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黑暗的夜,往往會有最燦爛的黎明。
紅日出現在海平線,海天一色的美景叫人終身難忘,唐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生死不離的夜,這個充滿希望的黎明。
她緊緊擁着嘴脣煞白,整個人毫無血色的皇甫尊,淚如雨下,“快看,天亮了,有人來了!”
可他聽不見了,在更早之前,他已經陷入了深昏迷,要不是心還在緩慢細弱的跳動,她真的以爲他已經死了!
快艇停在他們周邊,那些男人焦急萬分的衝下來,小心的接過皇甫尊,用毛巾將他包裹好放上快艇,皇甫尊從懷中脫離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才慢慢回到腦海,她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眼前又是可怕的黑暗,她慌亂不已,雙手在黑暗中亂抓,恐懼大叫,“皇甫尊,皇甫尊,你在哪?在哪呢?”
突然,一雙手攥住她,那雙手很大,手指修長有力,掌心的溫度慢慢透過她的肌膚,有種熟悉的味道,她本能的反手一抓,激動喊道:“皇甫尊!”
啪嗒一聲,屋內壁燈打開,昏黃並不刺眼,她還是受不了,立馬眯起眼睛,過了很久纔敢慢慢睜開,第一時間去看手中拽着的人,而眼前的男人着實讓她愣了一下。
冷昧!
他手腕被她抓着,手指蜷縮起來,捏起了拳頭,臉色黑沉似鐵,深邃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她,似要將她看穿,涼薄的嘴脣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巨大的不悅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透出來,偏偏他的神色又內斂,深沉得更叫人害怕,唐蘇自知當着自己丈夫的面,在夢裡喊出其他男人的名字的確不太好,但她現在內心只想着皇甫尊怎麼樣了。
她奇怪看了冷昧一眼,聲音有點沒底氣,“你怎麼會在這?”
“怎麼?不想我來?”
一聽說她深夜未歸,他就再也按耐不住了,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查到她的蹤跡竟然是在醫院急診室,他匆匆趕來,看見的是一臉蒼白的人。
本來想着,兩人的事姑且等她身體養好再說,誰知這個女人連夢裡想着的都是其他的男人,從莫鬆天到皇甫尊,圍在她身邊的男人一個比一個難纏,她是有多會勾搭人!
他語氣不善,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慢慢鬆開抓着他手腕的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應該是醫院,現在該是深夜,爲了方便她睡眠,所以關了燈。
那麼,皇甫尊呢?
現在當着冷昧的面問出來,天知道他會有多發飆,唐蘇忍了忍,眼睛朝窗外張望着,試圖能發現點什麼,“我睡了多久?”
“一天而已!”他冷諷,分明是在介意她睡得太久。
詢問了皇甫尊的人,才知道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所幸她毫髮無損,要不然他會在皇甫尊身上再補兩槍!
“那……”她忍了又忍,還是沒辦法忍住,“皇甫尊呢?”
從在夢裡就在喊他的名字,一醒來詢問得又是另一個男人,她怎麼就不問問,這一整天他守她守了多久,分開的這些日子,他都做了些什麼?
冷昧涵養再好,也耐不住這種抓狂的嫉妒折磨,他森冷一笑,“還真關心他!你怎麼沒跟他一起死在海上呢?”
“他死了?”唐蘇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轉念一想,否定道:“這不可能,他明明還有呼吸和心跳的,我等他得救,我才昏過去的,他不會死的!”
“還真是情深意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殺了他!”火爆的怒火剋制不住,冷昧額上的青筋暴起,他伸手抓住唐蘇的衣領,將她拉了過來。
看着他這個樣子,唐蘇哭笑不得,不是讓她滾了麼?不是壓根就不在乎她嗎?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苦苦拉扯起嘴角,“冷昧,你在吃醋!”
“你想得美,我會爲你這種朝三暮四,爲了錢財出賣自己的人吃醋嗎?你做夢!”他拉住她,惡狠狠的瞪視着,“但是我告訴你,只要你還是我法律上的老婆,我就要霸佔你一日,你休想勾搭其他的男人!”
