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謹言離開陸氏之後,股價一時之間很難控制住,陸梅也從一開始的興奮到擔憂,偏偏陸瑾年是個遊手好閒的,她自己本人也缺乏經驗,更沒什麼能力。
陸氏這麼龐大的一個集團,很快就讓他們手忙腳亂,偏偏許多合作方不斷刁難,有的還違約,甚至合約到期馬上解約。
陸梅焦頭爛額,又不敢輕易放權,二叔三叔兩個人對公司的野心不比她小,需要時刻警惕,而陸瑾年根本什麼忙也幫不上,整天跟自己的小秘書調情。
她不僅要兼顧陸氏,同時還要考慮到正在住院的父親,陸老爺的情況並沒有好轉,甚至外面已經傳出他病危的消息。
陸謹言也被拉入風口浪尖,宣佈放棄繼承權,退出陸氏,背後的原因引人深思,那麼陸老爺病重入院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呢?
誰都知道他是私生子被扶正,血脈親情割不斷,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陸謹言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
例如陸氏股價慘跌,他是否會考慮重新回到陸氏執掌大權,還有陸老爺病重,他是否會去探望,這些問題每天幾乎都會出現在各大板塊。
而他的生活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照舊在家照顧程瀟瀟,不必去公司,也不必去應酬,倒是難得清淨,每天研究做做菜,遛遛狗,日子過得悠閒自在,比從前不知道輕鬆了多少。
他沒有絲毫後悔放棄那筆龐大的遺產,在他看來,陸氏落入了那麼一羣人的手中,除非聘請職業經理人,否則早晚會被他們敗光。
他關注着陸氏的股價,陸梅卻沒有做出任何挽救的措施,也許她已經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面對這樣的局面應該採取什麼樣的補救措施。
再這麼拖下去,股東就會失去耐心,新一輪的危機到來的時候,也就是陸氏走向滅亡的開始。
熟悉的鈴聲響起,他將手中的狗糧全部倒到碗裡去,摸了摸坨坨的頭,走過去拿起電話。
“陸謹言,你再厲害也是爸爸的兒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過來看看他嗎?”
陸梅在醫院那頭氣呼呼的說,她本不想打這個電話,奈何陸老爺不肯放過她,一定要她打。
好不容易將陸謹言除掉,這個萬一反悔了, 回來可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她的能力有限,卻也不希望陸氏繼續落入他手中。
“大姐,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哼,離開陸氏,翻臉不認人了嗎?還是從此以後要斷絕關係呢?”
陸梅並不清楚他跟陸老爺之間鬧翻的原因是因爲陸老爺讓人給消息去綁架程瀟瀟,最後還想將人殺掉的事情,她以爲不過是普通矛盾升級。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爸。”
“呵呵,真是翅膀硬了,留下一個爛攤子,說不要就不要,你可真行啊?”陸梅冷笑着嘲諷。
“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嗎?你們以爲我在陸氏盡情享樂,現在我還給你們,讓你們去享受,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在貪得無厭的人面前,無論你做什麼都是錯的,無論你給了她什麼,都不會滿足,陸梅就是這樣的人。
“陸謹言,這些話你不該跟我說,是爸爸要見你, 不然你以爲我願意打這個電話?”她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陸謹言。
“我並沒有答應要見他。”
陸梅怒氣高漲:“爸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隨便你。”
掛了電話,她一轉身看到三叔陸振興站在身後,陸梅打從心底裡有些瞧不起他,除了賭博之外,一無是處,現在知道陸氏的情況,馬上就想要插手進來,爲自己謀奪好處。
她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權,只不過爸死了之後,這個叔叔恐怕就沒那麼好對付了。
陸謹言還在的時候,他們有共同的敵人,而現在他們自己成爲了敵人。
“給謹言打電話?”陸振興問。
陸梅收起手機,沒好氣說:“是啊,他這是什麼態度,以爲自己現在是什麼玩意兒,竟然敢給我臉色瞧?”
“什麼意思?”
“爸要見他,他現在不肯來,我有什麼辦法?打電話過去還不是被羞辱一頓?”
陸振興臉色大變:“爸這個時候怎麼想起要見他呢?他不是已經宣佈放棄繼承權了嗎?阿梅你怎麼這麼傻?”
陸梅聽見這話,有些不高興了,沉下臉:“三叔,我怎麼就傻了?你的意思是讓我瞞着爸不給他打電話嗎?那萬一到時候爸知道,他立遺囑全部將財產給了陸謹言,我們吃什麼?”
