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志凱大驚,無措地看向厲志國,他知道林淑芬會鬧,萬萬沒想到她會鬧到朱家去,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厲志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林淑芬這個弟妹還是那麼地衝動暴躁,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擡頭,看到厲志凱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厲志國氣不打一處地出,起身,衝厲志凱吼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過去把人帶回來。”
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還被人吼,厲志凱心裡有些不岔,這個時候卻也不好跟厲志國頂撞,只能乖乖地跟在他後面,一齊向朱家趕去。
同樣接到電話的還有厲正霖,是朱德勝親自打電話給厲正霖的,厲正霖一聽他說厲美琳陪着林淑芬到朱家去找朱子晴要人,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回了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隨後,他馬上打電話給厲美琳,可惜厲美琳昨晚睡之前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手機放在包包裡,根本就沒聽到他的來電。
林淑芬則是故意把手機落在家裡,沒帶在身上,厲正霖打給她,電話一直響,就是沒有人接,可沒把厲正霖氣得夠嗆。
“怎麼了?”凌薇洗了兩個蘋果從廚房裡走出來,一個遞給他,一個自己吃。
厲正霖煩躁地把蘋果推回去,“我不吃了,你吃吧。”
凌薇聳聳肩,也不勉強他,咔嚓咔嚓咬起來吃,另一個則放進冰箱裡,打算晚上回來的時候再吃。
厲正霖抓起公文包,急匆匆地向門外走去,凌薇一邊咬着蘋果一邊跟在他身後,“這麼急去哪呢?”他們九點才正式上班,現在八點都沒到,從這邊開車到他單位最多也就十幾分鍾就到了。
“去朱家,媽和姐她們跑到朱家去鬧了!”厲正霖頭也不回地道。
嗯,這種事,林淑芬和厲美琳確實做得出來,不過,應該不僅僅只是跑去鬧這麼簡單吧?
凌薇追上他,“你告訴她們爸的私生子是誰了沒有?”
厲正霖搖搖頭,“沒有。”
“那她們跑到朱家去鬧的真實目地應該就是想知道那個私生子是誰吧!”凌薇猜測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過去看一下,到時就直接去上班,你在家要乖乖的,知道了嗎?”厲正霖摸摸她的頭,一副哄孩子的語氣。
凌薇白了他一眼,“等下我要出去處理盧嫣然的事。”
厲正霖低頭,在她咬過的蘋果上咬了一口,“有什麼困難就給我打電話,嗯?”
“嗯。”凌薇揮揮手,目送他離去,這才轉身回屋。
他們不知道,盧嫣然正站在二樓某間房的某個陽臺上,既羨慕又妒忌地一直注視着他們。
厲志凱矢口否認他在外面有個私生子,厲正霖死活不肯告訴她那個私生子是誰,他們兩人的態度令林淑芬大爲惱火,再加上她找人去調查這事一直調查不出什麼來,無奈之下,她只好跑到朱家來,想借題發揮,企圖從朱子晴嘴裡逼問出那個私生子是何方神聖?
朱子晴早料到她把醉酒的厲志凱帶到陳家肯定會被厲家的人責怪,面對來勢洶洶的林淑芬和厲美琳,饒是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仍被她們的氣勢嚇了一跳。
“子晴,虧我還把你當妹妹看待,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把我爸送到那邊去是什麼意思?存心想破壞我們家是不是?”厲美琳第一個站出來衝朱子晴發難。
“子晴,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說出來,何必用這種方式對我?還是說那邊給了你什麼好處?”林淑芬痛心疾首地道。
朱子晴解釋道:“我給正霖哥打過電話,本來想把厲伯父送到他那裡去,可是他說他忙着跟凌薇造人,就把我的電話給掛斷了,我又不知道他住在哪裡,再加上厲伯父說……說伯母……”說到這,她頓了頓,露出一副難以啓齒的表情。
“說我什麼?”林淑芬沉不住氣地問道,她自認從沒做過任
何對不起厲志凱的事,對他,她問心無愧,是他背叛她在先,她還沒說他什麼呢,他倒埋怨起她來了,氣死她了!
