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位?
冷昧眸色黑沉,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想離婚?”
唐蘇失笑,“不是我想!”
“最好不是你想,否則你也是休想!”他霸氣凜然的瞪着她,“你招惹了我,我不放手的時候,你妄想離開我!”
“早知如此,我應該砸一輛便宜點的車!”
“現在才後悔,來不及了!”看着她懊惱的樣子,冷昧心情竟又愉悅了些,他有時候也在想,他是不是被這個女人給逼瘋了?
在他懷裡僵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其他威脅性的動作,半夜三更的睡眠正好,她偷偷放鬆身體,打算再睡一覺。
腰上的手突然一收,她嚇得一下子睜開眼睛,警惕瞪着他,那種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的神色,讓人有些心疼,冷昧皺着眉撫了撫她的臉,“睡吧!”
看他帶着溫柔的動作,唐蘇腦袋突然不靈光了,“停戰了?”
他眉心擰起,“你把我們之間,看成了戰爭?”
他似乎又不悅了,唐蘇當即搖頭,“太困了,不小心就說錯了話,可以睡覺了嗎?明天還要出海,我怕狀態不好,掃了冷歡的興呢!”
“睡!”他一按她的腦袋,將她緊緊護在懷裡,用一種保護的姿勢,唐蘇有些恍惚,她可以這樣以爲嗎?
夢裡,老有人在捏她的臉,睡得正香最討厭被人騷擾,她怒火一旺,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把她都給嚇醒了。
她惶恐的瞪大眼睛,怎麼夢裡打人,現實中可以聽到聲音的?
身邊,冷昧一張帥氣的臉垮着,眼睛沉得可以溢出墨來,眸底似乎還有火焰在跳躍,她狐疑的看着他右邊微紅些的臉,“怎麼了?”
莫不是那一巴掌……
“你還敢問?”他咬牙切齒的可以一口吞下她。
一早醒來,她乖巧的窩在懷裡,小嘴可愛的嘟着,放鬆下來的小臉沒有了那股子冷淡之色,格外惹人憐愛,他心情正好的逗弄着她,想看看她醒來時的嬌憨模樣,誰知道她突然一巴掌甩過來,身手如他,在沉迷之時,也避閃不及,生生捱了她一巴掌。
唐蘇怯怯的蠕動了下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冷大少爺估計這一輩子都沒捱過巴掌吧?
“起牀氣越來越重了,誰慣的你?”她還敢看他,還是用那種憐憫的眼神,冷昧真覺得可以把她生吞了!
她無意識的回了一句,“還不是你慣的!”
語氣裡那一點點的小得意,都被冷昧逮了個正着,他掐了掐她的小臉,“你很得意?”
“不敢!”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現在她學聰明瞭,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再不起牀,冷歡該等急了!”
又在拿冷歡當擋箭牌了!
冷昧哼了一聲,卻沒有動彈,還自顧自的摟着她,貪婪的埋在她發間嗅了嗅她的味道,下一次這麼親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也許是留戀不捨的情緒也感染人吧,唐蘇沒有想要推開他,反而不自覺的往他懷裡靠了靠,管他今後會有什麼,之前有什麼,現在且抱一抱吧。
“咦,唐小姐,還沒起牀呢?”小護士推開門,看着牀上隆起的被子,沒做多想。
好不容易靜一靜,又被人給打擾了,冷昧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吵什麼吵!”心情態度,都是慾求不滿所致的超級不爽!
小護士拿着托盤來送早餐,被這突然的一吼,嚇得連連退了幾步,身體撞在了門上,才停下來,托盤裡的豆漿已經狼狽的倒了,她小臉煞白,聲音都在抖,“我,我……”
唐蘇拉了拉冷昧,“你嚇着她了!”又衝小護士笑了笑,“沒事,他就是聲音大點,不兇的!”
纔怪!
小護士緩了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她奇怪看着冷昧,“冷少,您不是每天都會在唐小姐醒來之前離開的嗎?”
每天?
唐蘇詫異看了冷昧一眼,他每天都會過來陪她嗎?然後在她醒來之前離開,所以要不是昨晚半夜醒來,她也會像之前的每天一樣,不會發現他在。
“叫她冷太太!”冷昧臉色不好,語氣更差。
小護士被嚇得一顫,忙改口道:“是,冷太太!”
唐蘇失笑,他糾結這個做什麼?
他已開始趕人,“還不出去!”
“哦,好好好,我馬上走,那個早餐……”小護士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拿走!”他吼了一聲,嚇得小護士落荒而逃。
看着搖搖晃晃關上的門,唐蘇嘆了口氣,“你嚇人家做什麼?”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被摧殘得心臟強大的。
“起牀!”他兇巴巴的甩下一句話,三下五除二整理好自己,隨意撥弄了下頭髮,就跟個衣冠禽獸一樣了。
唐蘇感慨一句,禽獸果然是禽獸,喜怒哀樂都跟人區別大了!
