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昧哥哥,勾起太多童年的回憶了,冷昧心一軟,扭頭看了看牀上熟睡的人,狠心道:“你別鬧,昊晨馬上就到!”
“不要,不要告訴昊晨,我醉成這樣,我不想任何人看見,我不要毀了我平時的形象,昧哥哥,不要!”她似乎清醒了些,一直在搖頭說不要,語氣可憐又無助。
平日裡,她驕傲矜持,落落大方很是高貴,若是讓人看見她酒後失態也的確不好,畢竟她是爲了他的公司喝醉了,冷昧皺着眉猶豫了會,“那我去接你,然後送你回家,你不許鬧,知道嗎?”
“嗯,昧哥哥,花年不在,我好害怕!”
她那邊聲音喧囂,似乎是在娛樂場所,喝成這樣跑去那種地方,不想活了吧?冷昧捏了捏拳頭,拿起衣服走到牀邊,發現唐蘇睡得正香,便下了樓,吩咐方姨守着,時刻注意唐蘇的響動,便開了車出去。
花年的電話一直不通,吳雙的位置顯示是在色惑,他一言不發的將油門轟到最快,如果有不張眼的人對吳雙怎麼樣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也暗暗告誡自己,下一次絕不讓吳雙單獨出去應酬,除非她不在冷氏上班了。
將車停在色惑,他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家,方姨說唐蘇還睡着,沒有半點動靜,他才安了點心,囑咐她注意觀察,他很快就回去,這才快步上了樓。
v688包廂,吳雙正拿着話筒唱歌,醉醺醺的扭動着身體,劉董幾個男人色眯眯的看着他,花年不知去向。
他目光重重一沉,走到吳雙面前將她的話筒搶過來扔給劉董,“她醉了,我先帶她回去,今天的賬算在我頭上,你們玩好啊,改天我再好好陪各位!”
不等其他人說話,他已經拽着吳雙出去,望着他偉岸瀟灑的背影,吳雙的心蕩漾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她從沒想過,她可以看見他這樣溫柔呵護的一面,真的好霸道,好帥氣哦!
她有些不顧形象的盯着他,看得極爲癡迷,冷昧回頭對上她的目光,眉頭皺起,“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離開花年嗎?趕緊回家!”
他這麼急着帶她出來,就是想快點送她回家,把她交給吳家人,那笨女人還躺在牀上呢!
吳雙看着他只是笑,“昧哥哥,你是關心我的,對嗎?”
“你說呢!”他將她拉到車邊,把車門打開,“趕緊上車!”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你!”吳雙突然任性起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我這醉醺醺的樣子,纔不要給家裡的下人看見,以後我還有什麼威性嘛!”
“還知道考慮這些,看來沒醉嘛!”他冷聲道。
吳雙眨眨眼睛,眼眸裡有濃濃的酒意,她委屈,“我喝了好多酒,渾身都是酒味,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你!”
她一個勁的鬧個沒完,左右考慮了下,冷昧讓她上車,“跟着我,就乖乖聽我的話,不可以再吵再鬧,上車!”
臨到別墅,冷昧便打電話,讓方姨準備好房間和熱水,吳雙笑嘻嘻地看着他,這都快凌晨了,還一點睡意沒有,似乎很是興奮,“昧哥哥,你對我真好!”
“知道我好,就好好安靜的收拾好自己睡覺!”他好笑又無奈,只制好她別吵着唐蘇就好。
“嗯,我聽話!”吳雙信誓旦旦,車一停下,她就擅自下車走進別墅,方姨在一樓候着,她一看見她就大笑道:“方姨,好久沒見到你了,有沒有想我?”
方姨皺眉,擔憂的看了看樓上,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大小姐,現在時候不早了,你趕緊洗漱好睡覺吧,好不好?”
