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程子博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母親端着一碟水果向近他們父子倆。
“天鴻,醫生說了,你現在的飲食要儘量清淡,最好是多吃水果,我問過醫生了,你吃獼猴桃是最好的。”林若蘭一邊說,一邊夾了一塊獼猴桃送進程天鴻嘴裡。
程天鴻要程子博進程氏上班,程子博提出要求要程天鴻接他母親過來與他一起生活。
林若蘭開始的到來,是不得程天鴻的喜歡,林若蘭自己深知,程天鴻不喜歡她,所以,她一直都躲在房間裡,甚少出來見程天鴻。
因爲程天鴻這次病倒,住院這些天,都是林若蘭寸步不離守在病牀邊照顧程天鴻。
程宇宴的年紀一年一年的老下去,身體的健康也一日不如一日,所以,程天鴻已經沒有任何它想。
他只是,開始學會了依賴有人能貼身照顧。
貼人照顧的人,不是女傭,也不是管家,而是一個他熟悉的,她瞭解他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非林若蘭最合適不過。
他現在依賴着林若蘭,並不是代表他到這個滿臉皺紋,一頭白髮的年紀,還要學年青小夥子談情說愛,他現在,只是單純的依賴着林若蘭的照顧而已。
程子博看着程天鴻如此享受母親的照顧,母親也在,能替他說說好話,所以,他必須要現在把想說的話給說出口。
“爸,其實,有件事情我欺騙了您,宇宴現在的確是過得很好,但只是在私人生活上,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淩氏上班了,屬於他的工作堆了滿辦公桌都是,爸,兒子想請您讓我暫代宇宴的職位,讓我替宇宴分擔忙碌的工作。”
程子博仍然沒有放棄代取程宇宴,坐上程氏集團總裁的寶座。
他只有坐上這個位置,才能呼風喚雨,要錢得錢,要勢得勢,包括愛的女人,也能一併擁有。
程子博上回已經跟程天鴻提起過暫代總裁一職,程天鴻惱羞成怒的拒絕了。
程天鴻還在心裡掂量着,這個兒子的肚子裡肯定藏着什麼陰謀,所以,這一回,程天鴻同樣不可能答應。
“子博,你這些和你媽一起盡心盡力的照顧我,我的確很欣慰,只是,代理總裁一職你就別再想了。”
程子博再次被程天鴻拒絕,心裡的不甘心越來越嚴重,越不甘心的人,越容易發火罵人。
林若蘭及時發現兒子的不對勁,擋在他前面開口,“天鴻,子博不僅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他亦是你的親生兒子,子博會讓外人瞧不起,都是因爲我這個當媽的出生不好,早知道連你也瞧不起這個兒子,當初我就應該把他給打掉。”
林若蘭敢當着程天鴻面,把話說得如此狠,那是因爲,當初她有堅持把孩子給拿掉,是程天鴻求她把孩子給留下來,是程天鴻說,給他多留一個血脈。
程子博聽着母親替他說好話,他心裡正竊竊偷喜。
只要母親願意替他說好話,坐上程氏總裁一職,就一定有希望。
林若蘭是出生卑微,但她從來都沒有在程天鴻面前訴說半句苦,現在,是唯一的一次向程天鴻訴說心中的苦。
哪怕是程宇宴的親奶奶,都沒有在程天鴻面前訴說過半句苦。
因此,程天鴻第一次聽着他的女人向他訴苦,他內心竟氾濫起心疼的漣漪。
正當程子博萬分期待着程天鴻能給他一個滿意答覆,程天鴻一張口不是給他回答,而是萬分緊張他的孫子,“我要去看看宇宴,他是我親孫子,我辦不到丟下他不聞不管。”
程宇宴說完,誰都沒有叫上陪他一起去,自己逕自向車庫走去。
程子博滿眼惱怒望着程天鴻離去的背影,林若蘭看着兒子如此仇恨自己的親生父親,她絕不能讓這個兒子毀自己的親生父親和毀了自己。
“子博,慢慢的來,有時間就回來陪陪你父親,討得你父親喜歡,他還有什麼職位是不放心交給你的,現在趕緊追上你爸,陪着你爸一起去,只要聽媽的話去做,媽保證你一定能擁有想要的一切。”
林若蘭從小就寵溺程子博,因爲兒子從小都沒有向她提出要求,想要什麼,想吃什麼,她這個兒子是個很容易滿足的性格。
所以,兒子現在想要程氏代理總裁一職,林若蘭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他得到。
程子博知道,母親當然是真心幫助他的,所以,只要他聽母親的話去做,一定能如母親說的一樣,他討得老頭子歡喜,有什麼職位是得不到手。
程子博立即拔腿去追程天鴻,他親自開車陪着程天鴻來到程家。
程天鴻雖然不經常來程家,但是,他一跨進大廳,就感覺到一股了死氣沉沉的氣息,完全就感覺不到這是一個家。
一樓除了傭人,程天鴻看不到孫子的影子,他問傭人,傭人纔敢告訴他,少爺正在房間裡喝酒,少爺這些日子都不吃不喝,只每天每夜都在喝酒。
程天鴻聽後,心緊緊的揪在一起,他讓程子博在大廳等着他,年邁的他,自己扶着樓梯扶把慢慢的走上二樓。