因爲要出海,她穿了身休閒衣服,修身的牛仔褲配着一件蝙蝠袖t恤衫,粉色的帆布鞋簡單大方,一頭長髮隨意的披散下來,烈烈海風吹過來,衣衫飄動青春洋溢。
花越站在她旁邊,“看,爺和冷歡小姐過來了!”
一輛黑色的房車停在海灘外,冷昧率先下車,他一身淺藍色襯衫搭配白色休閒西褲,藍天和白雲的顏色,襯得他更爲青春,又不失穩重,他很紳士的繞到另一邊,爲冷歡拉開車門。
她輕盈的從車裡鑽出來,笑意盈盈的站在冷昧身邊,同色系的淺藍沙灘裙,長長的裙襬被海風揚起,如仙女般的飄逸,酒紅色的長髮披下來,戴着精緻的遮陽帽搭配恰到好處。
怎麼看,兩人都那麼和諧,金童玉女的般配,三人站在一起,唐蘇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一對上流社會的情侶,打扮和諧的來參加高級遊艇派對,在海灘偶遇了一個衣着樸素的平民灰姑娘,然後三人同遊,這就是這個故事!
遊艇上,冷歡上下瞄了瞄唐蘇,失笑,“哥,你都沒給她零花錢嗎?你看她穿成這樣,好歹是遊艇出遊吧,至於這麼休閒嗎?”
早在下車的時候,就看見了她,一身乾淨純碎的打扮,不是沒見過盛裝的她,濃妝淡抹總相宜的女人,穿什麼,他從來沒在意過,就喜歡這樣隨意不做作的她。
“這樣不是更好嗎?襯得你跟朵花似的!”冷昧隨口一笑。
冷歡不樂意了,“我這朵花,還需要人的襯托嗎?”
“嗯,不需要!”冷昧寵溺笑了下,比明媚的陽光還要奪目。
那相配和諧的場面,看着好像有點扎眼,唐蘇突然間生出一種想要破壞的心情來,她走過去,朝冷昧攤開了手掌,“你也聽到了,你妹都說你沒給我零花錢!”
伸手,意思就是給錢,趕緊的!
海風吹過,她伸出來的手,顫都沒顫一下,直接而乾脆。
冷歡很輕蔑的挑了挑眉毛,發出一聲嗤笑,“呵,哥,她討錢了!”
臉色鐵青難看的男人,眸色更是不悅,他盯着她攤開的手掌,那目光彷彿能將她的手心刺穿,“你憑什麼問我要錢?”
“冷少不會那麼小氣吧?就算是帶在身邊的小情人,都該有零花錢纔對,況且我是你老婆耶!”她從來沒問過他要錢,今天這麼說,純粹是賭氣而已。
不過,她也真的需要一筆錢,沒有工作就沒有工資,荷包空空如也,總不能回家問爸媽要吧?
他森冷一笑,“想拿着我的錢去貼小白臉?”
唐蘇怔了怔,她沒想到在冷歡面前,他能說出這種話來,她手指動了動收了回來,“不給拉倒,何苦爲自己的小氣找這種臺階下,低級趣味!”
冷歡目光一動,有些怒氣的看着唐蘇,還沒有人敢這麼說她哥,就算是被寵的她,都從來沒說過哥一句不是。
她百無聊賴的轉身,裝作漫不經心來掩藏那千瘡百孔的心,她真是笨,何苦來自討苦吃,看不慣也好,看得慣也好,該躲多遠躲多遠,還怕冷歡弄不死她嗎?
“站住!”冷昧突地一喝,“你要多少?”
她轉過身,詫異的看着他,挑了挑眉,“不怕我倒貼小白臉?”
他眉頭一皺,真是討厭極了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知道錢這個事,一般情況下她絕不會開口,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心裡有數,“要多少?”
她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
“花越,給她二十萬!”
她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二十萬!”
“你還想要兩百萬?你也太貪心了吧!”冷歡憤憤然冷笑道。
“給她!”冷昧一哼,倒要看看,她想幹嘛!
“哥,那怎麼可以,我都沒要過兩百萬的零花錢耶!”冷歡嘟着嘴,不悅的跺腳。
“急什麼?我又沒說要兩百萬!”唐蘇好笑,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零花錢而已,動不動就是十萬計的。
“那你要多少?”冷昧的耐心,快被這女人給磨光了。
伸出的兩根手指晃了晃,她笑得燦爛奪目,“兩萬,雖然這個月我都沒去上班,但也該算是工傷帶薪休假吧?所以,我的薪水是不是該打到我卡里了?”
