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陸弈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完了這兩個字後,穆靖宇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住,緩緩轉身,和陸弈城的目光對視着。
兩人對視良久之後,穆靖宇先開口說話,“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想怎麼樣?別拿她來當誘、餌,哼。”冷哼一聲,道,“我承認,我傷害過她,但我不會利用她。陸弈城,幾個月前在我父親的墓前你是怎麼和我達成的君子之約,是你都忘記了?還是,你向來就是個卑鄙小人?”
陸弈城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看着穆靖宇的眼睛,聲音平平而道:“都是,又都不是,信不信你隨便,但是,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執意要一意孤行的話,那麼結局就是你、我都會害死她,還有更多的人,比如你家老爺子。”
“爲什麼?”穆靖宇蹙着眉心,他始終不明白陳紹斌夫婦會和安小米這般小老百姓的女兒有什麼過節。
陸弈城看了看腕錶,指着對面的沙發,“坐。”
穆靖宇挑了挑眉峰,示意,不用。
陸弈城看他那德行便自顧自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疊交起了二郎腿,身體往後靠了靠,這一系列的動作過程中,他的腦子裡都在組如何用最言簡意核的詞藻能使穆靖宇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夏雲兒被判十年有餘的刑~你沒聽說過?”陸弈城緩緩問道。
“別跟我提那個賤女人。”此刻的穆靖宇一臉的黑線,把賤女人三個字咬的極重。
“哼~”陸弈城冷哼一聲,慢悠悠道:“再賤、再髒,那都是你沾染過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她爲什麼進去的?”
穆靖宇的眉心緊緊皺了三道川字紋,本就被拆遷事故折騰的疲憊不堪的他此刻整個人隨時都可以暴跳如雷的表情,瞪着眸子,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你意思是,和小米有關?那個該死的女人又給她找麻煩了?”
陸弈城淡淡的瞥了眼穆靖宇,“你還不算太笨,可是我就納悶了,你……”一個你字後,陸弈城看着穆靖宇就不說話了。
“我怎麼了?”穆靖宇瞪着陸弈城道。
陸弈城斂了斂眼簾,緩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着穆靖宇,標準的站姿雙手在兩側看似垂着實則是緊緊我成了半包的拳。
“你和小米,好歹也是戀愛了幾年了,你難道對她就從來沒有發自真心的關心過?”輕緩的說完這句話後,陸弈城倏地轉身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穆靖宇,“夏雲兒,給小米找事從很多很多年前就開始了,而不止是從你倆在皇家盛典車庫車震那次被小米抓住。”
穆靖宇聽到這樣的話,蹭地將頭別到了一邊不再去看陸弈城的眼神。雖然他們那些公子哥玩女人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事情了,可是他和夏雲兒的確是他穆靖宇的恥辱,是他在小米醒目中一個大大的無法剔除掉的污點。
可是,小米是怎麼快速和陸弈城認識並領了證這件事情一直是他糾結的一個謎底,此刻,陸弈城又說?!
不對,等等,陸弈城怎麼知道他和夏雲兒在皇家盛典車庫那件事情的?
穆靖宇突然轉過臉看着陸弈城,此刻陸弈城的眼裡沒有嘲諷只是那麼平靜的和穆靖宇對視着。
穆靖宇總之還是在氣勢上弱了陸弈城幾分,眼神躲閃了下,“並不是我不關心她,而是,她的心門是鎖着的。”說完後,他纔敢擡眸看向陸弈城的眼睛,“你,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你是怎麼知道夏雲兒很早就要害她的?”
陸弈城的薄脣掀了掀,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看向穆靖宇,“你不是給老爺子打報告,還到處大肆宣揚,是我搶了你的女人來報復你的嗎?怎麼?今天才想起來問我了。”
穆靖宇的眸子眯了眯,“麻煩你說人話。”
陸弈城的眸子陰了陰,“時間關係,也關係着小米的安全問題,所以,我簡單的告訴你,我們六年前就認識了,而那次認識的機緣就是夏雲兒製造的,當然幕後的策劃者是……”他看着一臉錯愕的穆靖宇停頓不語。
穆靖宇抖動了下眼簾,“誰?”