程宇宴的臥室沒有關上房門,程天鴻走到樓梯口,就能清楚嗅到一股極重的酒精味。
程天鴻走進臥室,程宇宴靠在牀邊坐在地上,程宇宴身體周圍放滿空的洋酒瓶,還有十瓶以上沒有喝過的。
一向最注自己儀容的程宇宴,自從沈雪凝離開後,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和換衣服,鬍鬚也沒有刮。
在程天鴻面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那個既帥氣又風度翩翩的孫子,他現在邋遢得跟乞丐沒有區別。
程宇宴雙眼緊閉着,他已經醉得正在昏睡着。
程天鴻一聲不吭,走進浴室,他拿一個水桶裝滿一桶冰涼的自來水。
程天鴻提着一桶滿滿的水走到孫子身前,毫不猶豫把一根冰涼的水倒到孫子身上,一桶冰涼的自來水把程宇宴澆得滿身溼透。
程宇宴被徹底的驚醒,他被撲了一身水,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噩夢,清醒後的他睜大雙眼看了看自己全身,他全身真的是被水澆溼了,而不是一個噩夢。
滿臉疑惑的程宇宴擡首一看,才發現老爺子居高臨下站在他身前,老爺子身旁還放着一個水桶。
程宇宴完全明白了,是老爺子撲了他一身水。
這個老傢伙,總口口聲聲說心疼他這個孫子,可他對他的心疼,就是拿一桶冰涼的自來水撲溼了他全身。
程宇宴突然感覺自己真的很可悲,也很笑。
他長滿邋遢鬍鬚的嘴畔,勾起一抹自嘲自笑,“我知道,我現在這個連乞丐都不如的樣子,讓您特別的失望,但沒關係,您失望就自個失望個夠,反正我無所謂,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生也好死也好,都與您無關。”
程天鴻聽着孫子生無可戀,自暴自棄的口吻。
他知道,一桶水還不夠把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澆清醒。
但他沒有再去放一桶水,再撲到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身上。
因爲,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已經無藥可救,他的人,他的心和靈魂早就被沈雪凝帶離這兒。
“既然你這麼盼着自己一無所有,那麼,程氏集團的總裁一職,你也休想能坐穩了,我會把程氏總裁一職交給你二叔,你要自作自踐,自暴自棄,我連多看你半眼,就覺是看瞎了我雙眼。”
程天鴻毅然下定決心,他並不是因爲跟孫子賭氣,而一怒之下才說出這番恐嚇話,他是真心的,真心要把程氏總裁一職交到程子博手裡。
與其讓程氏敗在一個,被一個女人迷得醉生夢死的孫子手上。
他寧願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一心一意爲了程氏着想。
程天鴻丟下砸地有聲的決心,瀟灑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程天鴻砸地有聲的決定,程宇宴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他望着程天鴻不痛不癢離去的背影。
程宇宴莫名被撲了一身溼,又無端被訓罵,心不服口不服的他左手去抓起一個空酒瓶,大喊一聲向臥室門口砸去。
空酒瓶砸到了門檻上時,程天鴻已經走出房間,躲掉了空酒瓶的襲擊。
程宇宴沒想要拿酒瓶襲擊程天鴻,他只是單純想發泄心中的憤恨。
“你愛給誰就給誰,別以爲我有多稀罕,但是,哪一天你後悔了,你別回來求我。”
程宇宴咬牙切齒大喊,喊破喉嚨的嘶喊聲震撼了偌大的房間,他喊這麼大聲,就是爲了要讓老爺子聽清聽楚,讓他心滿意足的把程氏總裁一職交給程子博。
剛走到樓梯口的程天鴻,就清楚聽見孫子的毫不在乎,毫不稀罕的嘶喊聲。
程天鴻的反應,仍然是不痛不癢,頭也不回的扶着樓梯扶把下樓。
在大廳等着的程子博,隱隱約約聽見了屬於程宇宴的嘶喊聲,雖然他聽不清楚程宇宴嘶喊的內容,但可以肯定的是,老頭子和程宇宴聊得不愉快,而且,兩爺孫也吵起來了。
程天鴻走下樓,一張口就對程子博說:“我們回程氏,回去交待清楚,日後你就是程氏的新任總裁。”
仍然在心裡猜測着程天鴻和程宇宴在吵什麼話題的程子博,突然聽見老頭子說,程氏新任總裁是他,驚喜來得如此的突然,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程天鴻看着程子博楞着一動不動,他開始後悔了,“你這反應,是讓我別把程氏總裁一職交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