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裡,辦公室裡傳來巨響,江雲澤好心來找她,兩人大吵,落得砸門離去的結果。不願好好談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洛雨汐自己。
江雲澤頭也不回離開了公司,並未看到,站在窗前看着車影消失在黑夜裡的人,此刻淚如雨下。
她一氣之下砸了辦公室所有擺設,看着滿地狼藉,撲在老闆椅上嚎啕大哭。從結婚到現在,她一直百般討好,若不是爲了讓江雲澤開心,她怎會萬事都依着自己的婆婆。
她受委屈的時候,誰爲她說過半句話?
江家人都是一個樣,現在,他竟說出後悔娶了自己這樣的話,還說,自己沒有資格做晴晴的母親,想必,他的心裡早就有了換人的打算。
也是!當初結婚,本就不是他主動要娶,是自己懷了孩子,他纔不得不這麼做。
是她當初聽信了母親的話,才鑄就了今天的局面。剛纔,他們也算是撕破了臉面。洛雨汐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再管什麼時候,這個樣子,自己今夜是沒辦法回去的,她也拉不下這個臉面。
說不定,江雲澤已經迫不及待回去告訴公公婆婆整件事情,早就做好了離婚的打算。
想到這件事,洛雨汐突然一個機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離婚?
她怎麼忘了,自己千方百計才嫁到了江家,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和雲澤離婚?那可是自己最愛的男人,如果就此離開了江家,她以前做的還有什麼意義?
他們已經有一個女兒了,這是割捨不斷的情分,就衝着孩子的情面,雲澤也不會這麼狠絕。
她不能就放任事情這樣發展下去,離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死,她也是江雲澤唯一的老婆。
收起所有的情緒,她去洗手間整理好自己,補完妝的她看上去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就算雲澤要向公婆坦誠此事,自己也可以藉着孩子爲自己求情。
再說,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大不了,她認個錯。長輩疼愛孩子,她把親情牌打出去,他們是不會這麼容易把自己趕出家門的。當時,她不就是吃準了這個孩子,才鋌而走險的嗎?
自己是晴晴的母親,她決不允許別的女人成爲晴晴的後媽。
洛雲瑤想讓自己一無所有,她拼了一切也不會讓洛雲瑤得逞。趁着夜色,洛雨汐開着車往江家趕,希望能在江雲澤說明一切之前阻止他。
此時,江雲澤帶着滿腔怒火回家,磅礴大雨澆不滅他心中怒氣,他也不想讓局面變成這樣。可面對洛雨汐,當時他就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即便現在想起辦公室裡說的那些話,江雲澤還是無法平復自己的情緒。
車漸漸靠近家門,他放慢了車速,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面對家裡人。這件事,要告訴父母,還是先藏着?
如果讓母親知道雨汐做了這麼多讓人生厭的事情,只怕會更厭惡她,到時候,家裡恐怕會不得安寧。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江雲澤決定,暫時先瞞着。
等他考慮清楚後,再做決定。
下車前,他還特地對着鏡子練習了好幾次,保證自己的情緒不會露出破綻。
下雨天,孩子睡得更早一些,他進屋的時候,女兒剛睡着。秦淑珍還唸叨着:“今天好像回來得晚一些,晴晴一直在等你們,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不願意睡覺。”
江雲澤應了一聲:“媽,辛苦你了。今天……公司有些事情耽誤了,這纔回來的晚。”
“大概是電閃雷鳴的,晴晴有些害怕了。也是,可能有些擔心你。我看着這樣的天氣,也擔心你,你開車,要多注意一點,儘量慢些。”
“我會的。”
“對了,雨汐也還沒回來,你問過她了嗎?她一個女人,忙到這麼晚,我給她留了夜宵,她是不是要晚點回來?還是,你去接她?”江雲澤看到母親如此關心妻子,又想起了妻子說的那些話,更是覺得妻子忘恩負義。
“不用熱着了,我給她打過電話,她說,公司最近太忙,今天留在公司,不回來了。”
“這麼忙?還要留在公司過夜?安不安全啊?她一個女人,其實按我說,江家又不是養不起,她根本沒必要出去工作,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可是,她又不聽。晴晴還小,她還是要多抽些時間陪孩子的。”
“這些我都和他說過,她總有自己的時間安排,我懶得說了。”
秦淑珍嘆了口氣,總覺得今天兒子的態度有些冷淡。
“兒子,你們夫妻倆是不是吵架了?”
江雲澤一愣,看向了母親笑道:“媽,沒有的事。我們好好的,怎麼可能吵架,你別多想了。”
“真的嗎?年輕人,吵架是常有的事情,有什麼,開誠佈公說出來,不要互相猜疑,兩個人要多包容體諒,要信任。”秦淑珍也是認了,孫女都有了,她也願意接受這個兒媳婦。
畢竟,她是晴晴的親生母親,現在又是一個人,家人都沒有了,說起來也有些可憐,只能依靠他們這些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還是要真心相待的。
江雲澤沉默了一會,這才問了一句:“媽,你以前……不是挺不喜歡雨汐的嗎?”
秦淑珍嘆了口氣:“這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嗎?你們結婚以來,她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是個長輩,你們兩個孩子過得好,我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媽以前反對,是覺得,你們在一起會不開心,媽是想你過得幸福,有人照顧你。畢竟,我和你爸是會老會死的。”
秦淑珍考慮的,只是一個普通母親會想的事情。現在看着兩個人挺不錯的,兒媳婦沒有做出格的事情,她也源於慢慢接受。好或者不好,這都是相互的,她是長輩,要有些度量。
母親的話讓江雲澤陷入深思,看木母親起身去休息,江雲澤突然問道:“媽,要是你發現,雨汐其實並沒有那麼好呢?”
“兒子,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些奇怪,你到底想說什麼?”
最後,江雲澤還是沒有說出口。這事一說,江家必定不得安寧,他不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