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在咖啡館的射燈下閃爍着晶瑩剔透的七彩色,楊曉晨盯着紙片出神時穆靖宇已經被慕辰的大傘罩住迎接上了車子緩緩離去。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罩住楊曉晨面前的七彩光影,她驀地擡頭。
汪翰跟個夜裡的鬼魁似的黑着一張臭臉站在她的面前,大概是從上次她的新家喬遷時請大家吃飯的時候在食天下見過後,倆人再也沒見過面。
同一座城,同一條商業街,她在繁華的女人街;他的“埔寨”餐廳在梅梅國際商業街頂頭的餐飲區,自從那天后兩人再也沒再見面,大概是不想見所以不曾相見吧!
楊曉晨第一個反應是將手裡的紙片自然而然的摺疊了起來,燈光太暗她斷定汪翰沒有看見那紙片上面寫了什麼,便將摺疊好的紙片塞進大衣的斜兜裡,往後退了一步仰頭看着汪翰,“你好,你也來這裡喝咖啡啊?”
汪翰微微眯了下眸子,不冷不熱淡淡的瞥了眼楊曉晨,再擡頭看了看天空飄着的雪花,“嗯,你~在這裡等人?”
楊曉晨再次斷定他真的沒看見,便點頭,“是,等人。”心裡暗噓口氣,這王八蛋終於特麼的正常了,說話也不那麼痞裡痞氣了,也不對她動手動腳了。
汪翰看着楊曉晨頭上頂着那一頭的雪花,挑眉,“那個臺階上不允許人站着?”
楊曉晨幾秒鐘後才明白了汪翰話裡的意思,扒拉了下頭上的雪花,說:“哦!那個,沒有,我這有事馬上就走了。”
汪翰瞅了瞅咖啡館門口的一排車子,說:“這麼大的雪,姚峰也放心你一個孕婦開着車子到處鬼混。”
楊曉晨騰地一個緊張,瞪着汪翰,“你,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汪翰挑了挑眉,那股子痞勁兒又上來了,一雙深黑的痞子少爺的桃花眼在楊曉晨的肚子上亂瞄了會兒,悠哉樂哉,道:“這麼緊張幹嘛?懷孕了還怕人知道?難道不是姚峰的?或者說……你這肚子裡壓根兒就什麼都沒有?”
楊曉晨狠狠剜了眼汪翰,轉身就衝着車子走,“真是個蛇精病……”
楊曉晨由於生氣腳底下就走的特別的快,下雪地滑一個趔趄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便往後仰了去,她嚇傻了,這一下子背過去,各種無法預知的未來。隨着楊曉晨“啊……”的一聲驚呼,她跌進了一個懷抱裡,即使如此她還是嚇得出了一身的汗漬。
“笨死了你,一個孕婦還穿個高跟鞋,走那麼快做什麼?小爺又不是豺狼虎豹特麼的會吃了你……”
隨着汪翰的數落和爆粗,楊曉晨被這一滑而驚嚇的魂魄都七巧歸位,她一把推開汪翰,“滾了,還不都是因爲你,我怎麼就這麼倒黴了一遇見你就各種倒血黴。”
汪翰被氣得額頭的青筋都突突跳了幾下,對着楊曉晨就吼,“那是因爲你tm的就是個狐妖……”汪翰這一吼簡直不可收拾,長臂抓住楊曉晨的肩膀就差把她給捏碎,想想一個特種兵的高級首領的手勁兒捏在楊曉晨一個女人的肩膀上,隨時都可以捏的她骨頭裂開的。
楊曉晨痛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可是汪翰還是那麼捏着她,在他覺得沒有使勁兒其實就他心裡憋得那口氣都足以把楊曉晨捏碎了。
突然,楊曉晨的電話響了,他捏着還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楊曉晨就那麼看着他,兩人的眼裡一個是怒火焚天一個是淚眼滂沱。
隨着一聲車門的響動,一個柔柔的聲音喊道:“汪翰,你在做什麼?”