“方姨,我好久沒來了,你就不能陪我聊聊天啊,我可是好久沒到昧哥哥這來了!”她聲音有些高分貝,神態也有些興奮,紅彤彤的臉一改往日的矜持,但也很是可愛。
方姨知道她從小對冷昧的心思,可惜的是,之前有冷歡,現在有唐蘇,冷昧對她一直都是小妹妹一樣看待,只是苦了她這麼驕傲的大小姐願意爲少爺喝成這樣!
“好,我陪你聊天,我們去房間聊!”
“不,我就要在這聊,還要跟昧哥哥好好聊聊!”她聲音越來越大。
冷昧停好車進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語氣嚴肅認真,“行了,再吵吵把你扔出去!”
唐蘇一覺醒來,就發現冷昧不在身邊了,昏暗的房間異常的冷清,她翻來覆去睡不着,正想起來看看他去哪了,就聽見了吳雙的聲音,剛披衣起來,就看見一臉殺氣的冷昧。
原來,他是去接吳雙了!
心裡黯了黯,莫名有股酸意溜了出來,對從小一起長大並無那種情誼的吳雙尚且如此,可以拋下生病的她,深夜出門去接別人,那對關係更深一層的冷歡呢?
她突然不希望冷歡畢業回家,因爲那時候她纔會看見自己的地位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冷昧說完,下意識的看了看樓上,正好看見披着衣服站在走廊上的唐蘇,他忙鬆開吳雙上樓,走到她身邊,摟住她肩膀,“吵醒你了?”
“早就醒了!”對他的關心,她嘴裡發苦,一時品不出什麼味來。
他有些歉疚,正要解釋,樓下吳雙突然委屈道:“爲什麼昧哥哥總是看不見我?再關心我,都比不上對別人,以前他對冷歡是多麼的好,現在對嫂子雖然不如冷歡,但已經超過我一大截了!”
這聲音不是很大,在安靜的別墅裡,可以使每個角落聽得一清二楚,唐蘇感覺那發苦的嘴裡又溢出了什麼味道來,慢慢麻木得毫無感覺。
她輕輕擡頭,看了看冷昧,想從他眼神中看出什麼來,可他逆着光而站,深沉的眼眸微斂什麼都看不見,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是他氣場的改變,似乎是怒了!
樓下,吳雙還在不知死活的哭訴,“方姨,你說昧哥哥爲什麼不喜歡我?他喜歡的人,到底是冷歡,還是唐蘇?爲什麼就不是我呢?”
如果是清醒時候,她絕對說不出這種話來,所以連方姨都沒有懷疑過她醉酒的真實性,只覺得她是酒後吐真言。
幾乎是同時,冷昧與方姨一起看向了唐蘇。
唐蘇心底悶悶一痛,才知道這一切並非她的夢,而是真的。冷歡的事也是真的,否則方姨他們看她做什麼?
冷昧怒了,“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三兩步走到吳雙面前,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往房間裡拖,吳雙不死心,緊緊拽住他的手,“昧哥哥,我跟你不可能了,你讓我死心吧,告訴我,你喜歡的到底是冷歡還是唐蘇?給我一個痛快的結果!”
“你再胡說,我立刻送你出去!”冷昧陰寒的臉,已有殺氣,“要麼閉嘴睡覺,要麼滾出去!”
“哈哈,我知道了,原來你愛着的人從未改變過!”吳雙突然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又哭了,她推開冷昧,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進房間,用力將門關上。
門一關,她的醉態收斂,眼眶中的淚卻止不住在往外流,借酒裝瘋,可吐露的都是真實的心事!
良久。
站在樓上的唐蘇沒有動,站在樓下的冷昧也沒有動。
方姨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回了她在別墅的房間,將門關上把整棟別墅的空間都留給他們。
唐蘇感覺很冷,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轉身進了房間,其實這樣半挑破狀態倒正合了她的意,總比想知道又不能問的好。
可,也是才知道,這樣半挑破之後,原來心更冷更疼!
