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聽完遺憾的搖搖頭，說：“你們都已經甩開我們一大截了，上個月剛剛拍下一塊地，誰知道說挖出什麼古物，現在都被圈起來了，這一天一天的過去，損失啊，不可估量。”
“樑總也別但心，照我看，那地方哪裡是什麼古物，鑑定出來就知道了。”
“唉，這些煩人的，喝酒喝酒。”
陸謹言沒讓程瀟瀟喝，只讓服務生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其他人見狀也不敢勸酒。
但酒桌上其他的女人就不一樣了，她們就是爲了交際應酬帶出來的，都不是那幾個男人的原配。
其中身價最高的，當屬劉美婷了。
她看見程瀟瀟坐在陸謹言身旁享受的待遇，心裡是十分妒忌的，一個二婚女人還能找到一個這樣的男人，爲什麼自己還要出賣色相？
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路，已經跟她越走越遠。
如果可以遇到這樣的男人，她也不願意靠自己繼續打拼。
“不知道陸總對我們前陣子提出來的那個合作方案，有什麼想法呢？”黃總說完，拼命衝劉美婷使眼色，只要陸謹言肯點頭，他就可以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
今晚的這一頓飯，本來就是爲了讓陸謹言點頭，而身邊這個女人看來跟他們交情不淺，他要藉此機會好好利用一下。
劉美婷內心十分糾結，新電視劇還等着他投資，她不能無動於衷。
但是程瀟瀟好像對她已經有了距離，整個過程都沒有看過自己，想要搭上話，都不容易。
對於她的欲言又止，程瀟瀟早就看出來了，她不願意繼續給人當槍使，靜靜垂着眼睛對着面前的一盤水晶蝦仁，沒有看桌上的任何人。
“吃吧。”陸謹言會時不時給她夾菜，但她始終沒有理會劉美婷。
她想，吃過這頓飯之後，是該找機會，開門見山的談談，曾經的那些回憶，都只適合停留在記憶中。
黃總見她始終不開口，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劉美婷捫心自問，她就算不幫不上忙，也不是自己的錯，陸謹言的面子，比天還大，不給她也沒什麼好說。
而黃總繼續糾纏，顯然不知道分寸，惹怒了他，最後合作鐵定要泡湯。
氣氛尤爲詭異，黃總後知後覺的想起，內心也被震了一下。
出於掩飾，他接下來的時間裡，都充當了喜劇人，各種段子講了一個又一個，終於將飯桌上的氣氛緩和過來，然而陸謹言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興致。
他心裡頭緊張，這個項目整缺投資人，如果陸謹言不入夥，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早知道就不招惹了，這不過是想要走一下捷徑，沒想過踢到鐵板。
酒喝了一輪又一輪，程瀟瀟也漸漸明白了這一場飯局的來龍去脈，現在看來，陸謹言並沒有多少要合作的打算。
她找了個藉口溜出包廂去，偷偷鬆口氣。
裡頭烏煙瘴氣，她實在不喜歡身旁有人抽菸， 還是在一個相對密封的環境之下。
劉美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了身後，她叫了一聲，程瀟瀟轉過身來，收起手機準備聽她說話。
“瀟瀟，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一直躲着我呢？”
不愧是演戲的，她此刻給人的感覺，很悲傷，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程瀟瀟搖搖頭沒說話，想聽聽她接下來肯不肯跟自己坦白。
劉美婷想要拉她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摸不透了。
這段時間裡，她一直都在拒絕自己的邀請，甚至電話也很少聊。
“瀟瀟，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如果真是這樣，你跟我說好嗎？”
她吸了口氣，見劉美婷是真的不打算繼續往下說了，纔不得不開口：“美婷，你對謹言說過的話，我都知道了。”
她臉色一變，剎那間愣在原地，懸在半空的手已經不敢去觸碰她。
預先準備好的措辭，全部堵在喉嚨裡，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竟然都知道了，這麼說來，這麼長時間對自己的冷淡，就是因爲這個了？
“呵呵！”
過了片刻，她突然有些狼狽的笑了出來：“是不是覺得很好玩啊？你都知道了，卻故意不說，看着我像小丑一樣在你面前演戲，今晚還故意這麼對我，一定覺得十分有意思吧？”
程瀟瀟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很詫異翻臉之後，對方的那種姿態。
她皺起眉頭說：“美婷，難道你整件事情裡頭，你完全沒做錯？利用我來接近謹言，我不介意，畢竟你的工作我一直都支持，但是你爲什麼要試圖破壞我的幸福？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了？”