汪翰這才緩緩放手,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女子已經走進了他們倆人。女子頭上戴着羽絨服的帽子看起來特別的可愛,她摘下口罩的同時瞪着大大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一臉黑線的汪翰,“怎麼了這是?”
汪翰喉嚨動了動擡手摟住女子的腰,“沒事了,這個女人走路不長眼,還出言不遜。”
楊曉晨蹙眉,此刻肩膀痛的跟斷了似的狠狠瞪了眼汪翰,想罵他一句都張不開嘴了,她感覺一張嘴不是罵人而是大哭。
好在那女子沒有爲難楊曉晨,而是盯着眼睛通紅,臉上還掛着幾滴眼淚的楊曉晨,說,“對不起啊大姐,我男朋友他脾氣就這樣……”女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汪翰給攬着腰拖進了咖啡館。
汪翰和那白衣女子進了咖啡館直接上三樓他,依窗而坐,此時是江城最好的賞雪季。年輕男女、情侶都喜歡在這個時間坐在舒適的咖啡館或者茶館,依着落地窗看着紛紛灑灑的雪花飛舞是件浪漫的事情。
而楊曉晨依然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兜子裡的手機在彼此起伏的響着,她竟然沒法接。感覺肩膀根本就動不了了。
還有和汪翰一起的那個女人竟然叫她大姐?!
依窗而坐的兩人,汪翰擰着眉心斂着睫毛品着極濃的咖啡。
在他對面的女子此刻脫掉白色羽絨大衣後只穿了件
緊身的天藍色低領毛衣,將自己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女子長髮披肩,無意間瞥見了窗外樓下那抹身影還在,她看向對面的汪翰,說:“哎?汪翰,你~把那女的給怎麼了?她怎麼還在那裡站着,好像在哭呢!”
汪翰忽閃了下睫毛須臾間擡起眸子看着對面的女孩子,說:“她……本來就在哭所以才撞到我身上了,而我就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扶了下,還差點被她給訛上了,這年頭,真是好人難當了。”汪翰說着還表示非常無奈的搖了搖頭,剛纔眼裡的戾氣蕩然無存,一臉黑線此刻已經煙消雲散。
女子蹙着秀氣的眉心看着汪翰,眼裡全是對他的愛慕,說:“是嘛?多虧我出現的及時不然你今天可就惹上大麻煩了。”說着,女子又一次往窗外看了看,一臉的嫌棄,說:“看那女人一臉幽怨的樣子八成是被丈夫或者男票給甩了,估計專門出來在這種高級會所或者消費場所門口碰瓷的了。”
汪翰挑了挑眉看着女子,說:“這你都想到了,太有才了吧你。”說着,汪翰指了指女子的鼻尖,說:“我覺得你應該改行了,當什麼企業宣傳設計師了,寫小說得了。”
女子慎怪道:“討厭了,我哪裡有那能耐了。”
汪翰看着女子,一本正經道:“有,我很看好你。”
女子巧笑兮兮的品了口咖啡,擡眸含羞的朝着汪翰瞪了去,這才發現他已經緊緊抿着脣看着窗外的樓下。
女子順着汪翰的目光望去,楊曉晨被姚峰打橫抱了起來,在雪花飛舞的霓虹燈下顯然是一道美麗的刺眼的風景。
楊曉晨由於肩膀被汪翰那二貨給捏的還在痛,所以她只好把雙臂隨意的搭在姚峰的肩上,頭靠着她的肩膀,一副小鳥依人的幸福畫面。
隨着姚峰的車子緩緩離開,汪翰的目光收回。
對面的女子淡淡的看了眼汪翰,說:“汪翰,你剛纔沒有說實話,那個女的……你們不但認識而且……”
汪翰起身,蹙着眉心看着女子,說:“閆雪冰小姐,你、我說好的只是試着交往,所以……我覺得不合適,試交往期,結束。”汪翰說完,沒等閆雪冰反應過來自己哪裡說錯了便將一張卡遞給服務生結賬後拎着大衣離開。
閆雪寧抓起包包拎着羽絨服大衣就往出追,,門外,閆雪寧也來不及穿羽絨服便堵在汪翰的面前,仰着頭看着他那一臉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弱弱問道:“我,我哪裡做的不好了,你說出來我改不就是了嘛!剛,剛纔是~是我太多嘴了,對不起~”
閆雪冰是汪翰的三姨媽給介紹的她一個同事的女兒,才認識就這十來天的時間,反正是長輩們給費盡心思的安排,他也就應付應付,覺得這閆雪冰不討喜但也不討厭,就這麼不鹹不淡的處着。
可是剛纔聽她對楊曉晨的一番評論後,汪翰就煩躁了,再一看見姚峰抱着楊曉晨離開時的幸福畫面他那股子莫名的火氣蹭的竄了上來。此刻想想他這又是何必了,人家都懷孕了再說楊曉晨對他不是沒有感覺而是及其的討厭好麼!