她在他眼裡已經是那麼不堪了嗎?難道,之前他說喜歡她的純粹,他都忘了嗎?唐蘇眼睛一眨,淚水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他不知道,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支撐她活下去的力量竟然來自於他,她每每暈過去,夢裡出現的臉都是他,她多麼希望他能突然出現,像男主角一樣救她於危難之中。
可他一次都沒有出現,讓她一次次的期盼落空,最後冷成了冰渣子。
她死裡逃生,身體虛弱到了極點的時候,他對她卻是惡言相向,那些溫柔寵溺都是假的嗎?都那麼不堪一擊嗎?
他有沒有爲她想過,她爲什麼偷偷吃避孕藥,他有沒有告訴過她,他跟冷歡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沒有,他有的只是誤解!
看着她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而她又倔強的咬住嘴角,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冷昧一直提在喉嚨口的心揪痛,好不容易把她盼醒,他本不想說這些,是她一直惹怒他,讓他喪失了理智,她活該!
心裡這樣想着,手還是鬆開了她,任她無力的倒在牀上,他默默坐在一旁,鐵青的臉側到一邊。
唐蘇昏迷了一天,加上在海上也許久沒有喝水了,喉嚨乾渴得有些刺痛,她扭頭看着桌上的水,咬牙撐着身體坐起來,想下牀喝水,被冷昧一把抓住,“纔剛醒就迫不及待要去私會情人了,你當我死了嗎?”
她無力搖頭,“我只是想喝水而已!”
聞言,冷昧神色一僵,還是霸道將她推倒在牀上,用力把被子甩在她身上強行蓋好,沉默着轉身倒了杯水來,試了試溫度才遞到她嘴邊。
唐蘇愣住,這又是做什麼?
“喝!”見她不動,他不悅厲喝。
她無聲苦笑,就着他的手低頭喝水,從沒有覺得普通的白開水這麼好喝,不一會兒功夫,她已經喝完一整杯,咂了咂嘴巴,她無辜擡頭,“我還要!”
她真的很渴!
冷昧冷着臉瞪她,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他眉毛一鬆,眼神中的凌厲少了一些,轉身又給她倒了一杯,仍舊遞到了她嘴邊。
唐蘇彆扭,伸手去接杯子,他冷聲諷刺道:“不敢喝?”
她無語,他愛怎樣就怎樣,她喝她的水,她低頭貪婪的喝着水,病房門被人推開,花越進來欲言又止。
冷昧皺眉冷喝道:“有話就說!”
“爺,皇甫尊醒了,一醒來就在找少奶奶……呃,唐蘇!”爺說過,不準叫她少奶奶,他不敢再犯。
花越口中的稱謂明顯改變,顯然是某人無聊的男人吩咐的,她現在無心計較這個,只是關切問道:“他醒了嗎?沒什麼大礙了吧?”
她不知道冷昧是怎麼找到她的,又是怎麼從皇甫尊那兒把自己帶過來的,現在看來,這一切皇甫尊並不知情,只怕醒來後纔會聽說,那麼他就會知道,她是冷昧的老婆。
她沒有刻意要隱瞞他,但也沒有坦白這件事,幾次想要說出來,都被他打斷了,她還是把這個過錯歸爲自己,也算是一種欺騙吧!
所以,她急着想看看他如何了,也想跟他說清楚,免得這個亂局越來越混亂。
“既然你們彼此都這麼關心彼此,那就讓皇甫尊過來,只要他有這個能力!”被槍擊成重傷,又失血過多,這麼快醒來,還真是出乎意料!
“他怎麼了?”聽冷昧的口氣,他傷得好像很重。
冷昧最看不得她這幅緊張的模樣,冰冷笑道:“急什麼,這不是成全你了麼?”他重重將杯子摔在地上,這種女人他還好心喂什麼水,渴死她省得心煩。
花越見氣氛不對,他識相的退了出來,依照爺的吩咐過去通知。
唐蘇被那巨大的聲響嚇得脖子縮了縮,她無力跟他多計較,懶洋洋靠在牀頭閉目養神。
冷昧森冷一笑,邁開腿優雅的坐在沙發上,整張臉暗沉似魔鬼,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傻乎乎倒貼上去的男人,到底有多在意她!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花越剛離開不久,皇甫尊就被特護小姐推着過來的,顯然是以最快的速度過來的,神色間有明顯的焦急關切,與唐蘇臉上出現的相互呼應,刺得他幾乎發狂。
短短几日功夫,她竟與人經歷了生死,兩人同生共死的情誼,無論是否夾雜了男女之情,都讓他嫉妒!
