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那個新來的,每天在公司囂張跋扈的助理,居然在例會上和總經理立了賭約。
而這個女人,竟然是被雲少的父親拋棄的養女。
衆人的心裡無盡鄙夷,不過是個養女,而且還是被拋棄的,還有臉這麼得意,這幅樣子,和逗樂的小丑有什麼區別。
她並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原來,雲舒和大家都一樣。而這大小姐的脾氣,大概是過去的生活,讓她養成的。
可被拋棄了,是事實。
每個人都更關心那些事不關己的八卦,而不會在意別人到底做了些什麼。
就像現在一樣,大家更關心的是,雲舒是被養父所拋棄的,爲何被拋棄,這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心裡明白,也沒惹敢妄加議論雲家的事情。
自從雲少的父親失蹤二十年多年後突然出現,大家便聞到了其中不同尋常的味道,可有些事,大家心裡明白就好,誰敢說雲家的不是。
這些人更多的是想看到,這自以是千金小姐的冒牌貨,最後究竟會成爲市場部經理,還是變成打掃衛生的大媽。
從會議室出來,趙淑芬用一如既往的態度,將雲舒領到了角落的辦公桌旁,上面的資料,已經堆成了小山一樣。
“這些,我一個人怎麼看得完?”雲舒瞪大了眼睛看着擺在面前的那些文件夾,突然有些後悔了剛纔的意氣之爭。大不了,自己就辭職不幹了,她不至於去幹清潔工的工作。
那樣的話,自己辭職了,母親也能體諒她的。
可是,現在話已經說出來了,總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是她太沖動了,萬一,白曉月丟給自己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案子,她豈不是中計了。
“是你自己剛纔誇下海口,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白總給你這個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總要有一個助理什麼的吧!”雲舒以前是跟着父親見過客戶,可是其他的整理資料什麼的,那都是助理和手底下的人做的事情,她只要負責跟着父親一起去見客戶就可以了。
現在,這是讓她一個人完成一個團隊的工作,這怎麼可能。
“助理,你在和我開玩笑嗎?你自己頂多也只是個助理,還想讓公司給你安排助理,想多了。關於這個項目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好好加油。大家可是都很看好你的。”
那些狂妄的人,有些人是有着真材實料,那樣的人,會得到別人的欽佩。而有些人,僅僅知道狂妄,再無其他,這樣的人,只會被人鄙夷,猶如眼前的雲舒。
趙淑芬交代完,沒有和她多說半個字,便轉身離開了。
光是徹底瞭解這個項目的細節,都需要很多時間,雲舒這是挖了一個坑,給自己跳。
就這樣,雲舒在大出風頭之後,便被丟在了角落裡,和成堆的文件爲伍。
她纔看了一個小時都不到,已經沒了耐心,這麼多,也不知道要看到什麼時候,而且,有些東西她根本就不怎麼懂。以前還有父親會解釋給她聽,現在不一樣了。
雲舒心裡咬定了,這就是白曉月故意在爲難她,心裡更是不服氣了。
這個女人心思深沉,她不懂算計,這才着了她的道,這太不公平了。
於是,她又起身,去了曉月的辦公室。
聽着這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帶着些不滿和憤怒,她不用看便知道,來者是誰。
就連這敲門的聲音,都帶着些怨氣。
白曉月若無其事地忙着自己手頭的事情,說了一句請進。
可她越是這樣不在意,雲舒的心裡越是生氣。她憑什麼坐在那個位置上,大家都是讀書出來的,自己如果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她肯定能比白曉月做得更好。
“白曉月,你算計我。”
曉月拿着手裡的鋼筆,隨意轉了轉,輕笑了一聲。
“對於一向沒有家教的雲大小姐,我就不對你苛求如何在公司稱呼自己的上司了。至於你所說的算計,我就不懂了。”
“你少在這揣着明白裝糊塗,剛纔例會上,你框我,故意激我,讓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答應和你的賭約,對不對?”
曉月不禁咋舌,她看起來真的有那麼清閒,無聊到拿公司的項目去玩她嗎?
她自以爲,自己還是很精打細算的,不會拿父親公司的項目開玩笑。
“你還真會高看你自己,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我可沒有強迫你和我打賭,是你自己自願答應的。怎麼,雲大小姐,想反悔了?那也不是不可以,我倒是不介意的。”
“誰說我要反悔了,只是,一整個項目你交給我一個人,連個幫手都沒有,你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對吧!我需要幫手,你給我安排幾個內行的助理,一個月之內,我保證搞定這個項目,說到做到。”
曉月放下了鋼筆,仔細打量了一下站在她的辦公室裡肆意提條件的女人。
怎麼看,都像是她纔是這個公司的老闆。看來,鄧茹沒有把這個女兒教好,起碼,這智商都不如她,這還怎麼玩。
“給你安排幾個內行助理,要不要,我把這個位子也讓給你做好了。如果事情都讓助理解決了,我還要你幹什麼。”
“這整個項目,我一點都不瞭解,你讓我一個人去完成,這怎麼可能?”
曉月笑了起來;“剛纔,你在例會上當着大家的面,可不是這樣說的。”
“白曉月,你這擺明了就是挖坑給我跳,你還敢說你沒有心機。”曉月無奈地聳了聳肩,若是太白癡會被人笑話,這稍微聰明一點,就會被人說是有心機,做人還真難。
“對啊!可答應的那個人,是你自己。怪只怪你自己蠢,我有什麼辦法。怎麼,要不現在認輸,去清潔部報道的話,我可以給你保留一點面子。”
“這不公平!”
公平?曉月早在十三歲車禍那年就明白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公平的說法。看來,這段時間裡,雲舒依舊沒能忘記自己過去的身份,還在奢求這個世界對她公平一些。
如何公平?和那些身份顯赫的人說公平嗎?天真,幼稚,愚蠢。
“你想如何公平?”
“如果這個案子只是我一個人負責,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拿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案子來坑我。好歹,你也要服衆,不是嗎?我有一個提議,正好,也能證明一下,你究竟有沒有看錯人,就看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