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出奇,剛纔還在車上暢聊的一羣人此刻神情嚴肅的可怕。人人臉上都是凝重的哀傷,微微側眸看着車外的拱形門。
安小米的腰被陸弈城攬得越來越緊,緊的感覺都要把她的腰給捏斷,直到她腰間傳來微微的疼痛感而使她蹙眉,緊緊抿着的脣動了動吞了口口水繼續抿着,眼裡是痛的隨時都可以滴出來的水滴。
在她保持着那種一動都不敢動一下的坐姿,腰還被他那樣卡着的狀況下,安小米只能在心裡祈求這樣窒息的詭異氣氛趕緊結束,否則她真的捱不住了。
突然,陸弈城動了動睫毛,緩緩斂了下眼簾,“走了。”
車子啓動,安小米才輕微放鬆了下在陸弈城的臂彎下動了下,擡手把他卡在她腰上的那隻手挪了挪,低低的聲音帶着抖動,“疼~”
他這才斂了斂眉眼,在她喊疼的地方輕輕揉了揉!
整座院子是一片漆黑,只有幾盞路燈掩映在古老的不知名的樹木下忽明忽暗。
差不多幾分鐘左右的路程,車子停在了依舊是那種古香古木的拱形門前。
副駕駛座上的那位男子下車,拉開後門,“先生,到了。”
與此同時已經下去了兩位男子,季哲也緊接着下車,只有喬叔和喬嬸兒沒有動。
陸弈城拉了下木木的安小米,“下車。”
安小米看向喬嬸兒,嘴脣動了動但又不知道此時此地她說什麼合適,她連這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喬嬸兒這才收起一臉的肅靜,露出了她原有慈祥,看着安小米,說,“回去吧!早點休息,過兩天嬸兒來找你聊天。”
一下車子便是一股刺骨的涼風襲來,安小米緊了緊身上的風衣,和陸弈城看着車子緩緩駛離。
他擡手把風衣的帽子拎起來給她呆在頭上,“這裡臨山,晚上比較冷,明天帶你四處參觀參觀。”
在陸弈城說話間,拱形門裡出來一男一女,夜太黑看不大清楚長相,只見他們畢恭畢敬,道:“先生、夫人,回來了!”
安小米只好木木的機械的點點頭,“你們好!”
院子很大,依舊漆黑一片到處都是黑洞洞的,唯有幾個窗戶透出來橘色的暖光使人特別的舒服。藉助於那星星點點的燈光,安小米微微蹙眉,她發現房子全是那種古式建築的房子,大概輪廓判斷是那樣子的。
陸弈城好像感覺到了臂彎裡攬着的女人非常的驚愕、非常的不淡定,走路都是斜着走的,便對兩位說:“王叔,把院子所有燈打開。”
那倆人顯然是愣住了,須臾,男的才摁了下手裡的對講機,“老鄭,把先生院裡的總閘打開,快、快、快。”連着說了三個快,但聽着好像是蠻高興的那種聲調。
秒鐘的功夫,整座院子燈火通明,全是那種暖暖的橘色燈光,有種沉靜在陽光下的感覺。
安小米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把整個院子都看了一遍,脣角微微彎了彎,看向身邊的陸弈城。
此刻的他薄脣緊抿,她在看景而他在看人,此情此景,因人而美!
她奇怪的是怎麼現在還有人住這樣的房子?!太不可思議,整個人感覺穿越到了古裝劇中的趕腳。
陸弈城見她犯傻,擡手揉了把她的頭,“喜歡嗎?”
安小米木木點頭,“嗯!”爾後又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他說,“好美!”
陸弈城的眉角一挑,“美,就好,明天再看,涼,進屋。”
安小米從風衣的斜兜裡掏出手機,“我是說這裡的夜景很美,我要拍張照片。”
陸弈城已經攬着她的腰,往正北的那屋子走,“拍照的機會多的是,今晚風太大,穿這麼少感冒了怎麼辦。”
屋內是大大的古木裝飾,但是傢俱、擺設都是非常的現代化,全是帶有歐式風情的那種黑白調,搭配深色古木的房子一點都不顯得怪異反而看着很舒適。
身後一直跟着安小米和陸弈城的王叔和他的夫人,問道:“先生、夫人,現在上菜嗎?”
