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現在就要喝,現在就要喝。”顧蘭因的聲音高起來,“我現在就要喝,我現在就要喝!”
“蘭因……”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顧蘭因鬧騰着,又扭着身子去拿酒瓶。
靳少麟看着固執的顧蘭因只覺得很是頭疼,他沒有試圖再跟顧蘭因講道理,喝醉的人能講出什麼道理來,他只得是順着顧蘭因說,“你先在這裡老實的坐着,我去拿酒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顧蘭因聽到靳少麟這麼說這才笑了起來,她脆生生的應了一句,“好。”
靳少麟扶着顧蘭因讓她依靠在沙發上,然後去一旁的吧檯找酒。
他的動作很慢,找酒的過程磨磨蹭蹭的。
顧蘭因好幾次都忍不住催促,“好了嗎?”
“好了,馬上就來。”
如此過了一會之後靳少麟再也沒有聽到顧蘭因的聲音了。
顧蘭因已經依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靳少麟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把手中的紅酒放回原處,從吧檯出來。
他走到沙發旁,坐在顧蘭因的身邊,側頭看着顧蘭因。
顧蘭因的頭是歪着的,披散着的長髮遮住了她一般的面容。
靳少麟忍不住擡起手來輕輕地把她的髮絲撥到耳後,讓她那張清麗的臉龐露在他的面前。
儘管每一天他都會收到杜修讓人收集來顧蘭因的照片,可是照片畢竟只是照片,這樣近的距離才讓他發現這半個多月不見顧蘭因又瘦了,也憔悴了。
她眼瞼處連粉底都遮掩不住的烏青無聲的告訴靳少麟這一段時間來她過的並不好。
其實他也明白,這段時間他那麼做顧蘭因又怎麼會好。
明明是他自己保證過要對顧蘭因好,可是現在她難受的卻是他自己。
靳少麟的心裡有些難受,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擁顧蘭因入懷,緊緊地擁抱她。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在冒險了。
他的敵人隱藏的太深了,又對他超乎尋常的瞭解。
商場如戰場,雖說收集資料對付別人,吃掉對方的勢力壯大自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這次的對手並不是那麼簡單,他對他的瞭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甚至都不是一年兩年的。
這讓靳少麟心中警鈴大作,本能的警戒也升到最高。
接下來,他勢必要跟對方一再交鋒,勝負難料,以對方的性子派出多少人刺殺他,想要要他的命都是正常的。
他不在乎,也不害怕。
他雖然沒有必贏的把握,可也保證自己不會一敗塗地。
這裡面唯一的變數就是顧蘭因。
對他影響最大的也是顧蘭因。
他接受不了她會因爲他受到傷害,也接受不了她一直置身在危險之中。
那會讓他憂心,讓他失控。
在這種要跟敵人你死我活的時候,失控無疑是可怕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是硬氣心腸來。
一聲長長的嘆息響起,靳少麟終於是蜷縮起手指,把視線從顧蘭因身上移開。
他沒有繼續猶豫了,他從衣兜裡摸出手機來,他找出杜修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靳少麟立即開口吩咐,“備車,送少夫人回……”一號別館。
後面的四個字靳少麟並未說出來,他的電話被人搶走了。
是顧蘭因。
只見原本因爲喝了太多的酒昏睡過去的顧蘭因又醒了過去,她從他的手中搶走手機,然後慢條斯理的掛斷。
她雖然還滿身的酒氣,可是動作乾脆,雙眸清明,顯然並沒有喝醉。
顧蘭因察覺到靳少麟在望着她,她看回去,衝着靳少麟揚起一抹笑容。
“你裝醉?”
“沒有。”顧蘭因瑤瑤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說了好多次自己沒有醉,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
靳少麟點點頭,道,“那是我錯怪你了。”
“恩,你的確錯怪我了。”顧蘭因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着。
她覺得靳少麟怎麼也得好氣又好笑,畢竟是她故意裝醉誤導他的,再不然也得瞪她一眼纔對。
可是靳少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着。
顧蘭因的笑容有些勉強,“我是真的想喝醉來着,可是我想着已經很久沒有見你了,就算是幫不上忙,也總不能添麻煩吧,就少了兩口,我是不是很賢惠。”
“恩。”靳少麟應了一聲,他又頗爲冷淡的說道,“我讓張亞來先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顧蘭因望着靳少麟說,“我想陪着你。”
“蘭因,不要鬧,回去了早點休息。”
這樣冷,這樣淡的話如同寒冬臘月裡的冬風一樣凝注了顧蘭因脣邊的笑容。
她近乎是難以置信的望着靳少麟,她根本沒有辦法相信靳少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顆心直直的下降,一直墜入谷底。
顧蘭因那震驚的,受傷的眸光讓靳少麟也很難受。
他承受不住,他霍然起身,背對着顧蘭因,“你先收拾下,我去通知張亞。”
他的話音都未落下便舉步向外走。
“不!”
顧蘭因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朝着靳少麟撲過去,從背後用雙臂緊緊地環住他的勁腰,“我不走,我不要回去!”
“蘭因,你不要胡鬧了。”
“我沒有胡鬧!”顧蘭因大聲的反駁,“我沒有胡鬧!”尾音淒厲,有些拔高,然後又低了下來,“你知道我沒有胡鬧……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我想你了……”
靳少麟的心中一緊,他幾乎控制不住地要反身摟住顧蘭因,只是他到底是沒有了,身在高位這麼多年,他可以完美的掌控自己的情緒,他故意冷淡,“恩,我知道了,你已經說不過不止一次了。早點回去,我現在還要去忙工作。”
冰冷無情的話語如同一把錘子一般重重地砸在顧蘭因的心臟上,她原本以爲之前靳少麟的冷淡就已經是極致了,現在才明白之前你並不算什麼。
那些又怎麼比的上她當面聽到的冷漠言語更讓她心痛的呢。
語言,尤其是心愛人的語言從來都是這個世界最能傷人的利器。
她瑟縮了一下,環着男人腰部的手臂幾乎沒有辦法用上更多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