冷昧眉一擰,她的薪水沒計入公司,不歸財政那塊管,是他私下派人打給她了,他若不打,她的工資便停了,他冷笑一聲,“就這點出息!”
“嗯,你知道的!”她沒有否認,工作是他逼着去的,工資也是他說好要開的,她拿錢心安理得,若是真拿的是他的錢,她不要!
而她那點小九九,冷昧一清二楚,臉色只會更加難看,他冷冷瞥了花越一眼,“給她錢!”
“不要現金,打我卡里,來來來,我告訴你賬號!”唐蘇興高采烈的過去,有了這兩萬塊,隨時想回s市都不成問題了。
她越是高興,冷昧就越是不爽,眸子都快噴出火來了,冷歡不解的看着他,要錢少哥哥還不開心些嗎?他對唐蘇,好像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差。
若真是這樣,唐蘇越早消失越好!
午餐,是冷歡愛吃的法式西餐,不習慣吃那些怪物的唐蘇,一點都沒吃飽,遊艇上的零食全是意大利蛋糕,都不合胃口,她乾脆一個人坐在甲板上曬太陽。
浩瀚大海,偶爾能碰見一兩艘出遊的奢華遊艇,那時候唐蘇就在想,會不會碰見皇甫尊?
當看見對面那艘遊艇最高層的甲板上,皇甫尊邪魅而笑的時候,她還以爲是她想多了眼花,直到他朝她招手,“hi,honey!”
她揚脣一笑,陰霾的心情因爲他花枝招展的打招呼方式而清掃乾淨,她底氣不足,聲音也不夠洪亮,隔着一片海呢,她就算大聲喊,皇甫尊也未必能夠聽清楚,所以,她只是靜靜的笑,揚手揮了揮。
在甲板另一端爲冷歡拍照的男人,收起了相機,冷冷盯着她滿臉燦爛的笑容,回首將視線釘在已經靠得很近的另一艘遊艇,那遊艇已經轉向,顯然是想跟他們並行了。
最刺眼的就是甲板上那張小白臉,笑得跟個娘們似的!
冷歡擺了半天的造型,也沒見冷昧繼續給她拍,她悻悻然走過去,不悅道:“哥,我姿勢都擺累了!”
“累了就待會再拍吧!”他甚至沒有看她,目光一直盯着唐蘇,將相機往冷歡手裡一塞,他徑直走了過去,一把將唐蘇擁在懷中。
唐蘇莫名其妙瞪着衝過來就抱着他的男人,推了推他,“幹嘛?”
“是你在幹嘛!”他幾乎是在對着她吼。
她更覺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他又發什麼瘋?他拍照,去拍啊,好好拍啊,讓冷歡對着鏡頭搔首弄姿好了,她看得出來,那完全是在對他放電!
皇甫尊隔海相望,嘴角露出諷刺的笑來,冷昧還罵他小白臉,自己幼稚得可笑,用這種方式來向他挑釁嗎?
也不看看,前一秒鐘,他在做什麼?拿着個相機狂拍對他連連放電的妹妹,把自己老婆孤零零扔在甲板上,若不是再看不下去了,他還不想出聲呢!
遊艇靠得近了,在海上的速度都慢了下來,皇甫尊雙手隨意搭在圍欄上,衝他們笑道:“好巧哦!”
唐蘇回以一笑,冷昧臉色難看,是巧合,還是刻意?別把他也當成那種傻啦吧唧的小女生!
“不介意,邀請我上去一敘吧?”他笑得花枝招展。
冷昧眼眯了眯,“你說呢?”明顯是不歡迎的意思,就看他有沒有自知之明。
皇甫尊一向沒有,他樂顛顛一笑,“既然冷少誠心相邀,我就過去一敘吧!”
唐蘇噗的一聲,笑開了花,要比厚臉皮耍無賴,皇甫尊堪稱鼻祖。
冷昧狠狠瞪了她一眼,她還是收斂不住笑意,扣在她肩膀上的手一收,他冷道:“不準笑!”
“就你霸道!”笑都不讓。
他冷哼,“知道就好!”
說話間,皇甫尊已經一步就從那艘遊艇跨到了這艘遊艇,超過三米以上的距離,竟然被他一步就跳了過來,他穩穩落在甲板上,還不忘擺了個帥氣的造型,桃花眼一眨,“honey,我來了!”
唐蘇驚訝的看着他,還沒說話,被冷昧搶了,他冷冷一哼,“怎麼沒把腿給摔斷呢?”
兩艘遊艇相距這麼遠,若不是藉着高低不同,他又站在延伸點跳的,不跳進海里也得把腿給摔斷了,這點能耐耍什麼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