陸弈城看了眼安小米,“吃嗎?”
安小米抿了下脣,“那,就喝點清淡的湯好了。”
五十多歲的夫人點頭,“行,馬上就好,先生、夫人稍等。”
陸弈城對身邊的王叔,說,“王叔,去休息吧!明天有事我給你電話。”
王叔看了看廚房的方向,點頭,“行,我去督促你嬸兒把湯先給你們送來。”
王叔離開後,安小米“哎?這裡是你家啊?”
陸弈城瞪了她一眼,“咱家。”
安小米撇嘴,也給瞪了回去,“你都不給我介紹怎麼稱呼人,你讓我好尷尬了~還咱家,哼。”
陸弈城脫着外套,“笨,不會我叫什麼,你學着點,非要搞得那麼矯情,自己家裡人介紹過來過去的。”
“呃~”安小米又一次被陸弈城說她笨,氣鼓鼓跌坐進沙發裡,雙手撐着下巴看着房子的每個角落都是那麼好奇,“陸弈城?”
陸弈城已經端着兩杯水過來,挨着安小米坐下,遞給她一杯白開
水,“怎麼了?撅着個嘴。”
安小米接住水杯喝了口水,“我覺得吧!我們倆人的相處方式有問題,我們得好好談談。”
陸弈城的脣角彎起那抹壞笑,“談什麼?談你看的那沒營養的小說?”
安小米一聽就蹭蹭蹭的上火,正要和他掰扯幾句時,王嬸兒已經端着盤子進來了。她只好收起那種小潑婦加怨婦的嘴臉,起身笑眯眯看着王嬸兒,“辛苦您了,這麼晚了。”
王嬸兒貌似被安小米的話給驚着了,她愣了下才笑呵呵道:“不辛苦不辛苦,夫人先嚐嘗看,喝的習慣不?”
特別清淡又新鮮的鯽魚豆腐湯,喝下去後特別的舒服。
王嬸兒在離開時,說,“先生,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也都各歸其位了,您和夫人一會兒再看看還需要什麼時吩咐一聲就是了。”
陸弈城已經小小視察了一圈了,所以此刻雙抄在休閒的褲兜裡,脣角噙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點頭,“嗯,您去休息吧!都挺好。”
王嬸兒收起碗筷,餐盤離開,沉重的木質大門從外面被人緩緩關上。整個房子沉靜在了與世隔絕的寂靜之中。
陸弈城伸手,“帶你參觀參觀房間,認認浴室和臥室、書房的門,嗯!”
安小米就穿了一身工服、拎了個包包輕裝上陣了,此刻她依然拎着包包被陸弈城拉着參觀了一圈大大的古木質地的房子,最後一站是臥室。
站在深色略顯沉重的臥室門口,陸弈城薄脣彎了彎,用下巴指了指門板,“陸太太請。”示意她推門。
安小米吞了口口水,看着陸弈城脣角那抹微微的弧度,“陸先生,您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麼喜歡住這樣的房子啊?”
陸弈城懶洋洋的靠着木質的門框,“平時不怎麼住,休假的時候纔來住幾天。嗯?”依然用下巴指向門板,示意她推門,還做了個請伊入翁的手勢。
安小米“哦!”了一聲,笑嘻嘻的看了那壞人一眼,“那~我可推門了哦!”
陸弈城點頭,依然是一個請的姿勢。
映入眼簾的是滿室嫣紅,玫瑰芬芳,紅燭搖曳……
安小米的手還在門把手上握着,被眼前的情景震驚!連着嚥了兩口唾沫,回頭……
“這樣的婚房,不知道陸太太可否滿意?”陸弈城站在她的身後,脣角依舊朝上彎着。
安小米微微垂斂着眉眼,聞着滿室新鮮的花香,須臾,才說,“你,什麼時候弄的?”
陸弈城從身後擁住她,“上次帶你回來時就弄好了,結果你半路逃跑了。”
安小米用胳膊肘戳了他幾下,“哪裡是逃跑了,是我爸爸病了好不!”
