方法,你就答應他吧!”
“那,我們打擾了。”
中年男子牽着小男孩的手微微一笑,在前面爲蘇流年和顧錦城帶路。
這對父子的家的確不遠,步行沒多久,蘇流年已經站在了他們家的客廳裡。
法式浪漫風的裝修佈局,房子雖小,但足夠的溫馨浪漫。
他們剛進屋裡的時候,女主人上前熱情的在中年男子臉上吻了一吻,又轉向蘇流年和顧錦城,同樣的熱情,立刻消除了蘇流年心裡的侷促。
女主人用法語說道:“你和我上樓去換衣服吧!”
蘇流年點了點頭,鬆開了顧錦城的手,隨着女主人進了二樓的臥房。
“稍等片刻,我有一條很漂亮的裙子,特別適合你的。”
女主人半蹲着翻箱倒櫃,蘇流年趕忙揮手道:“不用太麻煩了,隨便找一件換上就可以了。”
“啊,找到了。”
女主人直起身來,抖了抖手裡完全是新的一條純白的雪紡長裙。長裙的腰身上精緻地鑲嵌着一閃一閃的水鑽,在陽光的襯托下,折射出的七彩光芒像是通往幸福彼岸的彩虹之橋。蘇流年不由得驚住了,只覺得這條長裙哪怕做婚紗都足夠了,她哪裡能穿走別人這麼華美的衣裳呢?
可是女主人並不理睬蘇流年的意思,淺笑着說着一串法語,硬是爲她換上了這條華美的長裙。女主人推着蘇流年站在穿衣鏡前,這一瞬間,蘇流年一塵不染,像是從神話故事裡走出來的雅典娜女神。
“好美!”
女主人豎起了大拇指,蘇流年也情不自禁的淺笑開來。
“你請坐下。”
女主人又摁着蘇流年坐在了梳妝檯前,爲她梳理了下大卷的波浪長髮,在她的鬢間別上了一朵水嫩的玉蘭花,還配上了一對雪白的珍珠耳釘。蘇流年依舊說着拒絕的話,可是女主人歡喜的喃喃自語,爲她略施粉黛,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竟然又翻出了一條珍珠項鍊。
蘇流年見女主人這般的開心,自然也不好再拒絕,只是木訥的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知道等她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般的美麗,還是更加漂亮?待會顧錦城要是看見自己這一身,不知道又會說些什麼?蘇流年呆呆的越想越遠。
可是等她和女主人走下樓來,站在客廳的時候,顧錦城和男主人都不見了。
“錦城?顧錦城?”
蘇流年環顧四周,低聲呼喚着顧錦城的名字,可是客廳裡空蕩蕩的。
她詫異不解的看向身後的女主人,難道自己進了賊窩?顧錦城被抓了,自己被賣了嗎?蘇流年的心猛地一緊,雙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腰,頻頻後退。早知道會這樣,一開始就不應該放鬆警惕啊!蘇流年在心裡默默唸叨着,糟了,錢包手機和護照什麼的,都還在樓上啊!
蘇流年惶恐的看了眼二樓緊閉的臥房,抿了抿雙脣,只恨自己怎麼就能被這身華麗的裙裝所矇蔽了呢?
“小姐……”
剛纔小男孩的聲音拉回了蘇流年的思緒,她低頭看去,小男孩捧着一束以蘭花、玫瑰和百合相配合而成的鮮花,遞給蘇流年。她微微的一愣,小男孩臉上的笑容天真又純美。她再看向女主人,女主人依舊掛着謙遜又和善的笑容,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啊!
蘇流年的心一橫,反正走到底就會知道究竟是什麼在前面等待她。
於是,她接過了小男孩手裡的鮮花,順着女主人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穿過後花園以鮮花紮成的拱門,蘇流年這才發現原來有這麼多人在等她。
他們分別立在兩側,臉上都是甜甜的微笑,可是蘇流年根本不認識他們。
她每走一步,這些人手裡都會灑出一把花瓣,蘇流年立刻僵硬住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這種感覺,會……
蘇流年驚愕的環顧四周,雖然一臉的茫然,但是心卻越跳越快,直到——直到顧錦城一身華麗的燕尾服,扎着大紅色的領結,款款的,一步步的,伴着經典的卡農鋼琴曲,朝她走來。
蘇流年難以置信的搖着頭,捧着鮮花的手立刻捂住了她的紅脣。
這,一切,都不是夢嗎?
這,一切,都不是幻想嗎?
“怎麼,突然不認識我了嗎?”
顧錦城站在蘇流年的面前,一身燕尾服的他竟然行了一個軍禮。
蘇流年忍不住的噗嗤笑了出來,眼角閃着汪汪的淚花,低語道:“你這算什麼?”
“我們的訂婚儀式,真正的,訂婚儀式。”
說着,顧錦城從衣服裡掏出了小禮盒,一枚刺眼的鑽戒熠熠生輝。
“雖然我很想這是我們的婚禮,但是我知道欲速則不達,你也不想發展的這麼快,所以我尊重你的選擇,願意給你時間,給你空間。而這枚戒指,它代表着我對你的忠心和愛意,也代表着我對你生死不離不棄的誓言。蘇流年小姐,你願意俘虜我,成爲你心裡的,愛的囚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