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趙麗梅吞了蘇氏的錢,還幫那些黑道上來歷不明的人洗黑錢?”蘇流年呆若木雞的問道,她打死也不相信趙麗梅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李雲玲得意的揚了揚鼻子,冷笑道:“難怪蘇氏每況愈下,原來你根本不知道你那可怕的後媽是怎麼將你的蘇氏一點一點吃進她自己的肚子裡去的。傻丫頭,商場如戰場,親媽都未必信得過,更何況是後媽!”
顧錦城從李雲玲的手中搶過文件,隨手翻閱起來。
蘇流年想看又不敢看,唯恐證明了李雲玲的話,讓她更加惶恐。
葉培培低吼道:“憑你的話,我們就要相信你嗎?你說趙麗梅讓你們顧氏入股,只是爲了承擔她洗黑錢的責任,是什麼意思?”
“趙麗梅大約是從三年前開始吃錢的,蘇氏的公款被她吃出了一個大漏洞,可是她還是不滿足,一邊補着漏洞一邊繼續挖着坑,久而久之,蘇氏的財政週轉自然會出現大問題,而單單依靠蘇氏現有的項目是根本彌補不上虧空的,所以她開始走上了洗黑錢的行道。這次政府的高爾夫球場項目,就是趙麗梅計劃已久的,等我們顧氏入股,她的虧空就由我們補上了,而現在政府又盯得緊,遲早都會查出這個項目裡面的貓膩,所以才肯讓出40%的股份給我們顧氏。蘇流年,我這樣說,更清楚明白了吧?”
蘇流年半信半疑的搖着頭,道:“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你的片面之言,我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葉培培低吼道。
李雲玲指着顧錦城手中的文件,道:“難道白紙黑字還會騙人嗎?”
“誰知道你的這些文件都是從哪裡來的!”葉培培依舊不承認。
蘇流年愣愣的看向顧錦城,道:“你相信嗎?”
顧錦城一頓,擡起頭來,對李雲玲問道:“這裡大部分的文件都是蘇氏的機密文件,你是怎麼弄到手的?難道你早就知道奶奶被人下了毒,而準備好了這些所謂的動機,嫁禍到蘇流年的頭上?”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們也是受害者啊!要是我早知道,我們還會和蘇氏簽訂合作入股的合同嗎?再說了,我怎麼還會知道媽中毒的事情。”李雲玲又指着蘇流年的鼻子道,“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最能矇騙男人了!現在動機確鑿,你是爲了能保住你們的蘇氏,而對媽下毒的!只要媽逝世,顧氏羣龍無首到時候一定會發起內訌,你們趁機打壓,再將這些罪名全部都扣在我們的頭上,那時候我們已經是一片混亂,更是有理也說不清了!蘇流年,原來你的心和趙麗梅一樣的狠辣!”
蘇流年無力反駁道:“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趙麗梅的小動作……”
“總之從現在開始,你不準踏入我媽的病房半步!再說了,你已經不算是我們顧家的人了,所以到時候在法庭上,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李雲玲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進了病房。
蘇流年的身子一踉蹌,葉培培上前想要扶住她,可是顧錦城的動作比她更快。
葉培培嘆了口氣,知趣的轉身朝遠處走去,只留下他們兩人。
顧錦城的聲音低沉又溫柔的響在蘇流年的耳邊,“你不要聽她說的話……”
“不要聽哪一句?”蘇流年突然擡起頭來,“是不要聽我究竟多麼無能才被趙麗梅矇蔽了雙眼,還是不要聽,我已經不是顧家的人了?她哪一句話說的不對,你告訴我?”
顧錦城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蘇流年推開了他,道:“從現在開始,我代表的是蘇氏的利益,你代表的是顧氏的利益,忽然覺得,你和我取消婚約,不得不說也是很有先見之明啊!還是說,你也早知道我們蘇氏財政的狀況,所以你纔會叮囑我要提防趙麗梅的?”
顧錦城沉默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蘇流年和葉培培走進了電梯,卻無能爲力。
李雲玲回到病房後,顧老太太還在昏迷中,牀邊只有顧希瑞相伴。
“怎麼樣?文件給他們看過了?”顧希瑞問道。
李雲玲點了點頭,道:“幸虧我們手裡還有這張牌,否則顧錦城那個傢伙還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蘇流年做的。”
“你的意思,是顧錦城沒有絲毫的懷疑?”
“至少,是半信半疑吧!”
顧希瑞點了點頭,望着病房窗外的細雨,道:“也不知道今早是誰把這些文件放在我們的家門口的,又是爲了什麼……”
“我也舉得奇怪,這些蘇氏的機密文件,能有誰拿到而且還會交給我們?”
顧希瑞低頭看了看李雲玲進來後一直握在手裡的文件,長長的舒了口氣,“如果不是這份文件,我們入股高爾夫球場項目的事情必定會失敗,我們顧氏到時候只會敗得一塌塗地!可惡,差點就中了趙麗梅和白榮春的奸計了!”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是直接上法庭對峙嗎?”