陸弈城走近了他幾步,“就是我說,要你、我一起弄到的那個女人。”
穆靖宇嚥了口口水,好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瞪着眸子,良久才說,“她……”一個她字後,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第二個字了。
見穆靖宇被驚得不輕,陸弈城說:“而夏雲兒此次入獄的事情,就是六年前的那件事情。”說完,他盯着穆靖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我親手把她送進去的,連同一起進去的人有六個。”
穆靖宇的喉嚨動了動,瞪着大大的眸子,“可是,她從來沒告訴過我這些……”
陸弈城嚥了口唾沫轉身背對着穆靖宇,說:“她告訴你,也沒用;她也從來沒告訴過我。”
一想起那件事情,陸弈城的心裡的絕對的後怕,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怕那個萬一,萬一那天他沒出現呢?萬一,他那天沒管了?這個萬一不敢想,可是一旦提起那件事,他就會不由自己的去假設一個萬一,心頭一緊,恨不得殺了楊雪華,殺了夏雲兒,想殺的人太多了,可是殺了他們,他的小米怎麼辦?!
如此痛恨的表情,陸弈城在心裡做了個深呼吸,緩緩仰起頭看了片刻的天花板,所有的怒意在那一瞬間全部倒進了心裡。
曾經的過往一一重現,家仇怎麼算是報?穆文天,在他逼着黎文慧下手的那一刻無怨無悔的死了,臨死的時候只留給他一句,“他死了如若換回他的回頭,他死的值了”
黎家被他逼到幾乎死的死,進去的進去了,活着的生不如死,比如黎文慧,就是個活生生的活寡婦不說還要過着囚禁的生活,兒子遇到這麼大的坎兒她作爲母親估計都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吧!
黎文慧在穆家這些年,穆光耀對她孃家明裡暗裡的打壓,對她用穆家的家法各種要求,那麼說起狠的話,穆光耀比他陸弈城還要狠,只是老頭子比他經歷的更多歷練的更加老道而已罷了。
看過老頭子給他的那些資料後,突然覺得自己的確挺狠的,那麼如今只要小米和三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哪怕是讓他陸弈城下地獄都行。
穆靖宇深呼吸,“好,我答應你。”爾後緩緩閉了閉眼睛,“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陸弈城說道。
穆靖宇捏了捏眉心,“爲什麼要夏雲兒那個死女人誣陷我?而你卻幫他們夏家墊資。”
陸弈城這才轉身瞪着穆靖宇,“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懂嗎?”
說到孩子二字的時候,陸弈城還是心裡抽動了一下,說:“她能拿着孩子要挾你也可以要挾別人,所以,那個孩子沒了,我覺得無論是對你、對你們穆家,都是個好事。”
依照陸弈城和穆靖宇後來各自對夏雲兒的調查,那麼那個孩子誰知道是誰的了?
穆靖宇看了眼時間,轉身,“我先走了,還有一堆事情,有什麼事我會讓慕辰和你的人聯繫。”
“讓他和我直接聯繫就行,季哲最近忙着處理深圳爆炸一事,抽不開身。”陸弈城說完後,聲音平和了些許,“你先走。”
穆靖宇走到門口時,背對着陸弈城,說:“祝你們新婚快樂~”拉開門速速離開。
婚禮前一天的下午,陸弈城安排好所有事宜,除了江安縣那邊的電話和季哲的電話,再就是穆靖宇那邊電話自己接以外,其他的電話一律轉接到趙洋和章南的電話上。
深圳爆炸一事在很多人的眼裡覺得,陸弈城這次是到頭了,可是人家陸老大該吃吃,該喝喝,婚禮照常進行也就罷了!本來打算低調的婚禮現在搞得高調的不行,因爲有些人現在已經急了,再逼一把或許火候就到了他們坐不住的地步了。
陸弈城在江城大張旗鼓的娶媳婦,婚禮現場還設在百里之外的江岸縣城,聽說新娘子是江岸縣城一對名不見經傳的老師的女兒。這個消息驚呆了京城裡一大片富家子女們,閃瞎了那些翹首以待的姑娘們的眼了好麼!
陳義夫婦和陳烈還有他們的寶貝女兒陳晨都於婚禮前一天的中午抵達了江城,住在皇家盛典大家店。
負責接親的車隊及發紅包啊什麼的搞笑場面都是京城裡那幫子,再就是皇家盛典的合夥人唐渣渣的那幾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及其他們的家屬孩子們一起合計着。
皇家盛典一層樓都是陸老大的親朋好友,花童是唐渣渣的兩個雙胞胎兒子可是得兩個女孩子怎麼破?
糖果小了點,可是小歸小還差一隻女娃了好麼?
有人說,“問問陸老大,看看他怎麼想?”
梅子和她家老公唐渣渣異口同聲,“得,他
又沒結過婚,問了也是白問,還得費腦筋給他解釋。”
有人點頭,“也是,那貨求個婚都特麼的不會,還是算了吧!”
