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博文笑了笑,坦言:“其實,大家說起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天大的矛盾呢,顧暖陽不過一個小姑娘,她就算任性妄爲張揚跋扈,你倪三少大人有大量,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
“重點!”
倪子洋垂眸看了眼手錶,他答應了嬌妻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回家吃飯的。而現在跟着曾博文這麼扯着,大半個小時都過去了。
曾博文點點頭:“讓許律師跟我一起再面見一次受害者家屬,跟他們說,顧暖陽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小孩子,請求他們在明天的法庭上,集體要求從輕處理顧暖陽的責任。並且,警局卷宗上的時間,是顧斜陽尚未年滿十八週歲,請顧斜陽出面,承擔一部分她不該向未成年人借車鑰匙的連帶責任,減輕我當事人顧暖陽的刑事責任。這樣的話,我們一起努力,讓這對姐妹以賠償爲主,拘留爲輔,免了這場牢獄之災吧!”
“呵呵。”倪子洋嘴角漾起一抹玩味的笑,語氣古怪地說着:“你的意思是,讓我太太主動去要求法官對她進行刑事拘留,理由是她不該將車鑰匙借給未成年人,從而減輕顧暖陽肇事的惡劣性?”
曾博文坦言:“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可以將我當事人顧暖陽撈出來的方法了。三少,顧暖陽跟您畢竟親戚一場,是您太太的親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倪子洋麪色一冷,房間裡的氛圍都瞬間凝結了不少!
曾博文面色一緊,凝眉:“什麼意思?”
“你剛纔那套我太太設計陷害顧暖陽導致車禍的理論,如果你覺得在法庭上行得通,可以用來給顧暖陽免罪,你儘管用!雖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我們也不是任由人可以隨便的主!你想拉我太太下水,我們奉陪就是!只不過,你想要我太太明天在法庭上主動要求承擔掉顧暖陽的責任,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倪子洋忽而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高大的身軀籠罩出的陰影剛好可以將曾博文震懾在裡面。
他緊緊盯着曾博文的眼,一臉狠戾地丟下最後一句:“誰敢欺負我太太一根汗毛,我倪子洋就算砸鍋賣鐵,也會替我太太討回公道!”
曾博文聞言一愣,沒再說話。
倪子洋回身站好,取出錢夾丟下了他跟許安冉的咖啡錢,轉身出去了。
許安冉跟着起身,離開之前,微微笑着,看着曾博文:“不管你是藏了錄音筆,還是藏了攝像頭,都收起來吧!”
這種把戲,她出道律政界的時候早已經玩爛了,真不知道曾博文這樣也算有頭有臉的律師,怎麼還會想起來用這種下三濫的招,簡直丟人現眼!
從俱樂部大樓出來,外面的空氣涼爽宜人。
倪子洋轉身,朝着許安冉微微一笑:“許律師,麻煩你了。”
許安冉點點頭:“應該的,三少客氣了。這件事情如果三少決定不跟他們同流合污的話,我回去也會做做準備,如果他們狗急跳牆,真的將三少奶奶拉下水,我們不僅要面對輿論,還要面對法庭上的硬仗。”
往來的人流量比較小,路邊的行道樹,枝幹上光禿禿的,也沒了什麼葉子,回想起兩個月前剛剛跟嬌妻認識的時候,鼻尖總是能聞見清甜的桂花香,他們還會一起去農家樂採摘新鮮的蔬菜,那時候,整個大地還是枝繁葉茂的。
倪子洋靜靜看着這個世界,果然,最無情的其實不是人,而是時間的變幻。
他微微一笑,看着許安冉,眸光真摯卻別有深意:“呵呵,我可以說,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擔心嗎?”
言外之意,就是在問她,是否有把握讓他的嬌妻完全不用受到任何傷害跟影響。
許安冉自然是聰明人,聞言同樣回報以微微一笑:“哈哈哈,三少這是好大的帽子戴了下來,我倍感壓力!”
倪子洋淺笑過後,忽而收斂了笑意,非常虔誠認真地看着許安冉,溫潤道:“我太太她,對我很重要。”
許安冉點點頭:“我明白。不管怎樣,我都會盡最大努力。明天顧暖陽的案子開庭,我去旁聽,看看情勢。”
“麻煩你了。”
“呵呵,應該的,我先回去了,三少拜拜!”
“拜拜!”
跟許安冉一前一後上了車,便各自駕車離開了原地。
顧斜陽坐在沙發上,面前是碩大的液晶電視的顯示屏,可是她的目光絲毫沒有在上面停留。
她始終看着上面的掛鐘,距離倪子洋許諾的中午十二點,還有2分鐘了。
精緻俏麗的小臉一點點染上落寞,就連眉頭也蹙了起來。
此刻小野寺跟杜筱雅都在廚房裡準備午餐,杜筱雅甚至已經開始在餐桌上擺放餐具,而小野寺最後一道菜也出爐了。
顧斜陽聞見了糖醋蓮藕的味道,炒涼粉的味道,還有椒鹽大蝦的味道。
明明是上午起的遲了,早餐過後才一個多小時,而且茶几上的糕點,她剛纔吃的嘴巴都沒停下過,卻還是嘟着嘴巴抱怨起來:“倪子洋,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
他最心疼她了,她想着,她這麼說一句,若是偶有天使飛過,一定會把她的話,帶給他。
下一秒,房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顧斜陽神經大條地丟掉懷裡的抱枕,一下子踩着拖鞋衝了過去。
當倪子洋頎長的身軀斜斜倚在面邊,腳上還做着換拖鞋的動作時,顧斜陽激動地跳了起來,一下子張開雙臂衝了過去:“倪子洋~!”
他一愣,見她撲了過來,勾脣笑了笑,穩穩接住了她的身子,抱在懷裡。
“嗚嗚~還好你在12點前最後一分鐘趕回來了,不然我就再也不要相信你說的話了!”
“呵呵,是不是想我了?怎麼還這樣一分鐘一分鐘地數着時間呢?”
“纔沒有!就是怕你說話不算數!”
他攬過她的腰肢,身子輕輕一轉將她的後背抵在門上,溫潤的脣就覆了上來,狠狠地、深入地、迅速地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