顧希瑞猛地揚起了手,道:“不!上法庭是萬不得已的最後一步,現在我們要去找趙麗梅談判,我不僅要拿回屬於我們那40%股份的本息,我還要從她的嘴裡扣出對我們顧氏更有利的項目來!”
李雲玲頓時欣喜的拍了拍手,道:“太好了!這下子我看趙麗梅那個女人還能趾高氣揚到什麼時候!你不知道啊,每週週末在聯誼會上她的氣焰有多麼的囂張,這一次正好打壓打壓她的囂張之氣!”
顧希瑞的嘴角微微一笑,搖頭道:“想不到曾經蘇雄打出的天下,就被一個女人和一個姦夫敗成這副德行了!可憐啊,他們的女兒也不爭氣,唯一的兒子還是趙麗梅生的……一丘之貉!”
“不過,醫院這裡要怎麼辦?”
顧希瑞看向病牀上的顧老太太,皺眉道:“做做樣子就是了,她要是死在這裡更好。打電話給希晴和錦川,讓他們有空的時候過來看看就是了。對了,你再叫兩個保安過來守在門口,除了王醫生和護士外,探病的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
“蘇流年是不可能來的了,但是顧錦城怎麼辦?”
“我會以顧氏和蘇氏糾紛的事情拖住他的,他應該也會心甘情願的處理這件事。”顧希瑞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公司去了,你安排好這裡的事情後,趕緊趕到公司開會。”
李雲玲彈了彈顧希瑞衣服肩膀上的灰,道:“別太辛苦了!顧氏,幾乎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
“錦川這孩子已經三天沒看見他了,也不知道又野到哪裡去了,你要是找不到他,直接報警對了!”顧希瑞拿起沙發上的文件包,滿是怒氣的走了。
李雲玲揮手送他遠去,一面不知道嘀咕着什麼,一面撥打着顧錦川的電話。
可是電話一直都是忙音。
“這小子,好兄弟死在海邊了,還不知道收斂!”
李雲玲嘀咕着合上了手機,沒好氣的衝昏迷的顧老太太翻了翻白眼。
而幾乎同一時刻,顧錦城已經坐在了顧錦川的對面。
剛剛蘇流年前腳一走,顧錦城的電話上就顯示出陸之然來電的頭像,說是已經找到顧錦川的下落了。原來他一直躲在“乾杯”酒吧裡,白天酒吧雖然不營業,可顧錦川是老熟人了,和酒吧老闆娘又頗有私情,所以他白天也能自由出入這裡。
沒有雞尾酒的香氣,沒有舞樂強勁有力的節奏,也沒有閃耀的璀璨霓虹。
有的只是詭異的安靜和空中塵埃刺鼻的氣息,還有兩兄弟目光對峙的寒意。
“jake死了,管我什麼事?”顧錦川一臉無所謂的翹着二郎腿。
顧錦城面無神色,語氣冷峻又嚴肅道:“他是最好的狐朋狗友,他死了,怎麼會和你沒關?更何況,你們不是經常偷偷摸摸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顧錦川的心咯噔一跳,唯恐顧錦城說出自己過度依賴藥物的事情。
“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和他的死毫無關係,難道你覺得是我害死他的?”
顧錦城半探出身子,雙手交叉合十放在桌面上,道:“jake的死和你有沒有直接關係,我並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在死前見過你,就可以了。”
顧錦川頓時心慌意亂的拍着桌面道:“你……你憑什麼這麼指控我?你有什麼證據?”
顧錦城瞥了顧錦川一眼,懶洋洋的又靠回了沙發上,不緊不慢地:“你不知道電話記錄是可以追蹤的嗎?我能查到jake撥出的最後一通電話是給誰的,警察也能查到,如果你需要我幫你的話,你最好還是老實的告訴我,jake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死在海邊別墅的沙灘上?”
顧錦川緊繃的神經突然噔的一聲響,他知道在顧錦城的面前自己什麼都掩飾不了,只能坦白道:“我是接到了jake的電話,那天是我們在別墅裡開派對的時候,我就讓他來沙灘和我見面。因爲他說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說不定我會給他一個好價錢。”
“是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顧錦川無奈的攤着手,道,“他都還不及告訴我,只說了是和顧氏有關的事情,然後……然後他突然就渾身顫抖着倒在我面前!我當時就被嚇傻了,所以我立刻掉頭就跑了。因爲我可不想因爲他,而被牽連出其他事情。”
顧錦城皺了皺眉頭:“當時你就沒有確認過他是活着的,還是已經死了?”
“我說大哥,那種情況下我第一反應就是跑,好不好?誰還會去管他是死是活啊?”顧錦川嘆了口氣,補充道,“不過派對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如果三天前他就死在那裡,怎麼會現在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