某人,“嗯。”了一聲,“是岳父大人病了。”
安小米的脣角彎了彎,“陸先生,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帶的哦!”
陸弈城就那麼從後面擁着她,到木質的衣櫥前,“打開看看,還缺什麼就說,讓人送過來。”
衣櫥的確很大,倒也不是真的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掛滿了滿是標籤的名牌,而是幾套當季的外套和內衣,淡淡的香味就知道內衣是處理過的。然後就是兩件大衣和兩件特別漂亮的旗袍和禮服。再就是幾套款式不同的睡衣。
安小米在裡面扒拉了一會兒給自己挑了一件最保守的睡衣,轉身看着陸弈城,“給我準備了這麼齊全的衣服,看來~我們這次回來是要度個長假了?”
陸弈城喉嚨動了動,“算是你說對了一半。”
安小米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睛,期待他嘴裡的下一句,還有一半是什麼,可是他看着她不說話,就那麼抿着脣瓣看着她。
安小米轉身,“不說算了,那我就~先洗澡了。”見身後的人沒有動靜,安小米咬了下脣,驀地轉身看向陸弈城,眨巴了下眼睛,“陸先生,要~一起嗎?”此話一出,房間靜的落針可聞,而安小米的臉蹭的燙到淡淡的灼痛。
陸弈城的身體明顯向前緩緩傾了下,脣角已經收斂了的弧度再次彎了起來,看向一臉爆紅的安小米,挑眉,“陸太太這是邀請我一起沐浴?”
安小米已經受不了他那樣的邪魅之意了,不過她還是死扛着點頭,“陸先生,不願意?”再次轉身醋溜鑽進了浴室。
大口喘氣,拍打了幾下砰砰直跳的胸口,擰開水龍頭對着鏡子用涼水怕打着臉,可是,心裡怎麼就這麼期盼那壞人能夠跟着她進來呢!
天吶!她絕對是瘋了,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她好丟臉!
“哐”的一聲,陸弈城就痞不拉幾的靠着門框看着鏡子裡被石化了的女人,幽深的眸光向下移停留在她黑色魚尾裙於紅色上衣之間的敏感部位,“那個,乾淨了?”
安小米渾身像是被人給抽了下似的繃緊了起來,瞪着鏡子裡的自己,亦是瞪着那壞人,嘟了下嘴,“嗯,乾淨了~”
某人垮了一步從身後環住她,脣角壞壞的翹起,大手向下一滑,將她倏地抱起,金色的木質浴池裡,水花濺起、流落一地……
滿室溫馨,一池旖旎,此情默默
,伊人只爲君心嬌、吟……
一場酣暢淋漓的雲雨之情結束,陸弈城攬着她躺在溫暖舒適的木池裡,摸着她的髮絲,嗓音黯啞而寵溺,“知道,六年前那一夜你是什麼樣子嗎?”
安小米擡起無力的手捂住陸弈城的嘴,搖頭,“都說了不想知道~不許說,你個壞人又要編排個什麼來黑我。”
陸弈城脣角的弧度慢慢收斂,揉着她的發頂,似乎是那麼的那麼的輕柔、珍貴、珍惜,“我放了一池子涼水把你丟在裡面,你就是現在這種媚眼如絲的樣子扒住池子……”
“不許說。”安小米又一次捂住他的嘴,這次是翻身趴在他的身上雙手捂着。
那一次是陸弈城對自己潔身自好戒律的第一次破戒。他看着浴池裡媚眼如絲的女子沒有反應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決不允許自己犯錯,更何況那種境況下的好、色之錯他是不允許自己犯的。
因爲他走的是一條不歸路,決不能沾染上這樣的女子。
直到他看見安小米扒着浴池的邊緣痛苦的嚶嚀、哭泣,“求你……殺了我……”
他一箭步上去,什麼都沒有顧忌便把她拎出了浴池……
時隔六年,如今雖然人依然是他的人,可是,想想那個時候她所受的一切,如果他當時心一橫不管那閒事,那麼她將被那幾個帶走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心口一陣窒息,又一次想殺人,爲了那個噩夢一樣的夜晚,他無數次半夜想去殺人。
陸弈城倏地抱着安小米起身出了浴室,大大的毛巾給她擦乾淨將她放進滿是玫瑰花瓣的大牀上,舒適的被子蓋在身上好暖好舒服,“先睡,我去書房發個郵件,就幾分鐘。乖!”