她永遠忘不掉當吳雙說出原來他愛的人從不曾改變時,他那複雜的眼神,以及他僵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的姿勢,吳雙的那個問題,他已不需要用言語回答。
那她,算什麼?
只是婚姻所需正好撞上來的傻帽,還是想要孩子時最合適的人選?或者是得不到愛情時,寂寞的慰藉?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刺她的心一百刀!
上一次是背叛,這一次卻是她成了別人的第三者,在身心交付之後才察覺,原來那些好那些愛不獨屬於她一個,之前不是,現在不是,之後可能更不是!
淚,慢慢的從眼眶涌出來,輕輕滴落在枕頭之間,無聲無息。
房門被輕輕推開,她趕忙擦去了臉上的淚水,頭窩在枕頭裡裝睡,卻並沒有人靠近,聽見他去了浴室,洗完澡之後才躺在她這邊。
這是她要求的,外出回來後,必須先洗去外面的味道,纔可以上牀抱着她,他一直做得很好!
心還是好冷。
冷昧靜靜躺着,側着頭注目着縮在被子裡的女人,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該如何說起,他輕輕嘆息一聲,翻身將她抱在懷裡,用最堅實溫暖的懷抱,讓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那個熟悉了上百個日夜的懷抱靠過來,她身體僵了僵,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她是該一如既往的放鬆身體窩在他懷中,還是該回過身去把事情挑破,又還是該推開他呢?
她的僵硬他感受到了,想說什麼卻不知說什麼合適,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額頭倒是不燙了,現在是一片冰涼,他默默給她掖好被子,什麼都沒說。
唐蘇提起的心,慢慢落下,她倒希望他說點什麼,越是沉默越是代表他內心的苦痛糾結,越是說明那放不下的情結。
這一夜,兩人都難以成眠。
直到天快亮時,唐蘇才睡着,她甚至覺得自己是累暈過去的,這一睡有些沉,她下意識的不希望早醒,所以當她醒來時,居然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她動了動手指,發現手背上還掛着液體,一名小護士坐在她牀邊,見她醒來鬆了口氣,“唐小姐,你總算醒來了!”
“我只是睡久了一點,有什麼要緊的?”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後卻也沒什麼精神,昏昏沉沉的又想睡。
“睡的時間太長太沉了,連給你輸液你都不知道,這可不是簡單的睡着而已!”接到她醒來的通知,範亦謙第一時間從書房趕過來,簡單給她檢查了一遍。
“嗯,現在狀態好多了!”
“我怎麼了?”感冒而已,有這麼嚴重嗎?
範亦謙細細打量着她,道:“嚴重休息不足,加上重感冒,你說你怎麼了?”
“範博士,藥水已經輸完,還需要再加點嗎?”小護士仔細詢問道。
“不用了,她既然醒了,我們也該收工了,走人!”範亦謙又盯了她一眼,才示意收拾好東西的護士離開。
人走後,唐蘇放鬆了身體,懶懶斜靠在枕頭上,連按住注射部位的手都使不上什麼力氣,他們就這樣進來給她輸了液,而她身邊連個熟悉的人都沒有,冷昧就這麼放心這個範博士嗎?
那個範博士那幾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唐蘇揉揉太陽穴,感覺頭有點疼,手還未放下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她嚇了一跳,警惕擡頭一看,圍着簡易圍裙的冷昧站在牀邊,給她按住注射部位,“剛剛輸完液,也不多按會兒,待會手會有淤青的!”
他的出現,讓心安定了不少,唐蘇訥訥點點頭,沉默不語。
“方姨煲了湯,我做了幾個簡單清淡的小菜,舒服些了就下樓吃點東西,睡了這麼久了,也該餓了!”他微笑着,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夢,吳雙的酒話也是她在夢裡聽到的夢話而已。
她清楚知道,那些都不是夢!
“吳雙呢?”
冷昧給她披衣服的手一頓,“那瘋丫頭一大早就回去了,沒想到你們女人酒品都這麼差,不是撒潑發瘋就是胡言亂語!”