他騰然起身,站在唐蘇牀邊,用行動宣示她的所有。
他一進來,唐蘇就睜開了眼睛,輪椅上他臉色灰白,冰藍色的眼眸卻顯得很精神,他穿着寬大的病號服,也難以掩飾他的帥氣,他的手掌上纏着紗布,安分的擱在腿上,急切的看着她。
唐蘇一笑,“我沒事了,你怎麼樣?”
“死不了!”他狂傲一笑,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來問題不大。
打量完唐蘇,皇甫尊微微側頭,看向冷昧,兩人目光在空中一撞,於無聲間火花四濺,他率先勾起了邪肆的笑容,諷刺道:“你來得還真是及時!”
在她危難的時候不來,她一得救他就來了,還真是跟警匪片裡的警察一樣了!
“那當然,我從不會無能得讓我的女人在我身邊陷入危險,在她受傷之後,定然第一個守護在身邊,誰讓她是我的呢!”他傲,冷昧比他更傲,他毒舌諷刺,冷昧比他更毒舌。
一句話將皇甫尊打擊得體無完膚,又得意洋洋的霸道佔有着唐蘇,讓他們二人涇渭分明,割除他們之間任何的糾葛關係,他還溫柔的坐在牀邊,將唐蘇攬在懷中。
皇甫尊冰藍色的眼眸一沉,眸底藍色的光澤一點點破碎,他微眯了眼睛,微笑轉頭看向唐蘇,柔聲道:“昨晚,多虧了有你,沒有你不顧一切的救我,我可能早就死了!”
這話,拉仇恨指數堪稱第一。
唐蘇絕望的閉上眼睛,她就不該讓這兩個男人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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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昧握住她肩膀的手在憤怒的收緊,她被勒得骨頭生疼,她苦澀一笑,“換做是誰,都會那樣做的!”
她現在只能先安撫好冷昧,別讓這個可怕的男人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皇甫尊那邊,她改天再做解釋,反正知道他安然無恙了就好!
皇甫尊自戀的搖搖頭,“我知道的,你不會對每個人都那樣!”
咔嚓,骨節一聲脆響,冷昧的手指弓成弦,力道似開弓的箭,唐蘇被捏得差點尖叫,肩膀悶悶的疼,她臉上還不能表露出來,只能暗地裡朝皇甫尊使眼色,讓他先走,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皇甫尊卻對她視若無睹,挑釁般的看向冷昧,冷昧毫不畏懼,挑眉一笑,“尊少可能不瞭解她,她向來善良有愛心,什麼小貓小狗的,能救的就救,能幫的就幫!”
他暗諷他是小貓小狗,皇甫尊目光一沉,臉上卻帶着溫柔的笑意,“她善良自然不用你說,我懂的,昨晚我們……”他話頭一頓,用一聲意味深長的笑結束。
冷昧鐵青的臉開始變色,深邃的眸怒氣外露,唐蘇忙拉住他緊握的拳頭,笑道:“那個,我有點餓了!”
冷昧垂頭,盯着唐蘇,臉上是溫柔的笑,眼底卻是冰冷的刀,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我馬上吩咐人上最好的飯菜過來,要好好把你餵飽一點,將來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唐蘇回以一笑,眉頭卻皺得深深的,她都不敢去看皇甫尊的臉色。
冷昧還嫌不夠,側頭看了看繃着臉僵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諷刺道:“大晚上的,尊少又行動不便,還是回病房好好養傷吧,我的女人自然有我照顧,你大可收好你的關心!”
他語氣很重,每一個音節都重重落下,警告意味很濃,換做是別人聽見這森冷的聲音,早就嚇得連連點頭稱是了,可皇甫尊怕過誰?
