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是無意中在公司看到了齊珍的父親,這才知道了最近齊珍的情況。
那日,她剛好經過大廳,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被前臺給攔住了,這說話的聲音也熟悉,她走近了一看,沒想到,竟然是齊珍的父親。
他依舊穿着白襯衫黑褲子,看上去幹淨整潔,手裡提着一個保溫桶。
“齊伯父!”
齊父回頭一看,是那天到家裡的女孩,這是女兒的同事,他知道的。
此時,前臺客氣地和曲雲依打招呼:“曲助理,你認識這位先生?”
“你們忙吧!”曲雲依帶着齊父到了旁邊休息區坐下,看他提着保溫桶,便知道,他這是來公司給齊珍送湯的。
雖然齊珍的母親對她沒有那麼好,可是,齊珍的父親卻特別關心她,這點,是讓曲雲依羨慕的。
“伯父,您來找齊珍的嗎?”
齊父尷尬地笑了笑:“這孩子……我擔心她在外面照顧不好自己,好幾天了,我也沒見到她,有些安心。這才貿然來了公司,就是想給她送點湯。她工作辛苦,要補補身體才行。”
“幾天不見了?她沒有回家嗎?”
齊父這才吞吞吐吐說道:“前幾天,這孩子和她母親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就搬了出去,也沒說住在哪裡。我這不是,有些擔心嘛!就來看看。”
女兒曾提醒過,沒事不要來公司找她。
齊父也怕自己的出現給女兒帶來困擾,這樣的大公司,大家應該都很注重儀表的,他今天還特地把皮鞋擦亮了,這纔過來,就怕女兒覺得,自己給她丟了臉。可在前臺的時候,他還是沒敢說,自己是齊珍的父親。
“那您剛纔怎麼不直接說,您是齊珍的父親?前臺聯繫一下,您就可以直接上去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扮,笑道:“我這個樣子,要是去送湯給她,萬一被她的同事看到了,笑話她就不好了。既然曲小姐在這,你能不能幫我的忙,把這個湯,拿給齊珍。叮囑她,在外面一個人生活,要照顧好自己。她母親,不是有心的。”
從齊父的語氣中,雲依聽到了許多無奈和誤會。齊珍的母親對她什麼態度,曲雲依也是見過的。她看齊父大老遠的過來送湯,就這樣讓他回去,未免有些過分了。
“您既然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會。跟我上樓,您親自把湯交給她,有什麼話,你們當面說,更好。頂層辦公室就我和司媛,那都是您見過的。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放心吧!”
“這樣,合適嗎?會不會打擾到你們工作?”
“當然不會。陸總很好說話,您不用擔心,跟我來。”
雲依對齊珍的父親很客氣,帶着他進了電梯。一路上,就算遇到了同事,大家也不敢多嘴。
齊父察覺到了,曲雲依在公司的地位應該不只是簡單的助理。女兒如果和她是好朋友,那他就不用太過擔心女兒在公司會被欺負。
這樣,挺好的。
“曲小姐,在公司,多虧你關照珍珍,你真是好人。”
“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您不用客氣。”
電梯門開了,雲依帶着齊父往他們辦公的地方去。齊父何時見過這樣氣派的裝修,他看了看,卻不敢一直盯着,那樣會顯得自己不禮貌。他的謹小慎微,雲依都看在眼裡。
大概,他在家裡也是如此,時間一長,養成了這種謹慎的習慣。
說不上來好與不好,可她以爲,一個男人,過於謹慎,會顯得懦弱了些。也正是齊父這種性格,才造就了齊母在家裡囂張跋扈的樣子。
如此,齊父想爲大女兒說句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齊珍沒想到父親會來公司,一看人是曲雲依帶上來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瞥了曲雲依一眼,不曾道謝。
“爸,你怎麼來公司了?”
“我……我放心不下你,思來想去,還是過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了湯過來。這是你最愛喝的雞湯,我燉了很長時間。”
齊珍見父親特地送湯過來,心裡一暖。父親的疼愛,她是清楚的,齊珍只是見不得母親對妹妹的偏心。要不是忍無可忍,她也不至於一個人搬出去住。她走了,父親在家裡的日子只怕不會太好過。
曲雲依知道他們父女有話要說,沒有打擾。
“帶伯父去休息區坐下慢慢聊吧!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她笑着看向了齊父:“伯父,我還有事先去忙了,你們慢慢聊吧!”
曲雲依沒想着讓齊珍感謝自己,只是正好撞上,舉手之勞。就像凌天說的那句話一樣,只求無愧於心。
司媛也看見了,齊珍的父親來了公司。她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齊伯父怎麼來公司了?”
“送湯的,齊珍和家裡鬧翻了,一個人搬出去住。當父親的,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外面吧!”
她輕描淡寫,簡單解釋了兩句,兩個人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周圍很安靜,齊父沒有在休息室多待,大概是擔心自己會耽誤女兒的工作,沒坐一會,他就起身要離開了。
齊珍親自把人送下去,倒也沒有嫌棄自己的父親。
雲依瞥了一眼,心想,齊珍總算還做了件合適的事情。如果她連自己的父親都要嫌棄,雲依真的會瞧不起她。
湯還是熱着的,齊珍沒有打開。
等她上來,直直走向了曲雲依,那張臉上,再沒有曾經大大咧咧的笑容。
“有事?”雲依沒有忘記,她們鬧僵了。她也不是輕易就會忘記恩怨的人,更不會上趕着,懇求別人做自己的朋友。
此事本就是齊珍的錯,她更不會主動搭理齊珍。
齊珍並沒有道謝,雖然不懂曲雲依帶父親上樓的用意,不過,她還是要和曲雲依說清楚。
“不要覺得,剛纔你在幫我,我更加不會感謝你的。曲雲依,這就是現實。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早就習慣了。”
雲依翻閱着手裡的文件,平靜地回道:“我壓根就沒想過要你感激我,我是看在齊伯父的面兒,心疼一個年邁的父親罷了。”
“最好如此!就算不是,我也不會因此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