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眉心輕蹙,心下暗忖程佳找她到底什麼事,還非要當面談。
如果是關於墨修塵的,那會不會,是和肖文卿有關?
還是,她只不過藉着墨修塵要見她。
“既然是關於他的,那你怎麼不找他?”
當着周明富和周琳的面,溫然沒有提墨修塵的名字,也沒有提程佳的名字。不管周明富和肖文卿有沒有背後勾結,他們如今是親家,她都不願意讓他知道。
“我怕他不願見我,昨晚我的話沒有說完,墨少已經很難過了,溫小姐,我是想把一些事告訴你,然後,由你告訴墨少,會比我告訴他,好一些。”
程佳的話聽着很是內疚和真誠,像是誠心改過,真心實意地爲墨修塵着想。
過了片刻,沒聽見溫然說話,她的聲音再次傳來時,帶着三分憂傷:“溫小姐,你要是也不想見我就算了,那等墨少的心情好一些,我再給他打電話。但願不要耽誤他的事纔好。”
“什麼時候,在哪裡?”
溫然想了想,淡淡地問。
事關墨修塵,她不能一口拒絕。
程佳說了時間地點,溫然答應了她,掛掉電話時,正好聽見沙發裡周琳溫柔地對着手機說:“我和我爸在然然辦公室,你要是有空,來接一下我和我爸好嗎?”
溫然眸子閃過一絲犀利,周琳倒是聰明,想借着她,讓墨子軒來溫氏接她和周明富。
聽不見電話那頭的墨子軒說了什麼,但從周琳眉眼間的笑容不難看出,墨子軒定然是答應了她的。
“爸,你還有什麼話就趕緊和然然說吧,子軒一會兒就來接我們了。”
周琳掛了電話,眉開眼笑地對周明富說,眼睛,卻是看着溫然的。
周明富輕輕皺了皺眉,他原本是還有話要和溫然說的,但周琳這丫頭給墨子軒打了電話,他很快就會趕來,他當然不會傻到讓墨子軒見溫然。
“沒什麼事了,既然子軒來接我們,那我們就先下樓等吧,總不能麻煩他再跑到樓上來。”
周明富站起身,辦公桌後,溫然沒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說:“我手裡還有些事要做,就不送周叔叔了,阿琳,你扶着周叔叔,可別讓他摔倒了。”
周琳笑着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爸的,然然,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扶我爸到樓下去等子軒。”
她剛纔在電話裡說,她和她父親在溫然辦公室,她父親和溫然談事情,料到墨子軒的心思,定然會把握這個見到溫然的機會,來接她和她父親。
墨子軒在電話那頭聽見了溫然講電話的聲音,即便擔心周琳不會等到他來溫氏,也不願錯過這次機會,如今的他,似乎已經做不到死皮賴臉的去纏着溫然。
他只能期盼偶然的相遇,或是像這樣的機會見到她。
周琳和周明富出了辦公室,溫然這才撥出墨修塵的電話。
墨修塵可能在忙,電話響了好多聲,都沒人接聽,溫然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打算掛了此次撥打電話,手機卻被接了起來,墨修塵低沉磁性的聲音鑽進耳膜,“然然,我現在正開會,一會兒再回你電話。”
溫然沒有聽見電話那頭有聲音,但從墨修塵的語氣裡聽得出,會議可能進行得不太順利。
溫然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輕聲應了個“好!”字,那頭,墨修塵已經掛了電話。
墨修塵的電話打回來時,溫然正在開車去見程佳的路上,她安排了司機載李倩去機場,和覃牧一起接供應商,和程佳約在一家咖啡廳,就自己開車去了。
“你開完會了?”
溫然輕柔的聲音響在車廂裡,她開車出來時,見周琳和周明富在對面的咖啡館裡等,墨子軒還沒趕到。
“嗯,剛開完會,墨子軒是不是去你藥廠了?”
耳畔,墨修塵磁性的嗓音溫潤傳來,沒有了剛纔在電話裡的那份壓抑的情緒,想必是事情解決了。
溫然有些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他是來藥廠,不過,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沒到,是周琳給他打的電話,讓他來藥廠接她和她父親。”
“我知道是周琳給他打的電話,他沒開完會就走了,這一點就不正常。況且那藥材事件是周明富在背後搞鬼,他一定會去藥廠問你結果。”
墨修塵平靜的語氣裡滲進了一絲秋的涼意,聽着,好像和溫然的問題沒有多大關係,甚至解釋得不夠詳細,但溫然不僅聽懂了,還很敬佩他的分析和洞察入微。
他從墨子軒的急切裡和心甘情願裡,猜出了他並非單純的去接周琳,能讓墨子軒急着去見的人,定然是溫然。
甚至,墨子軒爲了離開,不惜不顧他的命令,置衆高層和董事於不顧,這也是墨修塵發火的原因。
不過,周琳那個電話倒是陰差陽錯的幫了他的忙,墨子軒無理由早退,他藉着這一點,便可以連那些維護他的人一起打壓。
墨修塵能成爲了公司必不可少的領導人物,其凌厲手段是非同一般的。
“嗯,周琳和周明富是來了藥廠,他還不知道今天下午那幾人就到G市,想勸我購買那些藥材。”
前面是路口紅燈,溫然停下車,眸光掃過車載屏幕。
墨修塵哦了一聲,沒有問她結果,而是轉移了話題問:“然然,你現在外面嗎?”
他聽見了溫然這邊的汽車喇叭聲,又記得她說出來的時候,墨子軒還沒到的話,溫然打電話就是爲了這件事,他問起,當然不會隱瞞,如實地告訴他:“是的,我給你打電話之前,剛和程佳通過電話,她約我見一面,說有些事想跟我談。”
精明如墨修塵,立即就明白了,剛纔她打電話給他的原因,聲音低沉了一分:“程佳要見你?她說什麼事了嗎?”
哪怕程佳昨晚坦白了她的身份,墨修塵對她,還是不完全相信,更不願意溫然和她單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