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米外的水池邊,張媽和劉伯正在換水,看見墨修塵抱着溫然下車,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但見墨修塵眉眼含笑,便沒有開口,而是安靜地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客廳門口。
進了客廳,墨修塵抱着溫然直接上樓,走到主臥室前,以腳輕輕把門踢開,一直走到寬敞的大牀前,把她輕輕地放在柔軟的牀單上。
他身子半彎,雙手,還放在她身子下,沒有拿出來,俊美的臉龐與她相近咫尺,捨不得起身,眸光溫柔而專注地看着她。
他心裡,真的很開心。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來,凝着她的眸子,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撫上她白皙如玉的小臉,看着她還有些紅腫的眼睛,他眼裡,又掠過一抹心疼。
俯身,他薄脣憐愛地吻上她白晳的額頭,溫柔地輕聲呢喃:“然然,從現在開始,我分分秒秒,都要守在你身邊。”
如果,他們真的沒有一生的時間來相守,那他能做的,就是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康復。
若是顧巖救不了然然,他會用自己的方法,替她解了毒。
他愛他的然然,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她的,他也願意。想到此,他溢滿深情的眸子漸漸泛起一層氤氳水氣。
他起身,在牀前坐下,給溫然蓋好被子,才又執起她一隻小手,將其放在自己脣邊,在她五根纖細的手指上吻了一遍,才自言自語地說:“然然,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想自己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悲涼和孤寂的世界裡,所以,我不折手段,把你留在身邊,如果,爸救不了你,那麼,就由我來救。”
溫然執意離開,無非是因爲他能轉移她身體裡的病毒。
他很慶幸,就算顧巖研究不出治她病的藥物,還有他可以把然然體內的病毒給轉移,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有了那晚的教訓,他知道,自己不能太過急切,他必須好好地想想怎樣做。
溫然沒睡多久,她醒來時,墨修塵還坐在牀邊,雙手輕執着她纖細的小手,將其輕輕放在脣邊,那雙深邃的眸,正溫柔地注視着她。
視線相碰,溫然心跳驀地漏了一拍,他這樣深情而溫柔地樣子,說不出的魅惑迷人,她眸子眨了眨,輕聲問:“我睡多久了?”
墨修塵嘴角勾起一抹寵溺地弧度,聲音磁性又不失愉悅:“沒睡多久。”
“你一直在這裡陪着我?”
溫然水眸與他靜靜對視。聲音輕柔綿軟,聽在牀前的男人耳裡,心底,瞬間柔軟一片。
他笑着點頭,“你睡着的樣子太好看,我就沒捨得離開。”
溫然被他這麼一說,雙頰不禁飛起兩抹紅暈,似水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嬌羞,可能是這段時間兩人間一直有着隔閡,經過今天這事,溫然終於解開心結,這會兒聽見他半帶調侃的話,她竟有些不好意思。
她眸子閃了閃,輕輕掙扎被他握着的那隻手,想抽回來,墨修塵卻微微用力,將其牢牢握在掌心,另一隻手朝她伸去,穿過她後頸,扣上她肩膀,將她從牀上扶起來。
溫然坐起身,迎上墨修塵深邃似潭的眸,她輕抿着脣,大腦轉了幾轉,想起在醫院想說,卻沒有對他說的話,她有些遲疑地開口:“修塵,我們談談好嗎?”
墨修塵挑了挑俊眉,嘴角勾笑地看着她:“好!”
他也想和她談談,在醫院裡,她雖答應留在他身邊,但他們之間,還有些問題沒有解決。
他微起身,從椅子上挪坐到牀沿上,握着溫然的手並不放開,衝她輕輕一笑,溫潤地問:“然然,你想談什麼?”
溫然眸子眨了眨,清麗的臉頰上也浮起一抹淺淺地笑,眸光直視着墨修塵,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聲說:“修塵,我答應了你不會離開,就一定會信守承諾,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你。除非我……”
墨修塵的大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
她後面的話,被他打斷,他深邃如潭的眼眸裡掠過一抹痛,瞬間又被濃濃地深情覆蓋,眸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頓地,堅定地說:“然然,我們會白頭偕老的。”
溫然清眸裡溢出一抹複雜,墨修塵話音微頓了下,再次溫潤地開口:“然然,你要相信你哥和爸,相信現在的醫學,相信奇蹟。”
“嗯。”
溫然輕輕點頭,臉上努力安靜的微笑着。她知道,墨修塵不想聽見她說自己會死之類的話,她其實也不願去想那樣殘酷的事。
可是,那是事實。
若是她爸找不到救治她的方法,她就活不了幾年,傅經義雖是變態,卻也真的是醫學奇才,他研究的那些不知道什麼病毒,真的如他所希望的那樣,在她體內甦醒,開始起作用了。
“然然,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下週,我跟你和爸一起出國,你只要乖乖地接受治療,就一定會康復的。”
他的聲音雖然很低,言語裡的堅定,有着讓人心安的魔力。不知道爲什麼,溫然莫名的相信他的話,心裡的那些難過和擔心都消散在他溫柔而堅定的話語裡。
她擡手,輕輕拿開墨修塵捂着她嘴的大手,輕聲說:“修塵,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墨修塵眸子閃過一抹微光,溫潤地看着她。他心裡其實已經猜到她會說什麼,心臟的位置,有些發疼。
果然,溫然在沉默了片刻後,低下頭去:“我答應你,不會再說離開,也不會再離開你,但是,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我不能再履行妻子的義務。”
她說到這裡,才又擡眸,有些緊張地看着墨修塵,見他表情沒有變化,她抿抿脣,故作雲淡風輕地道:“我知道,你會有那方面的需求。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找別的女人。”
她話音落,墨修塵眸色倏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