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下班了。田麗對她冷眼相對,還是那句話,星期一如果不帶着馬總簽約好的合同來上班,那麼她就收拾東西走人。
馮晶晶低着頭,準備好了包,就等着到點打卡走人。
夏至走到她的位置旁,疑惑地問:“晶晶,我們不是說好了麼,我幫你去機場接人,要是趕不回來,你幫我招待馬總籤合同,你怎麼放馬總鴿子,”
馮晶晶臉色不太好,泛白的嘴脣毫無血色,聲音也沒有往常那麼清亮了,她捂着肚子說:“不好意思啊夏至,我今天姨媽來了,痛得不行,麗姐又不肯放我走??我還以爲你上午接了人,下午就回來了,我下午一直趴在辦公室睡覺??對不起啊??”
看着馮晶晶難受的樣子,夏至也不好過多地責怪她,“唉,算了,那你一個人可以回家嗎,”
“可以,我打車回去,夏至對不起啊。”
“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這時,田麗從辦公室開門出來,喊道:“夏至,進來一下。”
“哦。”
進到辦公室裡,田麗擺着臉,說:“我剛纔給馬總打電話道歉了,他說只要你親自給他道個歉讓他有臺階下就行。他今天在好客酒吧會友,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
夏至愣着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問:“真的,馬總他??他不是很生氣嗎,”
“他是生氣啊,再生氣我的面子總要給,你晚上帶着合同去見他,態度好一點認個錯,把合同簽了就萬事大吉,懂嗎,”
“哦哦哦,”夏至點頭如搗蒜,心中甚是感激,“謝謝麗姐幫我解圍,我今天一定把合同簽好。”
田麗看着她,嘆了一口氣,“恩,你出去準備一下合同,千萬別再出任何紕漏。”
“好好,謝謝麗姐。”夏至深深地鞠躬表示感謝。
夏至一走,田麗露出了既抱歉又無奈的神情,她心裡默默地想道:夏至,別怪我,就當給你人生上了一課吧,以後不要這麼輕易地相信別人。
。。
晚上九點,好客酒吧
夏至獨自一人摸着黑走進了酒吧,說是摸黑,一點都不誇張,裡面都是昏暗的燈,勁爆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大廳裡黑壓壓的一羣人正在羣魔亂舞,她什麼都看不清。
她仔細看着路,沿着牆邊走到了吧檯,大喊道:“請問馬總的包廂在哪,”
服務員湊過來,回問一句,“什麼,”
“馬總的包廂在哪,”夏至加大音量大喊道。
服務員朝拐角的走廊指了一下,“106。”
夏至點頭表示感謝,又沿着牆邊走向裡面。沿路也不順利,時不時就湊過來一個醉鬼,說着一些調戲的話,她討厭極了這種地方,抱緊了包,急急地往裡面走。
走廊裡的光線,比外面還要暗,外面至少還有射燈時不時掃幾道光線過來,但走廊裡完全就是黑燈瞎火好嗎。
唯有門上顯示門牌號的小燈箱,是亮着的。
各個包廂時不時有人進出,開門的一瞬也會傳出來一點亮光。由此,夏至看到那些進出的人,她們穿着極其暴露,吊帶和短裙是她們的標準配備,應該是陪酒小姐。
夏至雖然是初入社會的新人,但這種事情,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麼,,而且在辦公室裡,也常聽其他同事說過。
一邊想,一邊找,終於找到了106包廂,可正當她要開門進去的時候,門忽然從裡面開了,還衝出來一個陪酒小姐,直接撞到了她。
“哎呦,誰啊,,”小姐十分懊惱,聽語氣已經醉了,步子也是漂浮不定的。
夏至也疼啊,但她並不想多事,“對不起,我找人,請問馬總在裡面嗎,”
“啊,”外面聲音太嘈雜,小姐沒聽清楚。
“請問,馬總在裡面嗎,”
不等小姐回答,馬總已經走了過來,包廂裡面的聲音遠沒有外面那麼大,裡面的人都聽到了。
馬總走來,二話不說就將夏至拉了進去,“小夏來啦,進來進來。”
“誒誒??馬總,呵呵,我是來爲下午爽約的事情向您道歉的,我??”
