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抖成了篩子,下意識的就要把手機往抽屜裡藏,驚慌的左右一看,方纔意識到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安全得很。
她又拿出手機勉強將短信看完:
現在馬上加我微信,否則後果自負!
她面如土色 ,趕緊存儲號碼添加了那個人的微信。
對方的微信署名比上次多了一個字,從“風”變爲“颶風”,頭像是玉龍山暗夜裡驚濤拍岸的礁石浪花,雖然男女不明,但是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別有用心,對方在提醒她那夜發生的陰謀,並且,她深深的感覺到,那個人怒了!!!
颶風:楚安妮!你要是再敢隨便刪除我試圖擺脫我,那麼就準備去公安局投案自首蹲大獄去吧!
安妮身體瑟瑟發抖,心都拔涼拔涼的,連連輸入:不會的,那是一個誤會,手滑了,不是故意刪除你的!
颶風:那就好,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好了!
並且隨後又發了兩張呂宋腳掌離地縱身躍入海里的照片,她就在呂宋身邊,朝空中伸出手掌,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就是她推的!
安妮腦子一片空白,那種一輩子無法翻身的悲愴和驚懼席捲全身,她忍住已經涌到了喉嚨的驚呼,飛快的質問着: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得罪過你嗎?我們是不有有什麼誤會,不如找個時間出來見個面喝杯茶好不好?
對方一陣沉默,顯然並不想見她。
她又輸入:我雖然錢不多,但也應該夠你花一陣子了,四萬!我給你四萬塊錢買斷那些視頻和照片,你看行嗎?或者你要多少?開價吧,別再這麼折磨我打啞謎了,求你!
颶風:你倒是爽快,很可惜,我不缺錢,也不喜歡那股銅臭味!
安妮蒼然的倒在椅子裡,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她就好像是明處的老鼠,所有的弱點暴露無遺,她已經走投無路抱頭鼠竄了,而那隻可惡的山貓就躲在暗處觀察她研究她,優哉遊哉的舔舔爪子,再時不時的給她致命的一擊!
她甚至連對方姓甚名誰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對方如果貪婪的要錢事情反而容易解決,壞就壞在對方似乎不是衝着錢來的,她心裡很清楚,對方肯定要她付出比錢更大的代價!暫時沒有要求,就是一定會提最殘忍的要求!
拼命的輸入自己的肺腑之言:你好!我是個有恩報恩的人,你要是幫我掩蓋了這次,放我 一馬,我一定會重重的感謝你,以後有什麼問題我們一定要及時溝通,隨時等候你的消息!
颶風:算你聰明!
安妮稍稍放心了些,剛要再拉攏關係說兩句,對方又補了一句,她一看就傻眼了:以後對樑小濡好一點!
這。。。
安妮眼睛眯了起來,前前後後的想了很多。。。
那日的秘密只有樑小濡一個人知道,甚至連三人幫裡的lily都不知情,也是樑小濡一個勁兒的勸她去自首。。。
指尖有些顫抖:你和樑小濡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讓我對她好一點?
對方不再做任何回覆。
安妮愣愣的對着手機屏幕,覺得自己被別人掐住了脖子,也許這輩子都逃不出那人的五指山了,但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樑總不在她暫時無事可做,想着不知道昨夜的大火把頂樓三層燒得怎麼樣了,她的那隻粘在辦公桌底部的金戒指還能不能找到,就按了電梯直達頂端,又爬了樓梯朝自己原來工作的樓層走去。。。
一股焦糊味,一片烈火焚燒過的狼藉。。。
安妮不知道樑小濡昨夜在這裡經過了怎樣的痛不欲生,只是心疼着自己的那點私人財產。
推開了斑駁的門,她找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一堆黑炭之後,她的金戒指也被燒得變了色,成了一個小黑圈兒。。。
安妮從殘渣裡將那枚戒指找了出來藏好,又轉身四處看了看。。。辦公室曾經的擺設桌椅全都付諸一炬。。。沒了也好,反正公司財大氣粗,很快就有新的辦公室嘍!
她暗暗感嘆。
起身走出房門的剎那,她猛然又回頭,樑小濡曾經擺放辦公桌的位置處,地上翻倒着一隻小石臼,那是她當初用來水培銅錢草的物件!
記得樑小濡上班的第一天就捧着這個小石臼寶貝兮兮的對她和lily說:“這是老東西,我從鄉下花三百塊錢收來的,裡面種些銅錢草好好養着,保準能帶來財運!”
雖然她和lily對此嗤之以鼻,但是每天樑小濡忙進忙出的給銅錢草換水,倒是也爲這個小石臼增添了很多存在感。
樑小濡離開創世的那天,哭着看着這個石臼半天,最後擦擦眼淚狠狠心:“安妮、lily,我這寶貝就交給你們了,好好養着它,也許以後我還會回來看看的。”
某種意義上,樑小濡不在的日子裡,她和lily都把這盆銅錢草當成了她的化身,好好照顧石臼裡的銅錢草,就意味着也許某天小濡能回來!
眼下,大火已經無情的將它燒得變了色,染上了層斑駁的煙火色。。。
安妮眼底露出了希望,趕緊跑了過去,將那個小石臼拿了起來!
“哎,小濡,我還真是你的好閨蜜,瞧瞧吧,除了我的金戒指,我也就最在乎你的這個石臼,趕明個兒再重新給你種上滿滿的銅錢草,你可要回來哦!”
彼時,她還當樑小濡是關係最鐵的閨蜜,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她如迷途羔羊,越陷越深!
夜深,樑小濡聽到樓下有輕微的動靜,她趕緊跳着跑到陽臺上,朝庭院裡一望,邁巴赫的大燈還沒有熄滅,男人帶着一身風塵從車廂裡邁步下來,還沒來得及關車門,就星目灼灼的擡頭朝她這邊望過來。
樑小濡心裡一緊,呼吸漏了一拍。
“以沫!”她驚喜交加。
夜幕中,那人的身影逆着光線,全部籠在無邊霜色裡。。。
聞見她的聲音,他身子微微一僵,然後徐徐張開手臂,輕音也似這清清淡淡的冬末夜晚,爽朗且含着笑意。
“小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