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兩聲,那頭,顧愷的聲音傳來,“喂,修塵。”
“阿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墨修塵嘴角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溢出薄‘脣’的嗓音低沉愉悅,顧愷聽得一怔,“什麼好消息?”
“然然回來了,並且答應,留下來。”
墨修塵眸光看着‘門’口方向,隔着兩扇‘門’的浴室裡,他心愛的‘女’子正在那裡面洗澡,今晚,她會留在他身邊,像往常一樣,依在他懷裡入睡。
“真的嗎?她什麼時候回去的?你們,不是已經說好離婚了嗎?她怎麼又答應留下,是什麼意思?”
顧愷疑‘惑’地問,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墨修塵輕笑一聲,似乎真的很開心,他眸光自‘門’口收回,垂眸,無意識地落在自己指間燃燒的香菸上,慢悠悠地說:
“原本,我是答應了她,和她離婚,但這兩天,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今晚,就以籤離婚協議書爲由,把她喊了回來,後來,她同意再考慮考慮,並且答應我,留下來。”
“那她人呢?”
顧愷皺了皺眉,不用想,也知道然然是被墨修塵這傢伙給算計了。墨修塵從來都腹黑,他和然然的這段婚姻,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慶幸的是溫然真是他尋找多年的‘女’孩子。若非如此,溫然愛上他,絕對不會是一件幸福的事。
“在洗澡。我在書房給你打電話,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
墨修塵語氣裡的愉悅,毫不掩飾,像是整個人又活了回來一樣,顧愷越聽,眉頭擰得越緊,“還沒出來,可能要明天。”
“這麼慢,然然那時候,是一天就出了結果的吧。”
墨修塵說得漫不經心,似乎並不在意。可這份看似不在意裡,卻是毫不掩飾的質疑。
“然然那時是急,你又不急。”
顧愷答得理所當然。假裝聽不懂他話語裡的暗示。
墨修塵輕輕一笑,話音一轉,問道:“阿愷,然然是不是還跟你說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事,或者,是有什麼你知道了,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我和然然是夫妻,她的事,我都有權知道,你又是我的好兄弟,是然然的親哥哥,肯定知道什麼是爲她好的,對吧?”
“你別把我繞暈了,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顧愷的聲音聽着,有些不耐煩,他真不想和墨修塵再說下去,這傢伙太腹黑,又太‘精’明,這才幾天?他就反應過來了,而且,聽他的語氣,還是要找他算後帳的意思。
“是嗎?我覺得未必,你是醫生,有許多事,你不說,我就不懂。”
墨修塵不在意他的不耐煩,語氣,一如既往的散漫。
“我看你是這會兒心情太好了,我累了一天,都快散架了,現在只想睡覺,你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顧愷說完就要掛電話,但他還沒掛,墨修塵就冷笑,語氣忽然變了:
“阿愷,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就算你不告訴我,我總有一天,也會找到答案的。如果我沒猜錯,然然執意要跟我離婚的原因,應該不是她不能有寶寶,也不是她沒有幾年時間,而是,傅經義種在她身體裡的病毒,可能通過某種方式,傳染給我,對嗎?”
“你真會聯想,我真的困了,不跟你胡扯。”
電話那頭,顧愷的聲音有着不易察覺的異樣,說完,不再給墨修塵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他電話。
墨修塵把燃燒完的菸頭扔進菸灰缸裡,頎長身軀往椅背裡靠去,凝眉,沉思。
不管是今晚溫然的緊張和抗拒,還是剛纔顧愷的迴避和不耐煩,都證明了,他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只是,具體怎樣,他還不知道。
如果,然然體內的毒,真的會通過某種方式傳染給他,那麼,這種方式不難猜測,應該是他和她做-愛的時候。
傳染給他之後,會起到怎樣的反應,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不是單純的幫她解了‘毒’。
之前,顧巖告訴他,傅經義在溫然體內種的‘病毒’,最遲,將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發作……到最後,她會忘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並且,除了遺忘之外,她身體各器官內臟都會出現問題,簡單的是,就是內臟器官會衰竭……
如果,她把體內的病毒傳染給了他,她自己就能好起來……
他深眸倏地眯起,靠在椅子裡的身軀也騰地坐直了,把剛纔的猜測,再推理了一遍,這種可能有沒有?
墨修塵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那一刻加快了速度,一聲聲,重重地敲擊着耳膜。像是下一刻,或者是再下一秒就會從‘胸’腔裡迸出來。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而是很有可能,是這樣的。如果真是這樣,他眸光忽然亮了亮,垂放在身側的雙手倏地捏緊成拳。
他剛纔想用那種方式‘逼’溫然說出實話,結果,換來的,是她的眼淚和絕望,念及此,他心頭又狠狠一窒。然然之所以絕望,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深深地吸了口氣,他起身,出了書房,走到浴室‘門’口停下腳步。隔着緊閉的浴室‘門’板,擡手輕輕敲響浴室的‘門’,嗓音低沉而溫柔地溢出薄‘脣’:“然然,洗好了沒有?”
“馬上就好!”
溫然正泡在浴缸裡想着心事,聽見敲‘門’聲,心下莫名一慌。她剛纔進來浴室的時候,墨修塵已經進了書房,因此,她並沒有反鎖浴室的‘門’,怕他會進來,她應了聲,就立即起身出來,可不知是泡得太久渾身乏力,還是沒站穩,身子失了平衡,腳下一滑,直接撲倒在地上。
“然然,你怎麼了?”
外面,墨修塵聽見裡面的聲音,俊顏大變,擔心地喊了一聲,顧不得溫然讓不讓他進去,直接擰開了‘門’,衝上前把溫然抱起來,緊張地看着她,關心地問:“然然,你怎麼樣,摔到哪裡了,告訴我,有哪裡疼?”
“沒,沒事。”
溫然未着寸縷的身子被他抱在懷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剛纔,跌倒時,還好她雙臂撐住了自己的身體,纔沒有撞在浴缸上,這會兒,痛的,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