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
她還想有下次!
馮蘭瞪大了眼睛看着曲雲依,又拉了拉陸祈書。
“你聽聽,這都是什麼話。一次,兩次還不夠,她還想有下次。我就說了,這種事,第一次不吭聲,別人就會以爲你好欺負。”她氣沖沖瞪着曲雲依:“今天,我們新賬舊賬一塊算!曲雲依,你既然嫁到陸家,就要遵守陸家的規矩。今天我就讓你看看,陸家的規矩到底是什麼。”
她黑着臉,大聲喊道:“管家!把這個沒有教養的女人拉起來,跪下。”
管家可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站在一旁,很是爲難。
老太太在的時候尚且交代家裡所有人,對三爺一家人要畢恭畢敬,不可有半分冒犯,更不能讓他們受委屈。管家一直記着老太太叮囑的事情,這會五太太居然要懷有身孕的三少奶奶跪下,他可沒這麼大的膽子。
萬一打人或者孩子有什麼閃失,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五太太,這……”
“怎麼?陸家的規矩,長輩教訓晚輩,那是天經地義的。三少奶奶從陵城遠道而來,不懂規矩。難道你也不懂嗎?要是不懂的話,我親自教你們。還不動手!”
馮蘭耍威風,可惜家裡沒人敢上前,一個個都站在旁邊低着頭,一動不動。
曲雲依揚起了嘴角,像是看小丑一樣看着馮蘭。
這是平日裡在陸家過得多憋屈,纔想着要趁人不在的時候發泄在自己身上。
真是個可悲的女人!
見這些人都沒有反應,馮蘭氣急。
“好!很好!我現在喊不動你們了,是嗎?你們都不把我放在眼裡,那好,我自己來。”
她說着,起身朝曲雲依衝了過去。一個黃毛丫頭,豈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要是讓人知道,她連一個小丫頭都治不住,以後她也不要在京都混跡了。
馮蘭三兩步跨到曲雲依面前站定,來勢洶洶,看起來像是要動手。
曲雲依看了陸祈書一眼:“小叔叔確定要袖手旁觀嗎?”
陸祈書臉不紅心不跳說道:“你兩次欺負侮辱我的女兒,這是總要有個說法。年輕人,做過些什麼,就要自己學會承擔後果。記住這次教訓,以後,你也不會再犯。我們這是爲了你好,以後你不知天高地厚惹了大人物,可就不是今天這樣。外人要下手,那可是沒有情面可講的。”
陸祈書氣定神閒喝着茶,道貌岸然說是爲了自己好,曲雲依聽着忍不住想笑。
陸家人都是這樣,要做點欺負人的事情,還要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一臉好人樣嗎?
真是讓人噁心!
“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長輩如何,曲雲依從來都沒有害怕過誰。
她突然站了起來,周身氣場全開,臉色一沉,冰冷的目光落在馮蘭身上。
雲依說不上特別高,可站在馮蘭面前,還是有些身高優勢的,尤其是站得這麼近。
馮蘭需要略微擡頭才能和曲雲依對視上,她迎上曲雲依冰冷的眼神,心裡竟有一絲害怕,下意識想往後退。還是理智提醒她,自己是長輩,她要教訓曲雲依,如果這個時候往後退,豈不是要被在場所有人笑話?
這麼一想,她鼓起勇氣,挺直了腰桿。
“怎麼?你一個黃毛丫頭,還想跟我動手不成?曲雲依,你囂張也要有個度,看清楚了,你自己在什麼地方。京都陸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曲雲依勾着脣角,紅|脣輕啓:“這裡是輪不輪得到我說了算,我還不清楚。可我知道,陸家再怎麼變天,都輪不到你說了算。看小嬸嬸這個架勢,是想跟我動手嗎?提醒你一下,你的女兒上次被我教訓得有點慘,你確定,你能在我面前討到好處?”
馮蘭聽女兒提起過,可是,她總覺得,女兒的說辭有些誇張。眼前的曲雲依模樣清瘦,一點都不像是很厲害的樣子。
“你還敢跟我動手不成?今天,只有我教訓你的份!之前你兩次教訓我的女兒,今天我就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她陰冷地笑着,突然擡手朝雲依的臉上扇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馮蘭料定了曲雲依躲不過去,這一巴掌下去,全當給女兒討回些利息。讓這個死丫頭認清楚了,欺負她馮蘭的寶貝女兒,絕不會有好下場。
可誰知道,曲雲依竟然輕易躲了過去。不止如此,她還反扣住了馮蘭的手腕。
“您擡着頭,想要打我的時候,是不是還要稍微踮起腳來,不累嗎?您女兒沒告訴過你,我的反應總是比尋常人快那麼一點點嗎?”
“曲雲依,你……你竟敢跟我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曲雲依冷笑道:“你都要打我了,難道我還站在這讓你打?您確定,我站在這讓你打一巴掌,後果是您能承擔得起的嗎?我怕,您這一巴掌,可能會打掉你陸家五太太的尊貴身份。到時候,你又要怪我沒提醒,故意算計您了。”
馮蘭鐵青着臉怒視着曲雲依:“大言不慚!你以爲你是誰,一個晚輩還能威脅到我的身份,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是長輩,今天打你就打你了,誰還敢說什麼不成?你放手,聽見沒有?”
曲雲依勾脣一笑:“您確定要我現在放手嗎?”她說着,暗中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馮蘭一直養尊處優,哪裡受得了曲雲依的力氣。才稍微用力些,她就疼得大叫了起來。
陸祈書終於看不下去,猛地站了起來呵斥道:“曲雲依,你好大的膽子。還不把人放開!你竟敢對長輩動手!”
曲雲依瞥了陸祈書一眼:“既然小叔叔說放手,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趁着馮蘭拼命掙扎的時候,曲雲依突然鬆開手,掙扎中的馮蘭根本沒料到她這一舉動,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往旁邊摔了出去。
雲依皺着眉頭,想要拉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馮蘭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衆目睽睽下,自己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額頭撞在了茶几的一角。
只聽一聲叫喊,馮蘭感覺天旋地轉,額頭疼得厲害。
她下意識摸了摸,一見手指上的血跡,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大叫一聲:“啊!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