他高傲一笑,溫柔寵溺的看向唐蘇,“也好,寶貝兒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過來給你送早餐!”
在冷昧狂怒着去堵他之前,他靈活的將電動輪椅轉了個圈,提前出了病房門,悠然遠去。
滿腔憤怒無處發泄的冷昧狠狠一拳砸在了門上,哐噹噹的聲音在長長的走道上回蕩,皇甫尊狂妄的大笑,冷昧,搶女人的功夫,你還不如我!
見禍害遠去,另一個妖孽大怒,唐蘇只覺頭暈得受不了,她拉起被子將自己一蓋,強迫自己睡去,快點睡着。
她還沒睡着,被子就被人掀開了,冷昧鐵青的臉赫然擺在她眼前,她睜着眼睛看着他,心底忐忑不安,他又要說什麼難聽的話了嗎?
皇甫尊這麼做,實在是太挑戰他的底線了,他沒有做出變態的事,已經是萬幸,真怕兩個人就在這病房裡打起來,真是幼稚死了!
她心亂如麻,緊張兮兮的看着他,等待着暴風雨來臨,誰知道他突然來了一句,“不是餓了嗎?”
“那個,那個……”她受寵若驚,半天回不過神來,“我又不餓了!”還是不麻煩他了,她不敢啊!
“你愛吃不吃!”他沒好氣的一哼,將被子給她蓋上。
過了沒一會兒,病房裡飄起了一股誘人的香味,有蝦蟹粥、有雞湯、還有些其他聞不出來的美味菜餚,唐蘇吞了吞口水,在被窩裡掙扎,要不要起來?
剛剛是她自己說不餓的?可她真的餓了!哪有這麼長時間不吃東西都不餓的,好想吃啊,好香啊!
她第n次咽口水之後,忍不住偷偷掀開被子的一角,怯怯的往外偷窺了半眼,她發誓就半眼,結果對上的是冷昧似笑非笑的臉,嘴角全是戲謔的意味。
“不是不餓嗎?”
“我,就是看看!”想偷看被發現,真是丟臉得很呢!她乾脆掀開了被子,笑呵呵的坐起來。
看她滑稽的樣子,冷昧心底的怒意莫名一消,他沒好氣的一哼,“饞貓!”還是將盛好的雞湯遞給了她。
雞湯裡細心的挑出香料,只有濃香的一碗雞湯,接過手時感覺溫度剛剛好,喝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這應該是他親手煲的吧!
這麼晚了,還有這些菜餚時刻準備着,是爲她準備的嗎?她偷偷擡頭,看了他一眼,誰知他也正看着她,兩人目光一接,又迅速地同時轉開。
她佯裝低頭喝湯,他佯裝給她盛粥。
她不解,他爲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他自己也想不通,就當做是做給皇甫尊看的,讓他嫉妒然後知難而退吧,於是他就這樣找到了心理平衡點。
她胡思亂想着,喝湯的時候,一不小心鼻子上都沾了湯汁,她剛要伸手去擦,冷昧已抽了張紙巾爲她擦拭,她伸過去的手剛好碰到了他的手背,兩人都僵住了。
他低頭,她擡頭,四目相對,都默默無語,又情緒萬千。
愣了好一會兒,她纔回過神來,慢慢的收回了手,有怯弱退縮,也有深深的哀愁,冷昧心底一痛,突然感覺她的手那樣收回去了,就再也不會伸向他了,他一緊張,反手握住了她,用掌心將她包裹着,一如當初。
冰冷的手指觸到溫熱的掌心,多麼熟悉的感覺,唐蘇豁然擡首,瞥見他眼底不經意流露出的疼惜與溫柔時,她居然淚崩了。
原來,他的好就像毒藥一樣,讓她深深淪陷,被冷落被丟棄的這些日子,她心裡有自己不知道的渴望,渴望着他的好他的寵,她以爲他再也不會對她好了,她以爲他們就要這樣形同陌路了,原來在他心底深處,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位置。
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只因爲這一點點的溫柔,就淚如雨下,所有的心理防線全部崩塌,她忍不住嗚咽出聲。
看着她的樣子,緊繃着折磨也扭曲了那麼久的心突然被狠狠抓了一爪子,疼得鮮血直流,他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折磨自己。
他坐在牀邊,將她擁在懷中,默默給她擦拭着眼淚,握着她冰冷的手,企圖將她捂熱,熟悉的溫柔,夢中都在渴望的親近,讓唐蘇忘卻了一切,只跟着心的方向,抱緊他抱緊他。
不管,有多少誤解,不管,他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這一刻她真的需要他緊緊抱着她!