他語氣很輕鬆,唐蘇卻聽得出裡面的不自然,扯了扯嘴角做出笑的動作來,卻沒有笑出來,她自己把衣服穿好,跟着他下樓,見飯菜準備得很精緻,納悶道:“你都沒去上班嗎?”
“你把自己弄成這樣,我怎麼安心去上班?”即便是已經醒來,她臉色還很蒼白,精神狀態一點都不好。
唐蘇隨意吃了幾口,總有東西堵在喉嚨口的地方,不說出來她真的難受,也許說出來會更難受,但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有退路嗎?
“上次在海南,外婆跟我說起過冷歡,你們小時候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小心翼翼,連每一個語氣落句都極爲謹慎,擡着眉眼看着他,“但,吳雙昨晚說的,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偌大的別墅,只有他們兩人,她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客廳小心翼翼的迴盪,然後餘音落下,恢復到安靜狀態,靜得讓人的心都在緊張顫抖。
這一塊區域,是他們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對,也是唐蘇猶豫隱忍了半個月,第一次正面向他詢問,他會說嗎?她不知道。
他深邃的目光內斂叫人看不透,手還在不停的給她勺湯,專注而執着,性感的薄脣微抿,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唐蘇慢慢垂下了看他的眼睛,低頭看碗里美味的素粥,連餘下的半點胃口也消失無蹤。
滿滿一碗湯,他遞到她面前,溫柔一笑,“方姨煲了好長時間,你多喝點!”
“我吃飽了!”她沒有勇氣再問下去,也不想再坐在他對面忍受這樣的沉默,心煩意亂之下,她乾脆起身。
他端湯過去的雙手半僵着,硬朗的側臉咬肌上下動了動,餘光之中看着她身影離開,他緩緩收回手,視線落在那一桌精心準備的飯菜上,突然猛地揚手,一把揮掃出去,湯菜灑了一地。
乒乒啪啪的聲音乍然響起,唐蘇心驚了一跳,身體僵在樓梯上,只停頓了一秒,她又緩緩而堅定的上樓進屋關門。
樓下許久沒有響動,隔了約莫半小時,幻影決然離開。
“蘇蘇,你睡着了嗎?”方姨敲了敲她的門,有些擔憂的說:“你吃飽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煮點什麼?”
“不用,讓我睡會!”說實話,聽見方姨的聲音,她的心安了些,但心底的位置仍舊空落落的,冰冷一片。
方姨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回事,突然接到少爺的電話,進屋一看,少爺坐在沙發上,臉色極爲難看,而一桌的飯菜全部被掀倒在地,她一來少爺就走了,臨走只吩咐她好生看着。
“少爺他出去了,你有什麼事就叫我,我就睡在一樓,少爺什麼時候回來,我什麼時候再走!”
“你安心睡吧,我沒事!”
等方姨下樓,她將被子拉上蓋住腦袋,疲倦的閉上眼睛。
又是半夢半醒的一夜,醒來時一看時間,還是早上六點,她昨晚出了一身汗,現在全身黏黏的不舒服,洗完澡出來,想必方姨聽到了她的響動,也早早的起來了。
“餓了嗎?要吃點什麼?”方姨關切的打量着她。
那種唯恐她餓着的眼神,讓她有點想家了,她笑笑,“不用給我準備了,我想回家吃!”
“蘇蘇,其實少爺他……”方姨以爲她這是受了委屈要回孃家,忙替冷昧解釋。
“方姨,我只是好久沒回去了,想回去看看,你不用擔心了!”臨出門,她還覺得有點冷,又加了件衣服,結果回到家才發覺熱。
原來,冷的不是天氣,有時候冷的是心!
她藉口是休假了,冷昧又上班,沒地兒去了纔回來,爸媽倒沒怎麼盤問,又難免會問到要孩子的事,蘇鳳說她上次跟冷昧提過,他似乎也有要孩子的意思,只是唐蘇似乎興趣不大。
“蘇蘇,你已經二十六了,再拖幾年可就是大齡了!”