朱子晴咬咬脣,支支吾吾地道:“伯父說……他說……伯母你……太不可理喻、無理取鬧了,他不想回家受你的氣。可是我總不能把他送到酒店去吧?萬一傳出我跟厲伯父到酒店去開房,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所以沒辦法,我只能把他送到陳家那邊去了!”
陳家?
林淑芬眼前一亮,原來那個私生子姓陳啊!
正霖的手下有哪個姓陳的?
哦,想起來了,好象有個姓陳的副市長,叫做陳來立,來立,來厲,來自於厲志凱,這麼明顯的暗示她怎麼沒猜到是他呢?
難怪她第一次看到陳來立的時候,總覺得有種熟悉感,原來是他身體裡流着厲志凱的血啊!
陳來立的母親她曾在一次聚會上見過她一面,當時有個官太太誇她會保養,然後拿陳來立的母親來跟她做比較,說一點都看不出來陳來立的母親比她小一歲,說她比陳來立的母親小十幾歲都有人信,事後她還拿這事向厲志凱炫耀了一下,厲志凱表現得很正常,一點都看不出他有任何異樣。
林淑芬懊惱地拍拍自己的額頭,沉聲問道:“你所說的陳家是不是陳副市長的家?”是她進入了誤區,以爲男人在外有人,那人一定長得比家裡的正室年輕漂亮,哼,真是好笑,她竟然輸給了一個樣樣不如自己的女人!
朱子晴一呆,怎麼回事,林淑芬竟然不知道厲志凱的私生子是陳副市長?
可惡,害她解釋那麼多,既沒有讓林淑芬把罪怪到凌薇的頭上,也沒有挑撥成林淑芬跟厲志凱的關係,真是白費了她一番心思!
見朱子晴低垂着頭久久不語,林淑芬怒了,暴喝道:“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朱子晴嚇得花容失色,回道:“是。”她目光哀怨地看向一旁冷眼旁觀的朱母,怨她沒有站出來幫自己。
朱母把頭撇到一邊去,對她來了個視而不見,這是她闖出來的禍,理應由她承擔,之前就是太慣着她了,無論她捅多大的簍子,他們習慣了幫她處理,所以她做事總是憑自己的心意,任性而爲,從不考慮後果,這一次,絕不能再慣着她了。
林淑芬身子搖搖晃晃的,差點跌倒到地上,厲美琳及時扶住了她,她繼續逼問道:“把陳家的地址和電話給我。”
“這……”朱子晴很爲難,厲志凱和厲正霖一直瞞着林淑芬她們,沒有告訴她們陳副市長就是那個私生子,肯定是有他們的打算,她已經把這事說出來了,如果再把陳副市長家的住址和電話告訴林淑芬她們,就等於錯上加錯,要是被厲志凱和厲正霖知道,他們說不定會恨死她了,這輩子她都甭想嫁入厲家了!
林淑芬見狀,說道:“算了,她不肯說咱們就自己去查,走吧,美琳。”
“子晴,你太令我們失望了!”拋下這麼一句話,厲美琳就跟着林淑芬一起離開了朱家。
然,還沒等她們走出朱家的大門,厲志國和厲志凱就趕到了,朱德勝親自出去迎接他們,之前他一直躲在書房裡不出來,一來是覺得林淑芬她們太難纏,他不想跟她們吵;二來是自持身份,自己堂堂一個書記,摻合進她們女人的事情中去太掉份了;如今,厲志國和厲志凱過來了,身爲男主人,他要是不出面,會被人小看的。
“大哥,你來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林淑芬不想理會厲志凱,向厲志國打了聲招呼擡腿便走。
厲志凱急了,攔住她的去路道:“你們跑到朱家這邊來鬧什麼?”
