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秋無奈地道：“可是，你也爲我考慮一下好不好？我們簽了結婚協議，你當時讓我跟你結婚的時候，只不過是因爲你需要一個人充當你的妻子，那個人剛好是我。我們結婚的日子，是原本你跟江若靈訂的。在別人眼中，我是什麼呢？不過是個臨時的替代品……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算什麼。而且，我還年輕，我不想自己的一輩子都要圍着你轉，我不想留在你身邊被人嘲諷，也不想自己有一天所有的努力，都因爲嫁給了你而被否定。”
霍言城看着顧小秋，這算是他們第一次產生分歧。
他一直沒出聲，只記得她說的這句：你也爲我考慮一下，好不好？
是啊！
他承認自己挺卑鄙的，趁着她年紀輕考慮問題不成熟，趁着她需要錢，就對她提出了卑鄙的要求，要她當自己的妻子。
那時候，他不過是利用她，來彌補自己內心的不平衡。
到現在她還不到二十歲，就得留在他身邊承受壓力和非議，被旁人笑話詆譭，可就算如此，他還是……還是很不想放開她。
她是他的妻子啊！
是他想要一輩子去守護的妻子。
好一會兒，霍言城剋制住心中的情緒，對着顧小秋問道，“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顧小秋頓了一下，點頭，“我已經想了很久了，今天才跟你說。最近真的覺得很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你身邊，就感覺壓力好大。大叔，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好不好？”
她懇求的眼神和語氣，讓霍言城再度想起，那一天，在海城別墅，她緊張不安地跟他說：“大叔，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懇求的眼神。
一點錢而已，對他不算什麼。
她爲他工作，他完可以直接提前預支給她。
可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對她提了這樣過分的要求。
現在想起來，確實挺過分的。
她現在要離開自己，其實也無可厚非。
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他根本沒有資格，強迫她留在自己身邊。
霍言城望着顧小秋，有些壓抑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擠了出來，“好。”
她要走，他就放她走。
他的老婆，要什麼，他都給。
顧小秋頓了頓，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竟然……答應了。
霍言城抱緊她，“今天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明天我會讓林森去處理離婚的事情。”
“你是說真的？”雖然是顧小秋提出來的，但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的確不能用開心來形容。
霍言城說：“是。”
他把手放在她的腰間，將她抱住，沒有再說話。
很難想象，他們的離婚，是在這種情況下決定的。
顧小秋握住腰間的手，靠在枕頭上，望着暗下來的房間，過了很久，才闔上雙眼。
第二天早上，她起牀的時候，是霍言城叫醒的，阿姨給她做了早餐，他陪着她下去吃。
顧小秋坐在白色的椅子上，望着面前的大叔，他今天穿了件菸灰色的襯衫，精緻的五官很是柔和。顧小秋差點覺得，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