“你沒錯，是我的問題行了嗎？他那樣的男人，有什麼女人會不動心呢？要是真的經受不住誘惑，那隻能說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眼神傲慢，十分不屑：“現在你可以耀武揚威了，畢竟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接受我。”
程瀟瀟彷彿被雷劈過，不敢相信這些都是出自她口中。
“美婷，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劉美婷冷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你以爲是你嗎？高高在上，從小要什麼有什麼，離婚了還能找一個這樣的男人，你憑什麼不需要付出努力，就可以過上這樣的生活？”
妒忌之火熊熊燃燒，她將內心所有的不滿都發泄了出來，也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跟程瀟瀟之間的關係，就算徹底破裂。
那麼也就不再需要留什麼情面，從今往後，恩斷義絕。
“劉美婷，你真的讓我十分失望。”
“反正你的眼中，從來我都是這樣的人，假惺惺的話，還是別說了，我聽了會覺得噁心。”她厭惡的笑：“要是不高興聽，就讓你的老公來封殺我吧，沒錯，我就是這麼無恥，試圖勾引你的男人。”
這些話像是無數的刀，割在她心上。
曾經以爲的友誼，原來一點都經受不住考驗，在劉美婷的心中，對她只有妒忌跟不甘心。
如此可怕，假如陸謹言當初跟她在一起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重新上演一出程小雨跟周祁安背叛自己的戲碼？
“劉美婷，在你心中，從來就沒有將我當成是朋友，是嗎？”
“瀟瀟，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看不起我？你憑什麼看不起我呢？”
她無言以對，頓覺這一場談話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一眼劉美婷，轉身欲走，她卻在面前攔住去路。
遠處已經有人注意到這裡動靜，紛紛將目光投過來，劉美婷這張臉已經有一定知名度，她擔心讓人拍到，收起了臉上怨恨的神色。
“我是怎麼對你的，你心中有數，至於別人怎麼看待你，是你自己的想法出了問題。”
如果是以前的劉美婷，絕對不會接受跟一個禿頂圓肚子的男人出來應酬，現在一切都變了。
“你怎麼對我？我回國的時候那支廣告，你什麼都沒說，那明明是陸謹言的公司。”
“最後你不是拿到了嗎？”她感到絕望：“我以爲你可以理解。”
“理解什麼？那是謹言給我的？”
她朝四處看過去，壓低了嗓音：“如果不是因爲他，你其實也不打算開口的對嗎？”
“那是他的公司，我不希望用私事來影響，這樣也對不住你了？”她氣憤，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算了，到此爲止吧。”
回到飯桌上，陸謹言見兩人前後回來，程瀟瀟的臉色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他明顯從她眼神裡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不經意間瞥了劉美婷一眼，更加確信了內心所想。
沒多久，就找了個藉口帶着她離開。
停車場，兩人還沒來得及啓動車子，便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對方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想讓我投資電視劇，想都別想，今天晚上這麼好的機會，你倒是會給我裝啊。”
黃總一把甩開劉美婷，指着她破口大罵：“不是跟他們關係那麼好嗎？讓你開個口都那麼爲難你了？”
“黃總，不是這樣的，只是我跟他們真的沒有熟到這個份上。”
黃總冷哼：“都叫上名字了，還不熟？你當我是傻子嗎？”
“黃總，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劉美婷拉着他的手，拼命解釋：“你也知道陸總的規矩，他想來不喜歡有人利用關係去跟他套近乎的。”
“別找那麼多借口，臭biao子，你給我滾。”
窮兇極惡的嘴臉，毫無素質的男人，爲了往上爬，就真願意付出一切？
程瀟瀟在遠處的車裡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酸。
陸謹言將她的手握住，沒有說話，靜靜看着遠處兩人的糾纏。
兩人的爭執越來越激烈，劉美婷最後被推倒在地上，黃總端着那副醜惡的嘴臉，揚長而去。
程瀟瀟沒有下車，說：“我們等她離開之後再走吧。”
劉美婷愛面子，如果知道自己正在看着這一幕，心裡一定會更加怨恨，往後兩人也很難再有交集，就當是留着最後一點情分吧。