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茫然的眨了眨眼,疑惑地問:“不是在藥廠嗎?那天上午,你帶着覃牧一起來的,說願意幫我。”
那是她最無助的時刻。
她當然記得。
墨修塵眸底一抹失落轉瞬即逝,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脣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低沉的嗓音染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落寞:“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四個月前的一次宴會,你和你爸,還有你哥一起出席的,你還幫了我一個小忙……”
“四個月前?”
溫然努力地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歉意地說:“可能是我記性太差,所以不記得了,這麼說,你是因爲認識我,覺得我當初幫了你,纔好心幫我的。”
“當然不是。”
墨修塵否認了她的猜測,徑自說:“我又不是你這種善良單純的小女孩,我沒時間做好人好事,我幫你,是因爲那次見面,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
說到這裡,墨修塵停頓了下來,身子微傾地看着她。
溫然的心跳漏了一拍,因爲他突然的靠近和炙熱的凝視,她鼻翼間全是他清冽的男性氣息。
他竟然說,她給他的感覺很特別。
她忽然有些小小地緊張,他是不是要告訴自己,他其實是對自己一見鍾情,這念頭一起,她又立即否定掉,不可能。
墨修塵是怎樣的男人,他雖不近女色,但什麼樣的女人不曾見過,怎麼會對她這麼稚嫩的女孩子一見鍾情。
“你給我的感覺,很像當年那個小女孩給我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
溫然怔怔地問,她忽然又想起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墨修塵一直看着她,不曾錯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關心地問:“然然,你怎麼了?”
溫然搖頭:“沒什麼,可能是因爲我和那個救了你的小女孩年齡相仿,你纔會有這種感覺。”
她想起了那個困擾她多年的夢境,小時候,她告訴爸爸媽媽,他們說,夢就是亂七八糟的,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就不會做那樣的夢。
上次,她問哥哥,那夢境,有沒有可能是她經歷過的,哥哥說,她從小就是被爸媽捧在手心的寶貝,怎麼可能經歷那樣的事。
這些日子,她想再夢見一次,卻又夢不到了。
墨修塵微微一笑,長指輕輕摩挲着她細嫩的手背,溫和地說:“也許吧,不過,我很高興認識了你,然然,不管程佳還是別的人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你只要相信我,在我童年親眼目睹我媽媽跳樓之後,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當兒戲。”
說到這裡的時候,墨修塵的表情微微嚴肅了一分,看着溫然的眸光深邃而認真,“我娶你,既不是爲了報復墨子軒,也不是爲了將來某一天和你離婚,哪怕是找到當年那個小女孩,我也不會因此放開你的手。”
溫然緊抿着脣,努力控制着凌亂的心緒,他這番承諾,雖不是表白,卻更甚於表白,她一直相信他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更一直覺得,只要自己對這份婚姻認真對待,對他真誠以待,哪怕有一天要離開,也問心無愧。
“所以,你要一直相信我,好嗎?”
墨修塵最擔憂的,就是溫然會因爲別人的話而質疑,對他不信任。
夫妻相處,最忌諱的,就是彼此不信任,別說他們這種無愛的結合,就是深愛的兩人,也會因爲不信任和猜疑而走向分手。
對上他深邃灼熱的眸,溫然有種被蠱惑的感覺,情不自禁地點頭:“好,我相信你。”
聞言,墨修塵眸色一亮,低頭,情不自禁地又吻住她的脣。
那清甜美好,似玫瑰芬芳的柔嫩讓他一沾上,就無法自拔,特別是懷中女子被他吻得意亂情迷,脣邊溢出嬌吟時,他控制不住自己情動,竟然把她壓在了沙發上。
“然然!”
落在耳畔的嗓音沙啞得好似砂紙打磨過心臟,溫然殘留的理智在他炙熱而寫滿了某種念頭的眼眸裡驟然回神。
她雙手無力的推拒他精健的胸膛,溢出紅脣的聲音嬌柔嫵媚得自己都爲之一驚:“修塵,藥材商還在等着呢。”
墨修塵凝着她請求的眼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下自己難受的欲/望,又重重地在她脣瓣上吻了一下,不滿地提出要求:“今晚回家,你幫我洗澡。”
“……”
溫然驚愕地睜大眼。
幫他洗澡,他又不是小孩子,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些日子,從來都是他幫她洗的,因爲他極其樂意爲她服務,特別是晚上,不論那之前,還是之後,他都熱情滿滿。
“好不好?”
見她不答應,他眉峰輕凝,長指故意伸向她的腿……
“好!”
溫然身子一顫,一個好字脫口而出。
目的達到,墨修塵勾脣一笑,把她從沙發里拉起來,愉快地說:“今晚我陪着你一起接待那幾個藥材商,再加上阿愷,保證他們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溫然不看他笑容迷人的俊臉,站起身,輕聲說:“走吧,別讓大家等急了。”
和他單獨留在這辦公室裡,她實在擔心自己的安全,這個男人最近是越來越過份,不僅在家裡每晚纏着她做夫妻間的必修課,連出來外面,他也敢動手。
以前她怎麼就沒看出來,他這麼清冷淡漠的一個人,竟然有這麼強烈的需求呢。
“我先給阿愷打個電話,看他下班沒有,讓他直接過去酒店。”
墨修塵掏出手機,撥出顧愷的號碼,溫然站在沙發前,眸光沉靜地看着他和顧愷講電話,臉上因爲剛纔他的撩撥而泛起的紅暈,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地褪了去。
招待那幾名藥材商的酒店,是墨修塵讓覃牧安排的。
裝潢氣派的包間裡,以墨修塵和溫然,顧愷三人爲首,一羣人,圍着大圓桌而坐。
三名藥材商各帶着一名助理,這邊,除了李倩和覃牧,還有閒着無事湊熱鬧的洛昊鋒。
因爲墨修塵和顧愷的關係,那幾名原本堅決擡價的藥材商整個席間都好說話得很,只差把他們兩人當成祖宗一樣的供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