汪翰緊緊皺着眉心,擡頭看了眼雪花飛舞的天幕,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他汪二爺辦不到的事情啊!
緩緩低頭看着閆雪冰還在眼巴巴的看着他,那丫頭本來就長得可愛,此刻瞪着一雙受傷了的紅彤彤眼睛是個男人都會想去保護她的,可是他汪二爺想保護的女人不給他半點機會,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犯賤對嗎?
汪翰皺了下眉心,擡手拿過閆雪冰懷裡抱着的羽絨服給她穿上,帽子扣在她頭上的時候帶着責備的口吻,說:“就不怕感冒了嗎?”說完便把閆雪冰擁着上了車子,說:“我送你回家吧!”
閆雪冰自己繫好安全帶,看向汪翰的側臉,說:“你不生氣了?”
汪翰發動引擎,車子上了主幹道,有雪天他開得比較慢,餘光瞥見副駕駛座上的閆雪冰斂着媚眼,雙手疊交着好像特別的委屈。
汪翰這纔不緊不慢的說了句,“剛纔,我有點過激了,你,不會和我這種粗人計較吧?”
閆雪冰這才擡起眸子看着汪翰的側顏,男人真的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棱角分明的輪廓沒有任何瑕疵,除了平時對她的態度太冷靜,唯一今晚主動摟了她的腰兩次,但都和那個失魂落魄一臉幽怨的女人有關,她感覺得到,不然女人的第六感覺是用來做擺設的嗎?
可是,她倒也不計較,只要汪翰願意和她繼續交往,那麼她相信,她的“精誠所至“一定會使他“金石爲開”的!
閆雪冰扯動了下嘴角,說:“我,一向都是個大度的女孩子。我們雖然是相親認識的,而且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無論怎麼說,我們對彼此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畢竟我媽和阿姨是多年的同事兼朋友了,關於你的很多事阿姨都說了~”
汪
翰看着路況認真開着車子,脣角勾了勾,“所以,你不和我這種既粗又不大度的粗人計較的,對嗎?”
閆雪冰眨巴了下眼睛,緩緩收回目光,“算是吧!不計較。”說完後,她要了下脣瓣看着窗外的雪景,淡淡的問了句,“我們,還可以試着繼續交往嗎?”