“說的也是。”
“這些事情三叔就不要操心了,我會想辦法解決,你跟三嬸最近辛苦了,我已經給爸請了護工,沒什麼事情你們也不用老是在醫院守着,身體熬不住啊。”
“那怎麼行?”陸振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爸的身體你怎麼可以放心交給外人?這種時候我們自己人辛苦點沒關係,等爸的身體好起來,一切都值得了。”
陸梅被他假惺惺的嘴臉給噁心到了,三叔跟三嬸都不過是爲了多分點財產,才時刻守在爸身邊,如果醫生不是這麼說人快不行的話,相信他們應該撲在公司纔對。
但她可沒想過要給他們分掉大部分,差不多就行了,爸的財產,她跟陸瑾年兩個人,才具有繼承權。
“三叔,熬壞了自己的身體就得不償失了,還是讓護工來吧,有些事情護工做得熟練,這人是張阿姨那邊的親戚,人可好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說到底你還是不放心我們?”
陸梅說:“爸的身體可不能開玩笑,我們當然要做到萬無一失了。”她也懶得繼續跟陸振興廢話,轉頭進了病房。
這邊沈清已經敲開陸謹言家的大門,是程瀟瀟過去開的,看見他手中提着大袋小袋,驚訝沈助理什麼時候變成了生活助理。
“進來吧。”他身後,沈逸陽也跟着來了。
“嫂子。”
“你也來了?都進來坐吧。”
沈逸陽笑眯眯的:“嫂子身體都好了嗎?三哥去哪裡了?”
程瀟瀟接過沈清手中的水果跟蔬菜:“都好了,謝謝你們,快進來坐吧,謹言在書房,我去叫他下來。”
她提着東西剛走進廚房,陸謹言已經從樓上走下來,沈逸陽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指着大門:“要見你一面真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將,門口已經被八卦記者給包圍了, 你這個當事人不打算出去迴應一下嗎?”
“迴應什麼?”陸謹言穿着休閒的居家服,跟穿上西裝的時候相比,少了幾分凌厲,看起來臉上的線條也變得柔和。
“這麼大的新聞,沒有新鮮的話題可以炒作,真是爲難他們了。”沈逸陽翹起雙腿,懶洋洋靠在沙發上:“陸氏的股價繼續這麼跌下去,就要停了,老爺子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被活活氣得進醫院吧?”
“與我何干?”陸謹言說:“陸氏不是他們想要的嗎?我現在拱手相讓。”說完他將視線落在沈清身上:“辭職了嗎?”
沈清點點頭:“已經交接好了。”
“那好,明天你就到新公司去準備那邊的事情,我不方便露面,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吧。”
沈逸陽驚了一下,拉着陸謹言的衣袖:“新公司這麼快就要捲土重來嗎?那陸氏將來不是多了一個對手?”
“有什麼問題嗎?”
“看你現在的打算,是沒有準備讓他們知道幕後老闆是你?”
“現在你還嫌事情不夠多嗎?如果這個時候放出消息去,確實可以達到炒作的效果,但我不需要,*太多,對一個新成立的公司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他拍拍陸謹言的肩膀:“確實,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沈清出面是個好人選,有什麼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吧,別的不敢說,在A市這樣的地頭,我還是可以說得上話的。”
沈清突然問:“沈老先生最近不是給你安排了相親嗎?聽說是姜家的女兒,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呢,人長得很漂亮。”
沈逸陽突然撲過去捏着他肩膀:“沈助理,你這個冷麪神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呢?”
“以後關於這樣的消息,要多多留意。”陸謹言補充。
“哥,我回來了。”
還沒進門,外面就傳來了徐菲菲的聲音,關於程瀟瀟被綁架,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後陸謹言對她住院的解釋是不小心摔的,她竟然沒有多問。
幾雙眼睛同時落在她身上,徐菲菲不知道家裡來了客人,這一看,有些緊張起來。
“嗨!你們好啊。”她打着招呼,提着東西走過來。
“你好,徐小姐。”沈逸陽完全是非常客氣又疏離的語氣。
“哥,我想跟你說件事情。”徐菲菲在旁邊距離陸謹言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什麼事?”
“我也辭職了。”徐菲菲說。
陸謹言的眉頭微微皺起:“原因呢?”
“哥你都不在公司了,那我呆着還有什麼意思呢?何況那個部門本來就不是我喜歡的,現在領導都換人了,在公司也見不到哥啊。”
“徐小姐,原來你在公司工作是爲了三哥啊,那這麼說來,將來三哥不工作,你還就跟着了嗎?”沈逸陽的話帶着幾分嘲諷。
他對這個女人的印象極其差勁,甚至跟賀以晴有得拼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