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夫妻倆誰都沒有提起過什麼，看起來很正常。可是，敏感的方雪薇從雲瑤看霍彥辰的眼神裡，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之前，兒媳婦看着兒子，也不會用這樣的眼神，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有些心事。
可是，兩個人看着又不像是吵架了。
她拉着自己的丈夫在一旁悄悄問道：“啓山，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洛丫頭的情緒，有些不是很好？”
霍啓山掃了一眼，那丫頭還是和平常一樣笑得很開心，沒什麼不一樣的。
“你們女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的，人家年輕小兩口開心得很，你別整天沒事就瞎猜。你看她哪裡情緒不太好了？”
方雪薇突然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男人都是神經大條的生物，這種細微的情緒變化，當然不是用眼睛看出來的，要用心去感受。她頓時不想和丈夫解釋，一把鬆開了他。
“男人就是感覺遲鈍，我懶得跟你說。”
霍啓山一臉納悶，剛纔明明是妻子自己跑過來和自己說，兒媳婦今天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又不是他主動問起的。到頭來，自己回答了，還要被嫌棄，說是神經大條。
這男人和女人的感覺有些區別，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霍啓山心裡委屈，做人難，做男人，更難。要做妻子心目中的好丈夫，難上加難。不知道，在這點上，兒子是否和自己有同樣的感覺。
方雪薇有些擔心兒媳婦，又怕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不敢多話。
從他們回來開始，雲瑤一心都陪着孩子，她也沒有機會關心。直到晚飯過後，天都黑了，雲瑤親自將兒子哄睡着，小心翼翼放在牀上，這才起身離開。
方雪薇站在房間門口等着，雲瑤轉身時，還愣了一下。
“媽媽，你……有什麼事嗎？”
“洛丫頭，你嫁到霍家也兩年了。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一直都很好。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彥辰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你儘管告訴我，我替你說他！”
雲瑤心裡一怔，趕緊解釋道：“媽媽，我和彥辰很好，他沒有讓我不開心，你別多想。是我自己，突然覺得，只顧着工作，很少和孩子在一起，感覺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
聽兒媳婦這麼說，方雪薇才鬆了口氣。
“我還以爲是什麼，就這個事，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凌越是個好孩子，他很懂事的。現在孩子都是交給長輩們照顧，沒有什麼稱職不稱職的說法。我們身體好，替你們照顧，這些都是應該的。有我們在，你們做什麼都不會有後顧之憂，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更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知道了，媽媽。”
婆媳倆聊了好一會，雲瑤才下樓，霍彥辰正在客廳裡等着，天黑了，他們也該回去了。
長輩們送他們離開，方雪薇嘆了口氣：“沒事就好。”她就怕，兒子平靜的生活會出現什麼變故，兒媳婦她很滿意，眼下的生活也很完美，她可不想再出現岔子。
雲瑤一路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沒有出聲。兩人看似平靜又美好，可到了這個時候，雲瑤心裡又想起了何柔的事情。
她看了看霍彥辰，心想，自己要不要向他坦白，告訴他，自己什麼都知道了。或者問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向自己開口。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又害怕，自己說出了口，這短暫的平靜也跟着沒有了。
直到回了清夜園，雲瑤的腳步都變得沉重起來，越往家裡走，她越覺得，兩個人正準備說破這件事。
“阿辰，你今天……沒有遇到特別的事情嗎？”
她幫霍彥辰換下西裝外套，忍不住問出了口。霍彥辰的手頓了頓，轉身看着她：“特別的事情？”
雲瑤鼓起勇氣擡頭看着他：“對！特別的事情，你有遇到嗎？”
霍彥辰皺起了眉頭，隱約間，他感覺雲瑤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她今天的情緒的確有些不對勁，他是準備說的，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她纔不會胡思亂想。
見他如此，雲瑤心裡有了答案。
“阿辰，我或許比你想象中更堅強，如果真的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像現在這樣，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反而覺得很不舒服。
“我……”
“吞吞吐吐，真的不像你的風格，我都有些不太習慣了。”雲瑤做出了決定，既然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不如讓自己來說好了。
她拉着霍彥辰坐下：“阿辰，我們說過，不管有什麼事，都不會瞞着對方，我一直都記得。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事會是例外。既然你不知道如何開口，那我先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你吧！不管你知不知道，這都是我的決定。”
就當霍彥辰什麼都不知道，就算自己比他先一步知道了，王可可就是何柔，何柔已經回來了。
那又如何？她沒有必要瞞着不讓阿辰知道，她一直都是坦蕩做事的人，不能因爲一個何柔，就變得心虛起來。
“今天，我知道了一個秘密。跟……你身邊那個秘書，王可可有些關係。我不確定你是否知道。可這件事，也和你有着莫大的關係。我想過不告訴你，可是，仔細想想以後，我發現，那不是我的做事風格。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洛洛，你……”
“先聽我說完！王可可的秘密，我今天已經知道了。她曾說過，自己有一個殺手鐗，足以讓我寢食難安。原來，這個殺手鐗，就是她的真正身份。其實，王可可，就是你曾經的戀人，何柔。阿旭的親姐姐，何柔。她沒有死，而且，已經回來了。她是爲了你回來的，回到你身邊了。”
藏着的話終於說出口，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當我知道的時候，我也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惜，這一切都是真的。王可可，就是何柔。曾經讓你傷心欲絕的戀人，何柔。她爲了你回來，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