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小心!”
一旁,覃牧被眼前一幕嚇得俊顏大變,想也不想,直接把溫然往自己面前一拉。
大廳裡,響起托盤和湯碗掉落地上的聲音,因地毯的緣故,那聲音變得沉悶,滾燙的湯濺了一地,一部份湯潑在服務員手上,身上,燙得她低呼出聲。
溫然被覃牧那一拉,險險躲過了滾燙的湯水,身子卻跌進了他懷裡。
覃牧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很緊,緊張而擔憂地問:“然然,你有沒有被湯到?”
溫然搖頭,心跳還因剛纔那一幕有些不規則,沒有燙到,卻後怕。
要不是覃牧即時拉開她,如今倒在地上的湯,就會潑在她身上。
“我沒事。”她不着痕跡地退開一步,覃牧立即放開她的手,溫然又往旁邊退了一步,這才轉頭去看那個服務員,大堂經理也以最快的速度趕了來,顧不得被燙得眼睛發紅的服務員,而是誠惶誠恐地向覃牧和溫然道歉。
覃牧眸光冷厲地掃過那服務員,還沒發話,大堂經理便開始厲聲喝斥,服務員可能是新來的,溫然以前沒有見過。
見她手紅腫着,忍着眼淚道歉,她蹙了蹙眉,淡淡地說:“下次小心點,先去把你的手處理一下吧。”
“覃牧,我們走。”沒有再看一副市儈嘴臉的大堂經理,溫然擡眸看向覃牧。
覃牧點頭,有些煩燥大堂經理的話,冷聲打斷他的道歉:“好了,別說了。”
“是,覃少,您和溫小姐慢走……”
覃牧和溫然離開走出了大廳,另一桌,沈玉婷慢悠悠地收起手機,問和她一起吃飯的同事:“你剛纔,說什麼來着?”
“我問你,拍到什麼好東西了?”
沈玉婷神秘地笑笑,“確實是好東西,先保密的。你還想吃什麼,隨便點。”她臉上浮起燦爛的笑,心裡,卻與之相反。
昨天她們院長找到她,說讓她代表醫院去國外參加最新的醫學研究課題,她雖然不太願意出國,但還是很驕傲,覺得是自己的能力擺在那裡,才選中了她。
哪知,她後來聽人議論,之所以推薦她去國外,和她能力無關。這是康寧醫院顧少的意思,聽到那話,她就像被用一盆冷水從頭潑下,透心的涼。
她今天上午找到院長,答應出國。
他們希望她離開g市,不過是怕她和溫然搶墨修塵,那她成全他們就是。
“真的隨便點嗎,那我再來一份鮑魚……”
江流手機響的時候,剛拍完廣告,正在卸裝。
看到來電是沈玉婷,他眼裡閃過一絲微愕,抿了抿脣,才按下接聽鍵:“喂,玉婷。”
“阿流,你現在有時間嗎?”
江流思索片刻後回道:“有時間,玉婷,有事嗎?”
“我有話跟你說……”
沈玉婷約在他們經常去的那家咖啡廳裡見面,江流到的時候,她坐在臨窗的位置,以手托腮,正對着窗外發呆。
江流在門口頓了一下,擡步朝她走去。
“玉婷,你等很久了嗎?”江流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點了一杯和她一樣的咖啡。
沈玉婷收斂心緒,把目光從窗外移到對面的江流臉上,看着他這張英俊的臉龐,淡淡地說:“沒有多久,我也是剛到。”
江流眉峰輕蹙地問:“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看着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沈玉婷垂眸,拿起杯中的勺子輕輕攪動杯中的咖啡,不看江玉婷,聲音有些飄渺地響起:“你上次答應我的事,有具體計劃和步驟了嗎?”
江流聞言,臉上的關切之意頓時被別的情緒替代了去。
他看着面前一臉冷漠執意的沈玉婷,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疼痛瞬間蔓延了全身,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
“玉婷,對不起,我後悔了。”
江流的聲音有些生硬,他後悔上次答應她的話了。
不是爲了墨修塵和溫然,而是爲了他面前這個女人,他不能看着她越陷越深,因爲一份錯誤、偏執的感情而毀了自己。
沈玉婷原本低着的頭擡起,原本表情淡漠的臉上陸續浮現出各種情緒,有置疑,有憤怒,還有對他言而無信的深深失望,甚至,還有着江流看不懂的情緒。
他眸光變了變,忽略心臟處的痛楚,輕聲說:“玉婷,你別再執着下去了,墨修塵和溫然若是能分開,早在他失憶的時候,就被程佳分開了。也不至於現在還在一起。”
沈玉婷惱怒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如程佳嗎?”
“玉婷,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流眼裡劃過一抹受傷,他不相信,她會真的不懂他的用意,只是不願意懂罷了。
沈玉婷冷笑:“不是嗎,我怎麼覺得是呢,你說程佳都沒拆散墨修塵和溫然,我更不可能做到了,可是江流,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你怎麼能說話不說話呢。前天我爸就因此受傷了,難道你真的想……”
“玉婷,你怎麼說這樣的話。”江流臉色一沉,語帶慍怒的低斥,“沈叔叔是因爲酒駕才受傷的,你怎麼能怪到溫然身上。”
沈玉婷緊緊地抿了抿脣,端起面前的咖啡,幽幽地說:“阿流,我懷孕了。”
江流呆住。
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奪沈玉婷手裡的咖啡:“玉婷,你懷孕了還怎麼能喝咖啡。”
沈玉婷沒有喝的意思,她往一邊避開,江流伸過來的手落了空,那張英俊的臉上,表情瞬間變幻萬千。
沈玉婷就靜靜地看着江流,脣邊緩緩抿起:“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玉婷,你什麼意思?”
江流被剛纔的消息震驚住,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人有些怔怔地。
不久前的那晚,他在她公寓過了一夜,那晚,沒有做防護措施。他沒想到她會懷孕,聽到這個消息,他心裡分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
沈玉婷微揚下巴,神色帶着三分倔強和冷漠:“你若是想要這個孩子,就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