陸弈城正在和陳義一家子說話,陳晨給陸弈城撒嬌賣乖,“大哥,我要當伴娘,你快給大嫂說下了,我都沒當過伴娘了。”
陳夫人瞪着女兒,“陳晨,不許鬧你大哥,在說正事了,你去隔壁和那幾個嫂子玩兒去。”
陸弈城把安小米的電話撥通塞給陳晨,“你自己和你大嫂說,我和伯父說話了,趕緊去吧!”
陳晨在他們所有人的眼裡她就是孩子,所以說一些事情的時候還是不能讓她在旁邊。
見陳晨拿着電話笑眯眯離開了,陳義才說:“阿城,你接着說。”
陸弈城看了眼陳烈,說:“既然,陳副市長夫婦邀請您和伯母一家吃飯,我覺得可以赴這個飯局,但是鑑於目前的形式,我想你們只是單純的赴他們的飯局就行了,至於他們有求於伯父的事情,您就和伯母全部推倒我這裡來,至於怎麼說,我想伯父和伯母會說的使得他們夫婦心服口服的。”
陳義點點頭,“嗯,這個是可以的,反正現在我就是個不出面的閒職,和他們見見面也無妨。”
陸弈城看向陳烈,挑了挑眉,“陳烈了?聽說最近和陳副市長的千金挺火熱?”
陳烈懶洋洋的擡着眼皮子瞪了眼陸弈城,“不火不熱,這都是拜你所賜。”
陸弈城蹙眉,“拜我所賜?”
陳烈坐直了身體,瞪着陸弈城,眼裡全是戲虐的笑意,“嗯……”拖長了後音,說:“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做過頭了,竟然把汪二給驚得大呼小叫,害的小爺把車子開進了綠化帶,才導致了一系列措手不及的破事。哼哼~”
陸弈城突然想起了那晚上的事情,這才摸了摸鼻尖,尷尬的“咳~”了一聲,瞪了眼陳烈沒再說話。
陳義夫婦後知後覺多少明白過來點什麼的時候,陳夫人瞪了眼陳烈,慎怪道:“沒大沒小的。”
陳義這麼一聽後心裡這才明白了點什麼,最近京城裡瘋傳兒子陳烈和陳紫函在某某會所私密約會什麼滴,起初兩口子還真以爲陳烈看上陳紫函了,旁敲側擊,陳烈也只是敷衍兩句便過去了,剛纔這麼一聽兄弟倆拌嘴,事情便不明明瞭。
陳義便看了眼夫人,陳夫人看向自己兒子,說:“陳烈,既然對人家陳小姐沒有繼續發展的想法就不要對人家姑娘暖昧不清,今天這飯局你就別去了。”
陳烈正在抱着蘋果看他的股市,頭都沒擡,“我有說過我要去嗎?”
隔壁的迎親團裡有人接着電話,說:“汪二,你大爺的還沒到,你到底能不能來啊你?你孤家寡人一隻出個門咋就這麼磨嘰了你……”
此刻的汪翰正在樓下停車場停車,帶着藍牙罵罵咧咧,“梅少,嘚瑟你丫的個屁啊你,小爺正在樓下了,剛拜你們所賜差點追尾。”
汪翰罵完人的時候已經走到電梯門口了,“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陸弈城雙手插在褲兜裡滿面春風的出來,說:“跟我來。”
兩人上了車子後,陸弈城說:“東西帶來了沒?”
汪翰掏出一個信封扔給陸弈城,“小爺爲你的那些破事都被頭兒給批了一百回了,這次你給小爺出點力行嗎?”
陸弈城看了眼信封揣進外套下的的兜子裡,對着汪翰挑眉,“你要楊曉晨?”
“屁。”汪翰爆了句粗口,看向陸弈城無比認真的說:“姚峰現在是不是有和那個死女人復婚的打算?”
陸弈城撓頭,“這個,我還真不大清清楚。”
“你大爺的是不是兄弟啊你?”汪翰罵着就開始換衣服,剛剛被梅煜給吼得一着急就穿着他的作戰服下車了。
陸弈城看着汪翰陰陽怪氣的一個眼神,說:“明天就是個絕好的機會,汪二,你大爺的在女人堆裡混了這麼些年怎麼不開竅了。”
汪翰看着陸弈城,“求指教。”
陸弈城挑眉,“先下手爲強。”
汪翰蹙眉,陸弈城擺手,“不是讓你強上,而是。”
哐的一聲,汪翰踹了車子一腳,“快說。”
“先給想法子拖進民政局把證一領,軍婚難爲,離不了,笨。”陸弈城說完嫌棄的挑眉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