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惑,本市最大的娛樂中心,冷昧推開了一號包廂的大門,凌昊晨坐在最中央的酒紅色皮沙發上,忙朝他揮手,“昧,這兒!”
包廂內燈紅酒綠,年輕的男女放肆地盪漾着,冷昧皺了皺眉從一堆圍過來的女人中穿過,坐在了凌昊晨身邊,凌昊晨挑着細長的媚眼瞅着他,“乖乖,奇怪得很!”
冷昧不喜噪雜糜爛的夜店,若非凌昊晨逼着他就範,或者有推不掉的應酬,他很少踏入這裡,他覺得自己已經夠暗了,再陷入這種充滿了社會陰暗面的地方,會喘不過氣來。
他端起新倒的紅酒,放心的一口飲盡,他了解凌昊晨,除了毒品他什麼都敢玩,什麼都玩,所以他給的酒還是能喝的,“奇怪什麼?”
“這麼爽快就答應我了,而且以這麼快的速度到達,我還能不奇怪嗎?”以前那一回不是求爹爹告奶奶的把他給求過來的,他剛剛接到回覆,還以爲花年這小子敢耍他呢!
冷昧挑眉,“不歡迎?”
“你這種求都求不來的大人物賞臉我的地盤,我還不歡迎,我腦袋可沒被胸擠!”凌昊晨揚揚手,示意正在包廂圓臺上扭動腰身的美女過來,“來,這是冷少,陪冷少喝一杯!”
美女穿着低領緊身衣,一條銀黑的短裙只勉強蓋住大腿根部,她描畫着最妖媚的眼線,一彎腰露出胸前漂亮誘人的事業線,她幾乎是半跪着舉起紅酒杯,“冷少,我敬你!”
想必這是凌昊晨今晚的女人,冷昧將手中的酒杯一揚,並未與她的酒杯接觸便一口飲盡了,凌昊晨知道,他嫌她髒,這個彪悍的男人唯一的缺點就是精神潔癖!
“嘿,”他推了推冷昧,指着點歌臺上正在點歌的女人,笑道:“這個算是最清純的,還是個雛,今晚送你玩玩?”
“我對你手上的女人,從來不感興趣!”冷昧看都沒看過去,只熱衷手中的紅酒,“76年的吧,味道不錯!”
“那美女可不是我手上的,九零後夠嫩夠新鮮,據說是陳家幺子的表妹!”凌昊晨捅了捅他,“身段臉蛋都好,可惜是個雛,你知道我向來最愛有經驗的慾女,所以這個讓給你,算是幾天不見的禮物!”
他半掩住嘴巴,湊近冷昧耳邊低語道:“你都即將正式奔三了,該是時候破*處了,這是外人不知道,若是被人知道堂堂冷氏財團的當家三十歲還是個雛,這後果……嘖嘖嘖!”
凌昊晨不知道做了他多少思想工作,可這男人就是一根筋不通,送上牀的女人都給退回來,或者讓人家美女裸着身體在走廊上站着,可別提有多狠了!
他還是不死心,扳着他的肩膀逼他看看那女孩,沒準他會喜歡也不一定,誰知他按了按他的肩膀,說了句讓凌昊晨僵化到了極點的話。
凌昊晨做夢都沒想到他耳朵聽到的這句話,居然是真的!
他控制不住地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麼?”
大得讓全場都停了下來,齊刷刷看着這邊,賽過千瓦日光燈的注目禮下,冷昧卻似沒事人一樣微微笑着。
他狀似有些自豪的湊在凌昊晨耳邊,低聲而清晰重複道:“忘了告訴你,我結婚了!”
“天啦!”凌昊晨腿一直,倒在了沙發上。
音樂聲的噪雜下,除了凌昊晨其他人都沒聽見冷少在凌少耳邊說了句什麼,竟然讓一向一副吊兒郎當樣的凌少爆出這麼複雜的嚎叫。
“跟誰啊?”知道他外婆逼得緊,以爲他頂多找個人做做戲,沒想到這傢伙玩真的,可他思來想去就是找不到人選,雙目無限瞪大,“難道跟你假妹冷歡?”
“別胡說!”飲完最後一杯酒,冷昧覺得呆在這也沒意思,便起身道:“有機會帶你見見,我先走了!”
也不顧凌昊晨一肚子的話想問,在衆女人戀戀不捨又不敢輕易靠近的目光中離開了色惑。
夜深人靜,唐蘇躺在牀上撥弄着手機,她打開許久不曾登錄的微信,聊天記錄裡全是以前的信息,肉麻的打趣甜蜜的互動像真的一樣,在以前她以爲這些就是真的,現在才知道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
也許,在更早的時候,莫鬆天這個人就不屬於自己了!
刪除所有記錄後,剛要將他拉入黑名單,一條信息提示跳了出來,“你在嗎?還好嗎?”
虛情假意的關心,在這種時候出現,不覺得太噁心了點嗎?她徹底刪除的手沒做絲毫停留,然後打開朋友圈,將之前的所有狀態說說全部刪除,一切清零。
做完這些她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雙目無神地倒在牀上,不恰當的時候,最不想記起的一幕出現。
是最狗血的劇情,最是傷人至深,她籌錢爲他租下的畫室裡,兩具白花花的肉體交纏在一起,發出最噁心淫穢的聲音,她看到的第一眼是想吐!
隨後是好笑,她竟一點都不知情,這樣傻乎乎的矇在鼓裡,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是什麼時候被這樣刻意玩弄的!
而他的解釋讓她笑出了聲,他竟然是無辜的說:“唐蘇,我是喜歡你的,可是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她是吳氏海鮮的獨生女,跟唐氏百貨不一樣,他家生意興隆,無須擔憂資金風險,可以支持我的設計事業,實現我全部的夢想!”
“而且他爸媽很支持我們在一起,不像你爸媽好像永遠接受不了我一樣,我真的覺得壓力很大!你知道我的,從小機遇就不幸,你也知道我有多渴望成功,可我一個草根想要取得成功,真的需要一個好的跳板!”
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發出最噁心的旋律,唐蘇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是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她想記清楚這段他最內心深處的剖析,讓她銘記他的無恥!
晃動了下手機,她突然想聽一遍,還未打開播放器,一個電話擠了進來,沉悶到了極點的心情,在看到囂張的號碼時,竟不自覺的在心底深處鬆了口氣。
“喂,還沒睡嗎?”她率先開了口,是迫不及待想打破整個屋子要壓抑死人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