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愷一大早的來送白一一。
昨晚兩人把話說開之後，他們雖然不是戀人，卻也能像朋友般友好相處了，不再像之前這段時間那樣在一起就氣氛僵滯。
白玉勤現在住的鄉下在鄰近一個城市，臨近年關，坐車各種擁擠，顧愷決定，把白一一送到家。
白一一想也不想，便拒絕他的提議，“不用，你把我送到車站就行了，我自己坐車回去，很方便的。”
“如果是平時，坐車也不是不行，但現在是春節，你這麼瘦，還不被擠沒了。”
顧愷狹長的眸子掃過白一一那纖瘦的身形，白一一頓時皺了眉，不悅地反駁：“你纔會被擠沒了呢？”
“到你家，需要幾個小時？”
顧愷輕笑一聲，提起她的行李，漫不經心地問。
“不知道，要是堵車的話，興許要一天的時間。”白一一挑了挑眉，故意嚇唬他，希望顧愷打消送她回家的念頭。
哪知，顧愷卻點點頭，“不錯，一天時間，那我就照着一天的時間開車好了。反正今天瞳瞳有我爸帶着。”
“……”
白一一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顧愷提着她的行李走到門口，又轉過頭，見她還站在原地發呆，他眯了眯眼，“你要是捨不得回去，就留下來過年好了。”
“誰捨不得了。”
白一一爲自己辯解，“我在想，有沒有什麼東西遺漏的。”
“你剛纔已經檢查過一遍了，不用擔心。”顧愷說完，轉身，走出客廳。
上了車，白一一關心地問：“然然和墨修塵走了沒有，要不你送他們去機場，我自己開車回去。”
她覺得，自己早該這樣想的，坐什麼車啊，開車回去不就行了嗎。
雖然開幾個小時有點累，但好過讓顧愷送她，多跑一趟呢。
“你還是算了吧，老實地坐着，想知道然然有沒有走，打個電話就行了。他們家司機一堆，用不着我去送，我要真去了，修塵反而會不歡迎我這電燈泡。”
“你別把人家墨修塵說得像個醋罈子似的，我覺得他沒那麼小氣。”
白一一低頭拉上安全帶。
顧愷發動車子上路，從鏡片裡看着白一一，“昨晚我問過然然，方芷薇是真的患了抑鬱症，然然差點因爲她取消行程。”
“爲什麼？”
白一一眸子詫異地看着顧愷。
話出口，她又想到什麼，“是不是，然然想陪着方芷薇接受治療。還是方芷薇其實是想讓你陪着。”
“你都猜對了。”
顧愷轉眸看她一眼，又轉過身，看着前方路況。
“方芷薇患了抑鬱症，是因爲你嗎？”白一一抿了抿脣，靜默片刻，才又輕聲問。
顧愷眉峰輕皺，“不知道，可能是因爲她父親離世，她悲傷所致的。”
“那然然去度假，你是不是要陪着方芷薇。”白一一覺得自己問這樣的話不合適，又淡淡一笑，“你陪着她也是應該的，也許你陪着她，她能好得快些。”
“你希望我去陪着她？”顧愷在前面轉了彎之後，減了車速，轉過頭，看着白一一。
他眸光太過深銳，白一一心下驀地一窒，她垂眸，避開他的視線，“你好好開車。”
“白一一，你不希望的吧？”
顧愷狹長的眸子眯起一抹銳利，盯着她看了幾秒，才轉過頭，勾起脣角。
他不相信，白一一能大方到這種程度，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去陪前女友。
除非，她對他已經不喜歡了。
“我不希望你去陪她。”白一一的聲音低低地響在封閉的車廂裡，顧愷聞言，眸底的情緒散去，一絲暖意浮現眼底。
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分。
“顧愷，昨晚你的話，沒有說完的吧？”白一一忽然轉移話題，清弘水眸定定地望着他嘴角那抹溫暖的弧度，看着這樣散發着暖意的他，她心裡也覺得溫暖。
顧愷眸子閃了閃，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白一一垂了眸，視線停落在他握着方向盤的大手上，他指節分明，白皙修長，是一雙很漂亮的手。
只是看着他一雙手，她竟然都覺得心裡開心，這種奇怪的感覺，讓白一一眉心輕蹙了下，前段時間，顧愷對她冷漠以待，她也刻意的壓抑着自己對他的感情。
甚至，想過忘了他。
可是，自從昨晚他說過那番話之後，她平靜的心湖，便被掀起了漣漪，再無寧靜。
“你昨晚說，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也希望我不要離開G市。”
顧愷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嘴角的弧度隱去，抿成一線。
“是的，你留在G市，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能隨時看見你，這樣，安心。”
顧愷沒有轉過頭看她，只是很坦然的承認，溢出薄脣的低沉嗓音滲着三分令人心疼的情緒。
白一一抿抿脣，忽然不再追問，而是幽幽地說：“方芷薇患了抑鬱症，雖然不是你的責任，但你心裡肯定也是有些歉意的。我們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你後悔了？”
顧愷眸色暗了暗，嗓音微啞。
“沒有。”
白一一嘴角彎了彎，脣邊泛起一抹淺笑，只是眉眼間有着淡淡地憂傷，“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後悔。只要你一天不娶，我就不離開G市。”
顧愷先是一怔，繼而滿意地勾起脣角，笑得溫暖而迷人，“白一一，你記着自己今天說過的話，以後不許再讓別的男人對你的任何不禮貌的行爲，也不許聽別的男人跟你告白而不打斷。”
“你……”
白一一驚愕地睜大眼。
難不成，那天晚上，張思銘的話他聽到了，這怎麼可能。
就算他看見方思銘抓着她的手，也不可能聽見方思銘那些話的啊。
顧愷忽然打轉方向盤，把車子停靠在根本不能停車的路邊，側了身，深深地看着她，“這裡不能停車，答應我剛纔說的。”
“你怎麼可能聽見張思銘說的那些話？”白一一茫然的眨着眼睛，不能停車還停，這個男人怎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