林淑芬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厲志凱,厲志凱心虛地退到一邊,不敢再攔到她面前。
林淑芬越過他,徑直向大門口走去。
厲美琳連忙跟上。
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的朱德勝,一時之間進退兩難,尷尬不已
地站在那愣愣地看着他們。
厲志凱本想跑去追林淑芬,看到朱德勝出來了,他馬上改變了主意,直直地向朱德勝走去。
兩人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之後,厲志凱對林淑芬的行爲向朱德勝表示歉意,接着試探他陳來立被抓一事是不是跟他有關?
朱德勝驚訝地道:“什麼?陳副市長被檢方帶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他的反應令厲志凱捉摸不透陳來立被抓一事到底是不是他搞的鬼,“老朱,陳副市長貪污受賄的錢我們可以幫他補還給國家,你看,能不能放他一馬?”
朱德勝好氣又好笑地道:“老厲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種事我怎麼做得了主?”
厲志凱纔不信他的話,“有什麼條件你就提吧。”
說到條件,之前朱德勝提的條件是讓厲正霖跟凌薇離婚娶朱子晴,然後他把陳來立貪污受賄的證據歸還給厲志凱。
厲志凱說服不了厲正霖,也無法強迫他,只勉強讓他答應了朱子晴做他的秘書,本想徐徐圖之,可惜天不遂人願,才短短几天陳來立就被抓了!
“老厲啊,真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也無能爲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國家這幾年嚴打,尤其是在貪污受賄方面,一旦被查出來,絕不姑息,你與其來求我,還不如去求正霖,說不定他有辦法呢。”
陳來立貪污受賄的證據還握在朱德勝手中,朱德勝只叫人傳了點風聲出去,根本就沒叫人去抓陳來立,陳來立被抓一事,他事前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握,連他都不知道是誰在他和厲正霖的眼皮子底下動了陳來立,這個時候他哪敢輕舉妄動?
厲志國的關係都在軍部,政界這邊他根本就插不了手,他幫不上忙不要緊,關鍵是他也不讓厲正霖幫,要是讓他知道他去求厲正霖這個小兒子救陳來立這個大兒子,他不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纔怪。
說實話,他也不想把厲正霖牽扯進去,大兒子倒下了,如果小兒子再出事,登上高位的夢想誰去幫他實現?
正當厲志凱陷入糾結中的時候,厲正霖過來了,沒看到林淑芬和厲美琳,倒先看到厲志國和厲志凱了,他微微驚訝了一下,“大伯,你怎麼也在這裡?我媽和我姐呢?”
厲志國拍拍厲正霖的肩膀,“她們剛剛走了,咱們也回去吧。”說着,就推着厲正霖往門外走。
厲正霖問道:“不叫一下我爸嗎?”厲志凱還在那邊跟朱德勝聊天呢。
厲志國不喜歡跟政界的人打交道,心眼太多,說話拐彎抹角的,綿裡藏着針,跟他們相處最累了,而且朱子晴的所作所爲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使他對教出朱子晴這種女兒的朱德勝一點好感都沒有。
厲志凱驚愕地看着厲志國和厲正霖說都不跟他說一聲就走了,他覺得他們是故意當着朱德勝的面落他的面子,心裡好不惱火,故作鎮定地向朱德勝提出了告辭,等他走出朱家大門的時候,厲正霖已經載着厲志國先走了,氣得他吐血。
回到家,家裡靜悄悄地,問傭人,傭人說無論是林淑芬她們還是厲志國他們都沒有回來,厲志凱馬上摔門走人。
趕去凌薇的別墅,正好碰到打算出門的凌薇,厲志凱沒好氣地問道:“正霖在不在家?”
“正霖他出去了。”想了想,凌薇又說,“朱家那邊打電話過來跟他說,媽跑到朱家去鬧事了,你不知道嗎?”
厲志凱火道:“如果正霖當初娶的是子晴,就不會有那麼多事發生了。”
凌薇面色一僵,低頭不語。
“你提醒一下正霖,叫他別忘了當初他答應過我的事。”
“什麼事?”
“三個月之內你要是還沒有懷上孩子,你們就離婚,離三個月期限只剩下三十八天了。”
凌薇面色煞白,身體像失去了支撐,搖搖欲墜,差點沒栽倒到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