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能?
就算是錄口供期間不允許把小孩帶進去,那不是還有其他的警察嗎?
儘管警察局這個地方環境不怎麼樣,可足夠安全,她並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可她終究還是把孩子交給靳少麟。
她捨不得,捨不得讓辰辰待在這樣的地方。
警察局這個名詞或許在很多時候代表的是正義,但事實上進來這個地方大多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你可以先去忙,一會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去接辰辰就好了。”說完之後顧蘭因跟靳少麟錯身而過,走向等在一旁的丁明浩。
丁明浩是早就在警察局外面等候的,他看到顧蘭因結束了跟靳少麟的對話之後便大步朝着她迎過去,他伸出大手,“靳少夫人辛苦你了,這次請你回來真的是迫不得已。”
“丁警官客氣,你知道的我盼望你這個電話很久了,讓爸爸瞑目一直都是我最大的心願。”說話的時候顧蘭因握住丁明浩的大掌,他的手掌有些扎人,又很硬,掌心裡佈滿了常年摸槍留下來的薄繭了,頓了一下,她又說道,“你叫我顧蘭因或者顧小姐都可以,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好像就是那麼稱呼,至於靳少夫人應該是另有其人的。”
聞言丁明浩有些尷尬,他忍不住掃了一眼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靳少麟。
那位的神色儘管平淡,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是有些怵的,丁明浩不敢多言,只是說道,“靳……您裡面請。”
顧蘭因點點頭跟着丁明浩進了警察局。
剛走進去一個年輕的警察就過來彙報,“頭兒,審訊室已經準備好了。”
丁明浩點點頭,然後他十分歉意的對顧蘭因說道,“這次事關重大,所以我們談話的地點就訂在審訊室,還請您諒解。
”
顧蘭因並不在意,“沒關係。”
她的心其實火熱的,丁明浩越是鄭重就代表非同小可,爸爸墜樓的事情應該是真的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請坐。”
一位女警察送了一杯水進來,等到她出去之後丁明浩親自走過去把審訊室的房門關上,又再次的確認了審訊室裡的監視器是關着的。
丁明浩並沒有做回審訊桌的前面,而是依靠着牆壁,他望着顧蘭因直接開口說道,“我記得六年前顧言周先生墜樓身亡的時候你一直在強調他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他殺,我想請問你是怎麼那麼堅決的認定的,要知道當時我們警方動用了一切的手段,調查的結果也幾乎是定位成自殺的。”
“因爲爸爸絕對不會那麼做!爸爸是個熱愛生活,珍惜生命的人!”儘管事情已經過去六年了,可是提到那些顧蘭因的情緒還是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丁明浩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的神情很是平靜,“顧女士,我個人建議你應該再說一些具體的內容,或許在你看來稀鬆平常,可說不定就會成爲破案的關鍵。”
顧蘭因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一會才說道,“因爲那些遺物,不知道你還不記得當年你交給我的東西里有一個手鐲。”
丁明浩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
顧蘭因低聲說道,“那手鐲是羊脂白玉的,是明朝前期的東西我後來查過那是爸爸在一個拍賣會上以一千三百多萬的價格成交的,可謂是天價。或許這在一些收藏家的眼中是極其值得的事情,甚至在他們心中爲了珍愛的古董就算是傾家蕩產都無所謂。
可爸爸不是這樣的,他向來不喜歡那些東西,他總說所謂的古董不過只是破爛,那款玉鐲再美在爸爸眼中也不過是一塊好看一點的石頭。
他會破天荒的拍下手鐲是因爲我。”
顧蘭因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回憶往昔對於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
丁明浩認真的聽着,不時的提出疑問。
顧蘭因的手指緊緊的抓着襯衣的衣襬,“……所以,爸爸怎麼會自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丁明浩並沒有回答顧蘭因的問題,而是又道,“我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查顧言周先生的死因,我想請問你有沒有查到什麼?”
顧蘭因搖搖頭,“沒有,我記得你當時說話,在爸爸墜樓之前有個身形詭異,看不清男女的人在哪裡經過,我讓人順着這個方向調查了,一無所獲。”
丁明浩並不覺得意外,可還是難掩失望。
“那其他的,”
她擡起頭看着丁明浩,說道,“丁警官所謂的重大發現就是問我一些當年我回答過無數次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
“那是什麼?”顧蘭因緊緊地盯着丁明浩,眸光迫切,“到底是發現了什麼?所謂重大的進展又是什麼?”
丁明浩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眉頭皺着。
“我知道我的問題可能是令你爲難了,但是丁警官麻煩你稍微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只要想到爸爸死不瞑目我真的……真的是比死了還難受。”
顧蘭因的神情因爲剋制而顯得微微的有些猙獰,案件尚未偵破的時候警方一般都會選擇保密,並不會隨意透露案情的進展,可是顧蘭因的真忍不住了,她那一雙杏眸裡的悲痛幾乎都要盛不下了。
丁明浩看了有些不忍,他的語氣稍微舒緩了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麼,案子發生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偵破,的確是應該給家屬一個交待的。”
丁明浩猶豫了,到底還是告訴顧蘭因,他從桌子上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顧蘭因面前,“你可以先看看。”
顧蘭因拿過文件迫不及待的翻開,當她看到內容的時候愣住了。
打頭的一張是一個人的照片,不過顧蘭因並不認識,倒不是她沒有見過那個人,而是照片裡的壓根就是一具骸骨。
顧蘭因完全不明白,“丁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具骸骨跟我爸爸的案件有什麼關係嗎?”
丁明浩並沒有回答顧蘭因的問題,反而是開口說起這具骸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