“過來坐,”馬總完全沒聽進去她的話,拉着她就往沙發上按,“坐坐坐,既然來了,不喝一杯怎麼行,,”
門口的小姐,見她是馬總叫來的,也就作罷了。她笑着挽着後面人的手,說:“阮總,跟我來,外面黑,我帶你過去。”
包廂的門又關上了,這裡的隔音效果真不錯,門一關,外面震耳欲聾的聲音就被隔絕了。裡面人不多,偌大的包廂裡還算空曠,長排沙發上只坐了四個人,兩男兩女,裡面大屏幕上放着歌曲,麥克風沒人在唱,大家都在喝酒作樂。
馬總將夏至按坐在沙發上,旁邊就是一個陪酒小姐,她濃妝豔抹的,笑得很諂媚,“哎呦馬總,您這是不滿意我嗎,還自己叫了人來,”
馬總的手,越過夏至,在小姐的大腿上摸了兩下,“小雅,你別嚇壞了小妹妹,她是來工作的。”
小雅抿了一口酒,笑意匪淺地說:“工作,我也是在工作啊,小妹妹,會喝酒嗎,”
夏至縮着身子直搖頭,“不不不,我不會喝酒,那個??馬總,我看您正忙着,我也不好過多打擾您,我把合同帶來了,條約跟我們之前商定的一樣,您籤一下吧。”
夏至沖沖忙忙地打開包,想把合同拿出來。
馬總按住她的包,說:“小夏,你急什麼,先喝一杯再說嘛。”
說着,小雅已經拿了酒杯滿了酒,親自端到了她的跟前,“小妹妹,喝吧。”
夏至被他們一左一右夾着,旁邊一對男女正擁着看着這邊,似乎在看熱鬧。
“喝吧,小妹妹,別掃了馬總的興致,只要馬總高興了,什麼樣的合同他都能籤。”小雅不斷慫恿着。
夏至很無助,但也沒法,她不想丟飯碗啊,“好,我喝,就這一杯行嗎,多了我真的不行。”
馬總笑得大聲,“行。”
於是,夏至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下去,那酒的味道,苦澀又辛辣,太難喝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她實在接受不了,猛地咳嗽起來,滿嘴噁心。
旁人笑得前俯後仰的,都因爲她的出糗而覺得好笑。
“馬總,咳咳咳??合同??”夏至忍着嗓子的不爽,從包裡將文件拿了出來。
馬總邊笑邊搖頭,“哎呀我說小夏啊,你怎麼這麼掃興啊,我看你能喝啊,再滿上。”
“不不不,我真喝不了,馬總您剛纔可是答應了我的,我朋友還在外面等着我呢。”她警覺地提了一句。
可她這種幼稚的小伎倆,是最容易被識破的,馬總笑着說:“我答應你什麼了,你說喝酒,我說行啊,哈哈哈哈,大家都可以作證。”
“是啊,喝酒當然行了。”旁人都起鬨着。
夏至無言以對,馬總擺明了是在故意耍她,看來今天這情景,合同是籤不到了,那怎麼辦啊,籤不到合同,我可就要丟工作了。
正當她猶豫之際,旁邊一扇小門忽然開了,原來是洗手間的門,一男一女相擁着從裡面出來,女的隨意整理着頭髮,男的正在拉褲襠的拉鍊,很明顯,他們剛纔裡面做了什麼。
他們一出來,包廂裡其他四人又是一番起鬨。
“靠,這麼快就完了,老李,你不行了啊。”
“老李,我給你看着時間呢,正好十分鐘,才十分鐘啊,你也太丟我們的臉了吧。”
“就是,早知道你這麼出來,阮總上廁所也不需要去外面了。”
夏至一看這情景,當下就慌了,這些男人一個個都是來尋歡作樂的,哪有什麼誠意籤合同啊,工作雖重要,但遠不及貞操重要啊。
想着,夏至決定趕緊離開。
“馬總,我看我還是明天到貴公司找您簽約吧,我真得走了,我朋友在外面該等着急了。”
馬總見她要走,忙說:“明天,明天我不在公司,也沒空,我就現在有空。”
說話間,包廂的門又開了,小姐挽着阮濱回到了包廂裡,阮濱剛纔就看到了夏至,上午纔在機場抱怨過他,他不會認不出。
他一看她坐在馬元那裡,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馬總拉着她,就是要她喝酒,“小夏啊,今天高興,再陪我喝一杯嘛,我看好你。”
夏至只想着要走,並沒有注意到進來的人,她站了起來,抱緊了自己的包,說:“馬總不好意思,我是來籤合同的,並不是來喝酒的,下午放了您鴿子,是我不對,我道歉,希望你還是以兩家公司利益爲重。”
對面一人說:“哎呦,小妹妹火氣不小啊,馬元,你跟人家說沒說清楚,硬來的事情我們不做。”
夏至一聽,更加害怕起來,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反正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啊,”她被馬元一把拉了下來,她又坐到了沙發上,並且馬元的手還搶走了她的包,“馬總,你想幹什麼,”
馬總笑嘻嘻地說:“小夏,你就別裝了,難道田麗沒跟你說清楚嗎,你既然來了就說明你是答應了,你今天隨了我,我立刻給你簽約,並且以後我公司的單子都可以給你,職場前規則,難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