汪翰認真開着車子,點頭,“當然,可以。”
閆雪冰脣角抿了抿,說:“當然,這也是最後一次給我自己一次機會,你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再對我說一次重話,那麼,我們就結束。”
她也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寶了,要不是念着第一次見面就被面前的男人給震懾了心魂,她才懶得如此低聲下氣了。
與此同時離開咖啡館的姚峰要把楊曉晨接回他的住處,被楊曉晨各種撒嬌、使計才得以將她送回她的新家。
而汪翰送閆雪冰回家後開着車子滿大街遊走,突然間覺得真tm的不該腦子發熱脫了軍裝的,怎麼都覺得這燈火闌珊的江城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車子神差鬼使的開到了楊曉晨新公寓樓下,他也看見了姚峰的車子,便斜靠座位抽起了煙。
不會真的把那死女人的肩膀給捏斷了吧?!那她怎麼就不向姚峰告狀呢?那樣的話,還可以和姚峰幹一架,好久沒收拾人,也沒練了,爪子癢得很。
汪二爺正斜躺在車子裡翹着二郎腿吞雲駕霧了,便聽見“咚咚”的兩聲敲車窗的聲音,某人看都懶得看便放下車窗玻璃,竟然是陸老大嘴上叼着一根菸在瞪着他。
汪翰顯然是被驚着了,騰地坐了起來顯然有種偷窺被抓的汗顏,瞪着不懷好意的陸弈城,“你跑這裡搞毛啊?嚇爺一大跳。”
陸老大好笑的將嘴角叼着的菸蒂狠狠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再將菸蒂扔進百米之外的垃圾桶裡,趴在汪翰的車窗上挑了挑眉稍,用下巴指了下楊曉晨的公寓樓方向,“不敢上去?”
汪翰瞪了陸老大一眼,“上去幹嘛?我等個人,你大爺的想什麼~”
陸弈城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說:“姚峰上去了,看見了嗎?”
汪翰瞪了眼陸弈城,“有病你,深更半夜的不呆在家裡好好當你的奶爸,跑這裡來,可別告訴我,你是來這裡看雪景的。”
陸弈城在汪翰的車上抹了支菸,點上,關了打火機的火苗,說:“說正經的,我是覺得馬上聖誕節了,在這裡守一守看,楊曉晨會不會有什麼古怪的行爲。”
汪翰這才側過臉看着陸弈城,“你是說,你一直都在懷疑楊曉晨知道安小米和安安的去處?”
陸弈城吐着煙霧,掐了掐眉心,“只是懷疑,但不懷疑她的話,我真的想不出安小米揹着我還能認識誰?”
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藏個人連他陸弈城都找不到?!
汪翰看了看時間,說:“總之,最近反饋回來的消息,她們倆人是安全的,就這點你陸老大特麼的還是回家守着兩個兒子睡覺吧!我給你守着,她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就給你彙報,或者當即作出決定隨機應變了,總之,看好她就是了。”
汪翰辦事,陸弈城是一萬個放心,便說:“那,你打算在車上過夜?”
汪翰瞪了他一眼,“難不成我上去把那個女人給強上了?”
陸弈城突然給笑了,“估計你大爺的是沒機會了,人都有了。”說着,陸弈城吐了口菸圈,說:“我可聽說姚峰這個平安夜的求婚是搞得及其盛大的。”
汪翰仰躺着,雙手託着後腦勺,說:“聽說了,沒事,也算是好事情。”說完,他纔看向陸弈城,說:“回去吧!我這幾天盯着她就是了。”
陸弈城的車子離開沒多久,汪翰發現了一個重大驚喜,姚峰也下樓開車離開了。
難道他們沒住一起?那,她大爺的孩子哪裡來的?汪翰蹙眉,不對,兩個月,那不就是瑞士那次嗎?
某人又一次躺了下去,看着外面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逐漸一盞一盞滅掉沉靜在一片寂靜的黑暗裡。而他在狹小的車廂內吞雲吐霧的窩了一宿。
翌日,聽着車窗外有零星的掃雪聲音時,汪翰坐了起來,真要打算拉開車門下去找個地方解決下內急,突然發現公寓的出口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全部武裝的人不是楊曉晨是誰?她這麼早下樓搞毛?
汪翰又把手縮了回去,這才發現,楊曉晨對着邊上的綠化帶旁停放的一臺黑色越野車搖了幾下鑰匙,很快便倒着車子離開。
汪翰的車子不遠不近的尾隨着楊曉晨的車子,發現她並沒去找姚峰,而是直接出了城上了繞城高速。
城外的雪不是很大,但是路面還是比較打滑的,楊曉晨的車子開得特別的慢,汪翰也只好龜速尾隨着。
突然,發現楊曉晨的車子上了江城到籠城的江籠高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