“你知道嗎?昨晚我有多害怕,我從來都沒遇到過那樣的事情,我幾次以爲我一定會死去,每每絕望,我想到的人都是你,我還不想死,我想你來救我!”
可他,註定不是她的男主角,每一次落難出現的都不是他!
她一直很堅強,很少哭很少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她若不說,冷昧甚至都忘記了,昨晚她經歷了生死,黑暗海水中的絕望,連他都不敢想象她是怎麼過來的,他就只關顧着吃醋了!
“對不起!”他疼惜低喃,“我不知道你會遇到這些,否則我說什麼也要把你逮回家了!”
他也是才感到後怕,這一場賭氣,他差點就再也看不到她了,摸不到她的溫度,感受不到她的心跳,等待着他的只是她冰冷的身軀,一想到那恐怖的畫面,他有些瑟瑟發抖。
只顧着生氣發怒了,他怎麼就可以這麼笨?
這一聲充滿了自責歉意的道歉來得太突然了,唐蘇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他也曾有過一秒鐘的不捨嗎?
“那天的暴雨,我摔倒了差點暈厥,是皇甫尊遇到了我!”
所以,她纔跟他走到一起,經歷了這些嗎?因爲他不去找她,因爲她無處可去。他後悔得頭疼,緊緊抱着她,“其實,我去找過你,在大雨裡足足找了你一個多小時,可偏偏巧得很,他在我前一刻找到了你!”
唐蘇驚詫擡頭,他去找過她?就像上一次她落水,他也是在她得救後纔出現,這一次卻是錯過了。
“這幾天,你的行蹤我都有關注!”
“那你爲什麼……”就算不肯原諒,以他的個性也會把她抓回去,折磨也好也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冷昧神色尷尬,沉默擦拭她的眼淚,微微垂下眼眸。
他是在賭氣!
唐蘇不甘心的擡起頭,“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真的是那樣的人嗎?你以爲我跟你在一起,是跟莫鬆天在串通,是在騙你的一千萬聘禮嗎?”
結婚是他說的,聘禮是他定的,至始至終她都未曾插手,而且這麼久以來,她什麼時候問他要過錢?就算是他給,她都從未接受,他這樣的誤解對她來說就如同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臟。
一回想起那天的委屈,唐蘇就心痛地低聲抽泣。
他心疼,慌亂擦着她止不住的淚水,“是我不好,不該說這些賭氣話!”誤解她是假,氣她是真,有些東西一旦靜下來,就能想得一清二楚,可氣憤總是輕易將這些理智剝奪。
他自問不是衝動的人,多少事情經歷過來,怎麼偏偏一遇上她的事,就火急火燎,怒火一發就不可收拾呢?
見他自責,眉心緊緊擰起,唐蘇反身抱住他,“我也不好,孩子的事,我應該跟你溝通,不應該揹着你吃避孕藥的,我只是……”她只是因爲有冷歡的存在,所有的自信都顯得那麼沒有分量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按在她的嘴脣上朝她搖搖頭,“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她無聲點頭,重重舒出一口氣,這些話終於說出來了,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她緩了緩神色,苦澀笑道:“原來吵架這麼累,我還以爲我們再也不會和好了!”
“傻瓜,夫妻都是牀頭吵架牀尾和的!”他俯身輕吻了吻她,神色突然一厲,“不過你跟皇甫尊的事,是不是該好好向我解釋一下?”
唐蘇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心又被提了起來,她擰着眉毛可憐巴巴一癟嘴,“能不呢明天再說?”
“你以爲呢?”他眼眸一眯,危險霸道而出。
唐蘇無奈嘆息,剛剛纔劍拔弩張,一下子又和好了,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又要繼續了,她乾脆裝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