“我跟你媽啊,都盼着你要孩子了,趁這幾年你媽身體好,還可以給你帶一帶,冷昧就是再有錢,請再好的保姆那都比不上自己家人的照顧啊!”
開車回來的一路,爸媽的話都還在耳邊繞,唐蘇只覺得頭更疼了,她逃避着回孃家是不是錯了?怎麼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狽了!
別墅,竟然燈火通明。
這才九點而已,冷昧應該是知道她回了孃家,還怎麼早回來了,真是怪哉!
想起昨晚他幻影離去的決然聲響,她嘴角掛起一抹苦笑,在開門時,猶自頓了頓,真不知道待會該以怎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咔嚓,門沒有鎖,是虛掩着的,似乎是刻意在等她,唐蘇猶豫了半秒,毅然推門進屋,客廳的燈全都開着,亮堂堂的通明一片,正對着門的沙發上,冷昧默然而坐。
乍看見繃着臉冷然坐在那兒的男人,唐蘇的心猛跳了跳,她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你怎麼坐在這?”
他帥氣俊朗的臉緊緊繃着,那雙深沉的眼睛冷冰冰的釘在她身上,周身透出來的煞氣能將空氣凍結,涼薄的嘴脣微微往上勾,那詭異的弧度更加叫人心驚。
唐蘇怔了怔,“你怎麼了?”
冷昧突然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說,只是將一個塑料袋朝她扔了過去,她奇怪,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正是她之前撕掉了標籤的避孕藥,這藥不是讓吳雙扔掉了嗎?
她心裡隱隱不安,“這是什麼?”
“你問我這是什麼?”他驀然冷笑,那眼底的冷意是冬天裡最刺骨的風。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虛的咬了咬嘴脣,“這藥不是讓吳雙扔掉了嗎?怎麼又拿回來了?”
“她是要扔掉,擔心你吃錯了藥,拿去醫院做了檢驗,你猜結果如何?”
唐蘇心猛地一沉,對上冷昧深邃似淵的眼眸,他眼底的冷意刺得她骨頭都疼了,她眼皮跳了跳,弱弱的迴避開去,硬着頭皮問道:“怎麼?”
“呵!”他這一聲嗤笑,是從鼻腔中發出,帶着冷諷嘲弄,還有一絲恨意。
現在可以確定,他已經知道了這藥的成分,唐蘇愧疚的垂下眼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我只是看你那麼想要孩子,我不忍心……”
“你就忍心一邊騙着我說要孩子,一邊又偷偷吃避孕藥?”他怒極反笑,嘴角斜斜扯着,“我冷昧什麼時候需要逼着一個女人爲我生孩子了?我早就說過,我要的是兩廂情願!”
她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敢要!
這句話到了喉嚨口,還是被她嚥了下來,在心裡藏了好久的愧疚涌出來,將她自己的那點點私心全部壓到了谷底,“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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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她這麼做都有錯!
“這麼廉價的道歉,留着對你的舊情人說去吧!”冷昧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片,狠狠的甩在了她臉上,他鐵青的臉憤怒得幾乎要炸開來。
紙片的邊角被風帶起,狠狠划過來的時候十分尖銳,從細膩的皮膚上一擦而過,刮出一條溢血的痕跡,瞬間火辣辣地疼起來,她顧不得看,心中不祥的預感再度升騰,忙從地上撿起那張紙片打開一看。
是她的匯款記錄單!
上面記錄着她把一個月的工資兩萬塊全數匯給了國外的一個賬號!
冷昧深邃的眼眸漸漸染了狂怒的紅色,“一個月的工資,我給你兩萬,你真以爲自己的勞動力值這個價嗎?”他不過是看她從不問他要錢,在用另一個方式改善她的經濟情況,而她做了什麼?
“拿着我的錢貼男人,你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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