安小米瞪着滴溜溜的眼珠子,“我害怕~這麼大的房子。你就在這裡發。”
陸弈城的喉嚨動了動,深噓口氣,“書房就在隔壁,我保證十分鐘內回來。OK?”
書房裡,陸弈城麥色的身上就只有要見那一條鬆鬆垮垮的浴巾,其他都是裸露在暖光燈下的健碩肌膚。
一手摁着鼠標,一手摁着電話,那雙鷹隼的眸子冒着使人的狼光,聲音帶着一股冷颼颼的戾氣,“連顥?”
此時正在江城的連顥,“嗯,陸老大,我在聽。”
陸弈城斂了斂眼簾,“人,我已經帶走,你那邊可以行動,告訴我你需要多久?”
聽完連顥的迴應,陸弈城摁了個發送鍵,“所有資料都發你郵箱,剩下的事情你只和季哲聯繫,我只聽結果。”
掛了連顥的電話後,陸弈城看了看時間給唐盛銘的貼身助理冷傲撥了個電話過去,“陸弈城,讓你們唐總明天一早第一件事就給我回電。”
如期,十分鐘之內,陸弈城回到玫瑰色的婚房時,安小米斜倚着牀幃,一手翻閱着今天店裡的總報表和楊曉晨給她的信息;一手捏着幾隻玫瑰花瓣在把玩兒。
由於剛纔的那一場旖旎,她的臉上、脖頸、身上全是未褪盡的情潮,順着一邊垂落而下的長髮上沾了幾隻玫瑰花瓣,從門口的位置看去,那小傢伙就是活脫脫一個窩在榻上的人間極品女妖!
陸弈城從門口到窗前,赤腳踩着厚厚的真毛地毯,一段如夢似幻的路程,曾經是那麼的遙遠。
記得,十九歲那年剛從美國海軍艦隊退役下來,便入了樑叔的旗下。那時候的樑叔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便是,你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所以你這一生都註定不許對良家婦女動心,否則這條道你將無法繼續。
那個時候的他,只有一個信念,爲母親、爲爺爺,爲陸家報仇,拿回屬於他、屬於陸家的一切,至於女人他想都不會去想,更何況他所走的路就是條見不到一個良家婦女的不歸路,何來的動心、動情一說?!
安小米刷完手機,擡頭,陸弈城就那麼看着她,朝她走來。
她一動,“呀!”的一聲,手在身後摸了摸,“什麼東西好墊,擱着屁股了……”說着便從身後的靠墊下摸出來了幾顆紅棗。
陸弈城脣角掀了掀,揭開被子鑽了進去,捏過她手上的紅棗,“這個估計是嬸兒吩咐。”說着將紅棗塞到安小米的嘴邊,“既然是嬸兒的一片心意,那你就吃了。”
安小米不解的看着陸弈城,“你說的是喬嬸兒?”
陸弈城點頭,“估計是她給王嬸兒安排的,吃了,嗯?”說着,他把另一個塞進嘴裡吃了起來。
安小米看着他蹙眉,“可是爲什麼要吃這個啊?”很好奇。
陸弈城長臂一伸將安小米拉進懷裡,“叔和嬸兒的老家貌似有種說法,新婚之夜,新娘子和新郎官要吃好多棗兒,就可以很快生出好多小寶寶了。這或許就是‘早生貴子’這個名詞的來歷吧!”
“噗~”安小米笑着就把那個的紅棗塞進嘴裡吃了起來,“可是,我們倆貌似不是新婚第一天哦!”
陸弈城氣鼓鼓在她的發頂上揉了把,“都說了是安慰老人了,你還就當真了,吃就是了。”
安小米吃得笑眯眯的說,“那好吧!我在看看牀上還有沒,多吃幾顆說不定就顯靈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