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秦慕沉走了老遠,回過頭,還看見那個攤主一臉警惕的朝這邊看。
蘇子笑彎腰大笑起來。
她覺得秦慕沉是故意的。
雖然這個布偶並不像那個攤主所說的那樣。值三百塊,但是三十塊肯定是買不回來的。
攤主就是看準了一般人都會寫錯,所以就懷着僥倖心理,多賺一個是一個。但是遇到秦慕沉這樣的,他就只有虧的份。
秦慕沉見蘇子悅笑了起來。也跟着彎了彎脣。
隨即,擡手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五點了。
“時間不早了,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
“嗯。”
蘇子悅點了點頭,抱着布偶在往裡面馬路里面退了幾步。
她看着秦慕沉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人羣當中,心下有些悵然。
說好的要相信他呢?
也許,她應該直接問清楚,就這樣拖着有什麼意思?
秦慕沉對她,真的很好……
蘇子悅將下巴抵在布偶的腦袋上,想事情想得出神。
突然。人羣裡響起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快讓開!那輛車失控了!”
蘇子悅猛的擡頭,一輛麪包車徑直朝她這邊衝了過來。
她身後是一堵牆,右手邊是一個攤位。她要躲開就必須出來。
眼看着車就要衝到眼前來。她腦子裡有一片刻的空白,才拔腿往旁邊跑了起來。
她慌不擇路的朝旁邊跑。迎面衝過來一輛電動車……
“蘇子悅!”
蘇子悅聽出來叫她的是秦慕沉,可她不知道他在哪兒。
“嘀——”
“砰——哐!”
蘇子悅回想去看秦慕沉在哪兒,就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飛了出去,她伸手想抓住之前抱住那個布偶,卻已經來不及了……
“蘇子悅!”
秦慕沉的聲音更近了,聽得出來他有些喘。
可是,她覺得頭好暈……
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她之前就不應該猶豫那麼久,應該直接了當的和秦慕沉當面問清楚……
不應該浪費時間的,生命多可貴。
……
“嘀——”
耳邊是並不陌生的儀器的聲音。
“她爲什麼還不醒?”
“她的頭部受到撞擊,昏迷是正常現象,各項檢查說明……”
聲音清楚了一會兒,又漸漸的模糊了下去。
蘇子悅動了動身子,覺得酸得不行。
正在此時,她聽見有人:“她醒了!”
蘇子悅轉頭看去,是一張陌生的年輕女孩的臉。
不等她開口說話,那個年輕女孩一下子消失,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醒了?有沒有哪裡難受?哪裡不舒服?”
秦慕沉的語氣很急。
蘇子悅有點懵,她腦子裡慢半拍的還在想之前的事,並沒有立刻回答他。
秦慕沉見狀,面色一變,轉身一把揪住身後的醫生:“仔細的給她檢查!我要詳細的檢查,一根頭髮都不準有閃失!”
醫生:“……”
蘇子悅:“……”
她被秦慕沉的話拉回思緒,對他有些無語。
她轉頭看見手上的輸液針,直接拔了下來,翻身從牀上坐起來,看着秦慕沉,出聲道:“你抓着醫生做什麼?”
秦慕沉連忙鬆開了醫生,傾聲坐在牀邊,聲音柔和了許多:“你怎麼坐起來了!”
“我躺着頭昏。”蘇子悅往後仰了仰,靠在牀頭上。
站在秦慕沉身後的醫生,適時的站出來,開口說道:“先生不必太擔心,您太太只是輕微的腦震盪,住院觀察一個星期就……”
秦慕沉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什麼叫只是?腦震盪還不嚴重?”
蘇子悅受不了的大叫了一聲:“秦慕沉!”
秦慕沉連忙應道:“我在。”
蘇子悅沒好氣的看着他說:“你是醫生嗎?不是醫生你就少說兩句。”
秦慕沉挑了挑眉,見蘇子悅不像是哪裡不舒服的樣子,眉心才稍稍舒展開來。
……
除了擦傷和輕微的腦震盪,蘇子悅只是擦傷和輕微的腦震盪。
說白了,她壓根就沒什麼事。
但,當時的情況確是很危險的。
那輛麪包車朝她衝過來,她朝旁邊跑,正好一輛電動車衝了出來,直接將蘇子悅撞飛了出去。
也正因爲如此,她才倖免於被那輛麪包車撞到……
蘇子悅沉默了片刻,擡頭看向秦慕沉,一臉認真的說:“說起來,還要感謝那個電動車的車主。”
秦慕沉冷着一張臉,毫無情緒的開口:“感謝?”
他沒有找那個車主麻煩就已經是仁慈了,還感謝?簡直是……
蘇子悅看他的神情,就知道秦慕沉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被那輛電動車撞飛,我還能不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都是未知。”
她深吸了口氣,想到當時的情況,還覺得後怕。
秦慕沉的眼神陡然一冷,伸手將她擁在懷裡,沒有說話。
當時,蘇子悅被撞飛出去,就昏了過去。
但他看見了,那輛麪包車還想繼續撞過去。
要不是他及時跑過去……
後果難以想象。
他摟着蘇子悅的手臂不禁又收緊了幾分。
蘇子悅心裡其實也是有些害怕的,當時真的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比兩年前那次更加害怕。
那時候,她對秦慕沉心灰意冷。
而現在……
她捏緊雙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緩緩鬆開,然後將秦慕沉推開。
秦慕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問她:“怎麼了?”
蘇子悅咬了咬脣,看着秦慕沉隱含擔心的眼神,心中劃過一抹堅定。
她遲疑着開口,聲音有點小:“你……認識秦黎嗎?”
話一出口,她幾乎想要祈求秦慕沉沒有聽見。
可事實是,秦慕沉驟然變幻的神情,讓她知道,他聽見了。
秦慕沉的面色幾經變化,最後歸於平靜,只不過,聲音有些乾澀:“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話,讓蘇子悅心裡一個咯噔。
她的聲音有些抖:“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反正是……知道了……”
“陸時初告訴你的?”他的聲音奇異般的溫和下來,神情裡也沒有被拆穿的慌張。
他的平靜影響到了蘇子悅,她點了點頭。
她的聲音沒有那麼抖了,但還是隱隱不安:“時初哥哥說,當年的受害人就是秦黎。”
秦慕沉緩緩出聲:“她是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