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聲沒吭,偷偷盯了一眼樑小濡的肚子,暗道:哪裡是她想吃的?分明是我這小曾孫作的。。。小曾孫要吃,就一定得滿足!
當下命令沈澈:“熊孩子,好好開車,但會兒到了王府井,給小濡找兩串羊睾丸!”
沈澈臉垮了,覺得別人的老婆真是難伺候,今天算是爲兄弟兩肋插刀了:“我上哪裡找羊睾丸給小濡啊?”
樑小濡摸着嘴巴,認真道:“我是真的想吃羊睾丸!”
老太太暗自得意。
到了王府井,沈澈去停車,老太太背過風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那小混蛋最近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電話一直不通!
不管怎樣,她得先替那小混蛋把孫媳婦兒和小曾孫給招呼好了才行!
“奶奶,您給誰打電話呀?”
樑小濡笑着攙扶她,老太太卻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不要緊的,走吧!趕緊找吃的去!”
風雪中,老太太突然停了腳步,將脖子上的圍巾摘下給樑小濡戴上:“孩子,北京的冬天不比南方,別凍着!”
樑小濡咬着嘴脣兒滿腔感動:“奶奶,我不冷!您自己戴吧!”
老太太卻是聽也不聽,鬆了她的手一個人擠在了人羣裡,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去尋找羊睾丸。。。
天雖然寒冷,但是今天去來逛街的人卻很多。寒風中,一個瘦小的老太太卻留戀在各個燒烤攤位上,深情無比認真。
樑小濡突然後悔了自己說的那句話,她該死的腦子進水了要吃什麼羊睾丸,害得七十來歲的奶奶跟着和西北風!
“奶奶。。。”她幾步追了上去,小手放在老人家的臂彎,“奶奶,咱們回去吧,我突然不想吃羊睾丸了!”
老太太剛跟一個小攤販打聽好,興奮的拍着她的手:“小濡!也許真的有!我們朝前再走走!”
樑小濡看着她的身影,竟比那些年輕人走得都快,眼睛裡熱滾滾的。
“小濡!快來這裡!這裡有!”
老太太突然從人縫兒裡擠出一張臉,皺巴巴的,卻笑得比花還燦爛,像個小孩子般燦爛。
可當樑小濡真的快步朝她小跑過去,她又變了臉色:“慢點慢點!小心點!”
一副說錯話了很後悔的樣子。
樑小濡剛走到這個攤位,手裡就被塞了兩串剛烤好的羊睾丸,塗好了調料,冒着熱乎氣兒,味道很衝,很誘人的樣子!
老太太激動地眼睛都發光了:“吃吧孩子!新鮮的!”
“謝謝奶奶!”
樑小濡含淚咬了一口,一個沒忍住,一顆眼淚掉到了手背上。
口腔裡是一種奇怪的味道,卻很好聞,激起了她的食慾,貝齒輕輕一嚼,整個羊睾丸外焦裡嫩,一點點在她嘴裡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兒。
沈澈趕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場景,他拿出手機給樑小濡拍這張照,不管樑以沫到底能不能收到,給他傳了條微信,附帶一句話解釋:你媳婦兒,在吃羊睾丸!
老太太不知何時賊兮兮的立在沈澈身邊,沈澈發送了照片之後,老太太嚴肅的告誡他:“不許笑小濡,她會害羞的!懷孕的人口味都會較之平時變化很多,只要小濡願意吃東西就是一件好事情!”
沈澈凝眉:“奶奶,小濡真的有了?”
老太太笑着點頭:“你見過有正常小姑娘要吃羊睾丸的嗎?”
“沒有。”沈澈老實的搖頭。
“那不就得了。”
沈澈看着樑小濡,呆呆的感慨:“奶奶,樑少可是我們五個裡最先有孩子的人,我可真沒想到,一直以爲會是盛陽第一個抱孩子呢!”
老太太心裡美美的,高擡下巴:“哼!我的孫子!自然是最能幹的!”
沈澈汗。
軍醫院裡,樑寶鏡要死要活又折騰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累了,被醫生打了一劑麻醉昏昏睡去。
樑以沫將捲起的衣袖重新放下,整好衣衫披上外套安靜的坐在窗前的單人沙發上。
七天!
距離樑寶鏡出事已經整整七天!
他不眠不休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給她希望和力量,告訴她自己是她最可靠的港灣,她這纔有了一絲活氣兒。。。
眼下,派出去的人手都還沒有迴應,到底是誰?是誰下的毒手?絕跡?
可他們的目標是自己,爲何會對一個女子下如此狠手呢?
手機在插頭上充了電之後,他輕輕開機,無數條短信噼裡啪啦的全都跳了出來,在他消失的這一個星期裡,世界到底是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他輕輕撥通一個電話:“T,調查的怎麼樣,有線索沒?”
“沈少提供了重大線索。。。據我們追蹤,那夥人流竄到了絕跡老巢附近,應該是絕跡的恐怖分子!”
樑以沫的手幾乎都要把手機握碎了,咬着鋼牙:“我要當晚那些人的名單!一個都不能少!”“是!”
“要活的!”
“是!”
掛了電話,樑以沫看了看外面的北京城,一片太平盛世,高架橋上車水馬龍,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目標而奮鬥努力,來去匆匆!如此生機勃勃的世界,怎麼偏偏不給寶鏡一條活路?
一個星期了,就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樑小濡,至少也該和朋友們聯繫一下,免得大家掛念。
點開微信,沈澈給他發的照片讓他一愣。
照片裡女人舉着兩串羊睾丸,閉着眼睛就咬。。。這,這是他那個動不動就會害羞的小妻子?
他長時間的盯着樑小濡的臉癡癡的看着,手指一遍遍的摩挲着屏幕上樑小濡的眉眼,認識她已經太久,都數不清共有的歲月了,可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卻少之又少,他和她在一起,怎麼都呆不夠!
“樑小濡。。。”
他溫柔的念着那個美麗的名字。
“啊!誰誰?不要啊!不要過來!”
牀上,樑寶鏡突然睜開眼睛驚恐的看着四方,她嘴裡不停的胡言亂語着:“樑小濡!你走!你走!以沫是我的!是我的!”
“寶鏡!我在!”
樑以沫扔了手機趕緊抓住她的兩手以免她抓傷自己。
“以沫,你在啊。。。”
“嗯,我一直都在。。。”
拋卻思念,樑以沫痛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