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因忽然發現氣氛變了。
在她轉頭看到靳少麟側頭望着顧子辰的時候。
儘管燈光是黑暗的,可這樣近的距離還是能讓她隱隱約約的看清楚。
他的手臂攬着辰辰的肩膀,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肩頭,他的表情那樣的柔軟。
柔軟的根本就不像那個權勢滔天,手腕冷硬的男人,反而是像個兒奴。
那種只要孩子柔柔一笑,甜甜的叫聲爸爸,就算是月亮他都會想盡辦法摘下來的男人。
又蠢又傻的傻爸爸。
偏偏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不冷漠,不高傲,不矜貴的靳少麟讓她移不開視線。
只要看着他,她的心就是滿,是甜,已經缺失了許久,許久的地方終於被填滿了。
她竟然感動動到想哭,甚至她都想要跟辰辰換換地方,讓他這麼擁着她,抱着她……
顧蘭因忽然一驚,在她意識到自己再想什麼的時候。
臉龐開始發燒。
不是羞澀的,是氣的。
她氣自己無用,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對她連聞言軟語都沒有,她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要面對着他,這些年她被生活磨礪出來的堅強、淡然根本毫無用處。
緊張,忐忑,不安,羨慕,甜蜜……
就跟十五六的小女生剛遇到自己心儀已久男神的一樣。
就算她不願意,也不想都改變不了一件——靳少麟在她心中佔據的位置如此之重。
顧蘭因再也躺不住了,“你陪着辰辰吧,我去再忙會兒工作。”
她稍稍的用力把顧子辰的手臂拉開,然後掀開被子下牀,她要離靳少麟這個男人遠遠的!
手臂被人從身後拉住,那巨大的力道阻擋了顧蘭因離開的腳步。
顧蘭因的身子僵住,她用力的拽了拽自己的手臂,可惜紋絲不動,天生的差距註定了男人的力氣根本就不是她可以輕易的撼動想。
“放手!”
“你要去哪裡?”
“不是說了嗎?去忙工作。”
“忙工作?”男人重複着,聲音平靜,“蘭因,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忙工作是最爛的藉口嗎?”
“是嗎?我不覺得,我感覺挺好的。”顧蘭因聳聳肩沒有打算她是找藉口,本來否認也沒有什麼用,“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我的意圖了,那還不趕緊鬆手讓我離開?”
只有離開靳少麟,離的他遠遠的她纔不會受到他的影響,必須的說又被靳少麟影響的那麼深,那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大手忍不住收緊,她話裡的排斥跟迫不及待讓靳少麟有些失控。
“蘭因,你就不能別鬧了嗎?”他的聲音壓抑。
他活了三十多年經歷過太多的狂風暴雨,那些他都不在乎,甚至讓他變了神色都做不到。
可顧蘭因能夠做到,這個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在他的心上留下太過濃重的痕跡。
一顰一笑都讓他像是被木偶一樣被牽動着。
每當她排斥他,抗拒他的,甚至是迫不及待要離開他的時候,他總覺得心臟的地方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攥住了一般的難受。
“鬧?”顧蘭因覺得有些好笑,她回頭看着他,“我犯得着跟你鬧嗎?要是沒有辰辰我們現在不過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罷了,我得多閒才能跟陌生人過不去啊。”
對,就是這樣子,這種漠然,甚至敵對的感覺才應該是他們之間的狀態。
她說的輕描淡寫,卻激怒了靳少麟,他低吼,“我跟你不是陌生人!”
他其實清楚顧蘭因就是專門激怒他的,可只要聽到從她小嘴裡吐出這樣的話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那是什麼?”顧蘭因轉頭望着他,“前妻前夫嗎?唔,也是這樣形容才更到位,只是有差別嗎?”
“見鬼的!”額角的青筋在跳,他再也忍不住了,手臂用力把她拽到在牀上,他狠狠地壓着她,俊美的臉龐扭曲着,顯得有些猙獰,“我不准你這麼說!我們也不是什麼前夫前妻!”
他的力道很大,手指扣在她的手臂,把她弄得很疼。
“那是什麼?”顧蘭因仰頭看着他,伸出手,撫摸着他的臉,用手指熟悉五官的曲線,跟男人暴怒相比,她異常的平靜,“做過愛做事情的男女?”
她輕笑一聲,只要想到林詩雅,想到她的婚姻,她努力用心經營的婚姻是敗給這個初戀的,她心裡就異常難受,憤怒的火焰在心裡燃燒着,幾乎把她已經少的可憐的理智燒成灰燼,語氣極盡嘲諷,“還是說你忽然發現自己又對我很有興趣了,想揹着你的女朋友……哦,或許已經是老婆了,試試跟前一任偷-情,玩玩暗的感覺?看來你對林詩雅也不過就那樣吧。”
“閉嘴!”靳少麟怒吼一聲,他的拳頭用力的砸在顧蘭因臉龐邊的牀上,厚重的牀墊發出沉悶的聲音。
靳少麟知道顧蘭因是故意的。
她在故意的刺激他。
可聽到她這麼貶低自己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動靜有些大了,顧子辰被吵到了,嘴巴里發出抗議的呢喃聲。
房間裡的兩個大人不自覺的保持沉默。
顧子辰轉過身很快就睡過去了。
房間裡靜默下來,旋即一聲長長地嘆息在黑暗中響起來。
“不是那樣的。”靳少麟忽然開口。
顧蘭因有些茫然,什麼不是那樣的,這沒頭沒尾的,她怎麼知道這男人再說什麼。
靳少麟把手臂小心的從顧子辰的身下抽出來,他翻身過去,擠在她跟辰辰中間,半壓着她,“我跟林詩雅不是你以爲的那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顧蘭因忍不住追問,她忽然發現心臟跳的很快。
不同於之前的緊張,而是興奮,不自覺的,嗅到了某種味道本能的反應。
“噓,先別問。”靳少麟把食指壓在她的脣瓣上,制止她開口,“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不是現在。”倒不是因爲席夜白還在蹦躂,他們之間的戰爭到了這個程度,席夜白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根本不可能再蹦躂出什麼花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